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根的恨意是復仇最好的良機
尼斯古，居爾城由奴隸轉化為的普通居民。
不久前他曾帶著高燒的女兒去花神殿祈禱，最終得到大鎮靈利露法爾的幫助與一個警告。
尼斯古將警告告訴了附近的人，叮囑他們注意。
現在所困擾他的是欠下了許久的稅款，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稅務承包商變更.…夜鶯茴香酒廠…
…產六取一，分毫不貪，不飲酒者及未適齡者加收手續費…
…望村民莫忘前往治安站變更稅務合同…」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份公告，尼斯古一家便需要承受巨大的稅款，僅靠原本的工作已經很難支撐了。
於是尼斯古將目光投向尋找新的工作。
在居爾城沒有工作是活不下去的，但人真的太多了，像尼斯古這種沒什麼才能只靠一身蠻力工作的人難以得到薪資高的工作機會。
尼斯古看向公告板，希望這次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近來沙暴愈發頻繁，望村民各家各戶能各盡責任，一同疏通河道，以免砂礫塞阻…
…大造幣廠、皇家船塢與構裝體裝配局招工：需吃苦耐勞、熟悉流水工作及生活環境者，每月工錢三十至五十枚銅錢——視工種而定。
…有關「鎮靈利露帕爾」的一切流言傳說皆為妄談，希望村民鄉親多多注意，不要受到蠱惑！」
最近的生活用水確實常常有沙礫，為此尼斯古已經聽到許多人抱怨了。
不過畢竟是沙漠的子民，比起沒水來說僅僅有些沙子便也不是什麼大事了，因此大家也只是偶爾抱怨抱怨。
大造幣廠、皇家船塢與構裝體裝配局……尼古斯也曾嘗試過，但因為各種原因被刷了下去，這次要試試嗎？
但接下來這條信息卻讓尼斯古渾身一震。
「鎮靈利露帕爾？」
為什麼，為什麼會提到利露帕爾，花神的使者。
明明之前自己親眼見到了，利露帕爾大人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整夜，餵了孩子一片發著光的花瓣，在那之後她便退燒了。
而後利露帕爾大人還給了他們潔凈的水，告訴我們：「運河的水可能攜帶著疾病。達馬山那邊的水源出了問題。」
自己記得如此清楚，怎麼可能是妄談？
尼斯古感到不可置信，在抬頭時卻發現角落裡似乎有人在觀察自己，但望去卻見不到人。
錯覺嗎？
尼斯古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就這麼逃離了此處，再出現時已是一個月以後。
似乎依舊有人偷窺著自己，但妻子和女兒都告訴自己是幻想。
昨夜稅務官又來了，尼斯古因為交不上稅款差點又被打。
在居爾城生病的人得不到帕維茲拉萬大人的憐憫，拒絕上交稅款同樣會被視為與居爾城為敵。
於是他只能再度開始尋找工作。
這一次很快尼斯古便找到一個適合的工作。
在達馬山那邊帕維茲陛下建造了新的宮殿與廠房，工錢開得很高，尼斯古計算后覺得只要能被選中的話很快就能還上稅款了。
只是相應的，那個工作要求住到工地去，尼斯古有些擔心妻子與女兒，害怕之後那些窺視自己的人將目光移到她們身上。
不過尼斯古有一次遇上的利露帕爾他人，她答應自己守護自己的妻子與女兒不被有心之人欺辱，真是麻煩了她許多呢。
尼斯古不是那種白白受人恩惠的人，他打算還完欠款后攢一筆錢去花神殿上貢，於是又開始苦惱要上貢什麼，畢竟上次利露帕爾大人便沒有取走他上貢的東西。
……
……
很快尼斯古進到了廠房裡，一切都很順利。
順著穿著盔甲的人的指引大家都領到了工作時候需要的裝備，那是一條長長的鞭子，似乎是叫「九尾的皮鞭。」
尼斯古不理解為什麼工作裝備是一條皮鞭。
他可聽說這份工作要常和機械打交道呢，可現在是要自己用鞭子打機械嗎？會有用嗎？
很快尼斯古便在一個瑪拉克的女人口中聽說了，她說這次的機械很是不同，與之前大家所知道的都不同。
據說是名為「鎮靈碎片構裝體技術」的發展，居爾城搞出了很厲害的機械，能很快的完成工作。
但相對的需要人不停的抽打，使得機械叫出聲來，然後變的更快更好。
……奇怪的機械與技術，不過尼斯古並不覺有什麼，畢竟是慈悲的帕維茲拉萬陛下推廣的技術，他在前奴隸間威望很高。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尼斯古便都在這座廠房，如同迷宮的廠房中工作。
人們從早到晚，用九尾的皮鞭抽策著尖叫的鎮靈…於是鎮靈拚命拉磨，拚命旋轉，萬物從機械中如流水般湧出。
公頭會提前告知我們需要什麼，然後便會開始組裝今天的機械。
從絲織的昂貴布料到各種工藝品，有時候還會製作一些奇怪的看不清用途的器具，它們大多類似瓶子。
組裝完成後便是尼斯古他們的工作了，機械們會源源不斷的生產提前定製好的東西，但偶爾機械也會「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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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懶只是他們這些工人私下裡說的，畢竟機械不知疲憊，除了發出類似哭吼的響聲外便只是一堆器械了。
這時候只需要用九尾的皮鞭抽打機械，然後機械便又會快速的轉動起來，然後萬物便會從機械中如同流水般湧出。
…但那些人們呢？那些拿著鞭子終日終夜守在機械邊的人，他們會尖叫嗎？
…抽策他們的人，拿的是什麼樣的鞭子呢？
「奴隸之上還是奴隸，奴隸之上又是奴隸。」雖然眾人不知道這句話，但意思想必理解深刻。
……
……
深受母親寵愛的希魯伊長大成人了，他的父王『帕維茲拉萬』曾寄予了『未斷奶的幼獅』期望的孩子成為了雄獅。
如同他父親年輕時一般，希魯伊長得極其帥氣，才華也不錯，不過他不理解，為什麼父王總不待見他。
在成人的前一個夜晚，母親來到希魯伊的房間輕輕的為孩子留下一個深愛的吻，她知道，無根的恨是她最後的可能。
順帶一提，此刻在希琳身後依舊飄著一個希琳所不知道的希琳，那是惡名昭彰的大宴那夜所誕生的。
第二日希魯伊便被叫到了城外，帕維茲拉萬備好了一匹馬，一件長袍以及一個黃銅面具。
居爾城二代王在無人所知的時候將自己的兒子放逐，令希魯伊遮掩面龐騎乘快馬離去，從此以後再不得踏入王城一步。
無疑，帕維茲拉萬對精靈主母利露法爾的警告恐懼萬分，因留戀而生的懦弱使他下達了如此決定。
最後離去的是不解與悲傷的希魯伊，自黃銅面具中流出的淚水在接觸沙子之前便被蒸發，剩下的是無盡的悔恨與無力。
而希琳坐回了最初的位置，在最初的窗前望著愛子離去，良機已經成熟，復仇的時候已經到來。
……
——
「黃銅面具」的教導·其一……
「最初，被奴役的生活是痛苦的。你會感到屈辱，苦累，尊嚴就像鮮血一樣逐漸從你的四肢，從你的心臟流失，這感覺讓你寒冷，讓你隱隱作痛…」
「你想要抱怨，想要反抗，但血淋淋的手腳，帶倒鉤的皮鞭讓你疲憊，讓你噤聲——你想要活，你恐懼死亡…」
「於是，你變得膽怯，順從，你仍然期待著自由，但自由通向奴隸市場的展台，通向你未曾見過的、隨吆喝喧嚷閃動不已的出價板…·」
「兇惡的主人命令你在人群中顯露自己的身體，展示自己的天賦。在屈辱的浪潮中，你竭力去做，只為了過得不再像是獸欄里蜂擁搶食的牲畜…」
——
今天忘記定時了，多發一章做補償吧（不過下此忘記可不會補償了，防止某天斷更，我存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