第10章 廝殺
無垠血幕，猶若江海。
「為什麼要殺我，我沒惹過你吧！」
站在這片詭異的大地上，藍淼大吼道，他神情冰冷，飛快地跑回教學樓。
孫誕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隻猛虎，短短片刻，便撲了上來。
「死人，不需要知道！」
他冷笑一聲，從背後突襲，一拳迅猛如雷地揮出。
藍淼感覺到腳步的快速逼近，猛地回頭，死死盯著他的動作，挪步，側身，艱難地躲了過去。
孫誕攻勢迅猛，見一擊未中，再次揮動拳頭，轟向他的頭部。
少年急忙揮臂抵擋，但還是被一股巨力震的倒退幾米。
他下壓重心，定住身，無比詫異。
此時，他手臂上的骨頭簡直如迸裂般，劇烈燃燒，疼痛難忍。
好驚人的力量！
藍淼暗想著。
但這個人似乎並沒學過搏鬥技巧，出手更是雜亂無章，不過，偏偏是那怪力，就讓他難以招架。
要知道，他的力氣從小便大的出奇，完全可以碾壓同齡人，打架更是沒輸過。
怕是連專業的拳擊手，論力量，都沒孫誕大。
難怪那兩個哼哈二將對這個老大馬首是瞻，原來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必須小心，萬萬不能被他打中弱點！
孫誕見幾招之下沒拿下藍淼，也是吃驚地愣了愣，但繼續出手攻擊，招招致命，如蛇蠍般狠毒無比。
還有機會！
藍淼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他眯起眼，將孫誕的動作軌跡在腦中預判出來，依次拆解，再精準地閃躲過去。
嘀嗒！
嘀嗒！
時間流逝。
就在一旁，破敗的牆壁上，陰暗的水管里，時不時滴落幾抹血色，彷彿生命的計時，無聲，但……
並未沉默！
兩人纏鬥許久，不見勝負，但藍淼早已渾身鐵青，充斥酸疼，孫誕則未見有什麼疲憊感。
期間，他一找到機會，便猛地攻擊孫誕，但似乎並不能對其造成多大傷害。
突然，藍淼瞥見他打來的拳頭上，竟有一灘死皮，如同腐肉。
不！確切的說，那簡直就是腐肉，甚至可以隱隱看見其中槁骨。
就如死屍的肢體。
還沒來得及多想，孫誕藉機直接將他打趴，而且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是迅猛地一腳，將他踢飛數米。
「沒想到，你身手還不差啊！」
站在藍淼前方，孫誕並沒乘勝追擊，而是居高臨下，惡狠狠地說了句。
藍淼忍痛爬起，深呼一口氣。
他剛剛又留神觀察了一下，這個孫誕的整個右手，竟有大片腐爛，跟死人一般，一直延伸到袖子里，就差生蛆了。
他的整個胸口乃至全身的肌膚是什麼情況，就不詳而知了。
孫誕也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他眼神陰沉，攥緊拳，不知在想什麼。
「嗞…嗞…嗞……」
是利爪劃在水泥地面的尖銳聲音，從陰森的教學樓內傳來。
孫誕臉色陰冷，他看了眼大門裡面，右手驟然用力，猛地一揮！
「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對付你這種連覺醒境都未踏入的垃圾，還要使用忌能，真是慚愧！」
他自言自語道，直接掀起一股氣流，盪出一道利刃，如銀鉤殘月，風馳電掣，「嗖」地划來。
瞬間，利刃逼近，勁風狂掀，迎面撲來，宛若千刀萬剮，生疼！
藍淼瞳孔驟縮，條件反射地躲避，那利刃便從他的左臉掠過。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後方，牆壁上，直接烙下了一道筆直的划痕。
這一招……
他回想起地上眾多同學的死狀，不禁喃喃自語道：
「好鋒利！」
或許是今天見夠了詭異，他並沒詫異於這強大能力的來源。
也可能是因為，此時的形勢太過危險，使得他根本沒有心思多想了。
「那當然！我可是天選之子，是主角！哈哈哈！！」
聞言，孫誕狂妄地放聲大笑，繼續接連召喚幾道空氣刃，漾起陣陣血色塵埃，疾如雷霆，殺來！
藍淼屏氣凝神，他就算可以預判攻勢，但沒有速度閃躲，無奈，只能盡量減小傷勢。
電光火石間，血玫綻妍！
孫誕似瘋了一般，攻勢綿綿。
藍淼遭受幾次攻擊之後，身體各處皆充滿了大小的傷口，但沒一處過深，也沒一處留在要害上。
他深藍大衣染血，黑髮凌亂，皮膚組織被整齊劃開，鮮血淋漓，血流不止。
——唯獨，那幾乎顯黑的藍眸，充滿了堅毅與恨意。
「哈哈哈！！」
孫誕舔了舔血色的舌頭，再次大笑。
「草！這人腦子有病吧！」
藍淼咳了咳，他蹙緊眉頭，感覺這個人的和精神病一樣。
「而且，他的右手……」
他清晰地觀察到，孫誕每使用一次那種切割能力，他手上的皮膚便變得更加腐爛，甚至搖搖欲墜，有要脫落下來的跡象。
難道，這種能力，有副作用！
那還當真是可怕！
「能在我手上堅持那麼久，你，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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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誕裝逼似地抹了抹臉頰，奈何手上的腐肉直接粘了一臉。
「吼吼吼！！」
與此同時，樓內，怪物的嘶吼聲不斷逼近。
「死吧！」
孫誕明顯焦急，沒再拖延，獰聲道。
他驟然蓄力，一發空氣刃猛地甩來，速度之疾，肉眼只能看見一連串的殘影。
氣刃掃過，歪了！但還是將藍淼的左肩膀割開一道口，使得他一個踉蹌，半跪於地。
「不！辦法！一定有的！」
少年的眼球攀上血絲，寫滿了不甘，他雙手死死攥緊，不長的指甲甚至都要刺進掌心。
他凝神，掃視著周身環境：
腳前，是殘肢頭顱，背後，為門前石獅……
身前，孫誕正重新匯聚一道空氣刃，氣流驟起，即將斬來……
三…
二…
一！
千鈞一髮之際，藍淼在腦海里計算著時間與軌跡，將孫誕在攻擊的瞬間，斜踢腳旁的女生頭顱，使其跌倒。
一道空氣刃，划斷了背後石獅雕塑，碎石掉落一地。
「孫誕！死吧！」
藍淼面部猙獰，踉蹌地跑過去，抓起一塊石頭，便猛地砸向跌倒的孫誕，用力之迅猛，筋脈甚至都凸現出來。
「吼吼吼！」
後方，怪物的聲音格外凄異，愈發逼近！
藍淼則是依舊瘋狂，碎石將自己的手掌扎破也渾不在意，一擊一擊地猛砸孫誕頭顱！
血花綻妍，迸濺了他一臉，溫熱，細膩，如點綴了一點紅梅。
在這片天底下，血，只是幕色！
孫誕拚命掙扎，終於推開餓狼般的藍淼，痛苦地爬起，滿臉不甘。
他正欲再次匯聚空氣刃，殺了少年以此解恨，但忌憚地看著教學樓內，還是狼狽地逃了。
他的身影，逐漸遠離了藍淼的視線。
「終於……」
藍淼精疲力竭，渾身劇痛，感覺此時連抬起小拇指都是奢望。
他正準備倒在地上，一了百了，卻又突然被一聲吼叫驚得精神高度緊張。
「吼吼！吼吼吼！」
青色怪物，從緩緩爬來，它的嘴角，溢出血液和斷骨，猩紅的眼珠，盯著少年！
「差點把你忘了…」
少年苦笑，此時此刻，他不禁回想起前些日子見過的一句詩——
雕胡炊飯芰荷衣，水退浮萍尚半扉。
「今天，真他媽是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