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神使者大鎮靈利露帕爾
帕維茲拉萬,居爾城的新王,自他登基時起便宣布廢除蓄奴制,理由是壓榨奴隸只會使王朝動蕩。
就如同前任王的經歷,無路可走的奴隸們最終走向毀滅王朝的道路,舊王被他們的怒火吞沒,居爾城一度動亂。
新王承諾沙海的子民:從此之後,赤王的臣民、花神的遺民將共同沐浴在陽光之下,平等而自由地勞動,賺取誠實的報酬。
……可出生貴族的新王,登基之前便背叛了奴隸的新王真的會兌現如此承諾嗎?
[希琳,我的女兒,我未嘗得享一日幸福的女兒。
居爾城的興衰因你而起,因你而終,你無辜而受難,瘋狂成為歸宿。
你無辜受難,瘋狂破碎的心智也胞兄被抽離,用以製造破碎無心智的奴隸。
你無辜受難,最終比任何人都更完整地見證了居爾城瘋狂的結局。
請原諒我,希琳。]
不為人知的石碑上刻著駭人聽聞的文字,而手握尖石的那位在悠久的猶豫刻下最後一行字。
那怕再最初便定下了瘋狂的計劃,哪怕為此做好了與女兒反目成仇的可能,哪怕已經知曉原諒的沉重。
但最後再內心卻還卑鄙的希望著獲得原諒。
利露帕爾……不,此刻名為久九的婦人揮手將石碑隱去,等待有緣之人尋見。
緊了緊身上的紗布,遠方已經傳來奴隸主,不此刻應該叫老闆,老闆傳來吼叫。
「上工了皮包骨的各位,今天若是達不到指標可就別想離開了。」
被喊道上工的各位雙目無神,他們感恩著新王抹去了他們奴隸的身份,感恩著老闆賜予他們活下去的麵包。
明明那本是他們應得的。
而久九就跟在他們後邊,突然有一個人走到了她旁邊。
那人自稱瑪拉克,是此處的一個勞工,她與其他人所有不同,她的雙眼中閃著光,或許與她總喜歡講故事有關。
久九與瑪拉克是舊相識了,他們是最早在工地做工的一批人。
「嘿,聽說了嗎,帕維茲拉萬陛下要再旁邊建立新的工廠,我們都會被送到那裡去,工錢比現在高了一倍呢。」瑪拉克興奮的說道。
她喜歡這些小道消息,據說她曾在一條小道消息中賺取了一個金幣,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閃耀的物件。
「是嗎?」久九有些走神的回復道。
因為她知道那個工廠的實質,那個不爭氣的傢伙最後還是選用了這個罪惡的技術。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再決心報復的時候久九便已經知曉了所有的結果。
但她的報復絕非單純的報復。
「哎呀,久九。我可一直當你是姐妹才告訴你,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你真的不打算去?」瑪拉克抱著久九的手撒嬌道。
在工廠這些日子裡久九便是母親一般的存在,許多次生病之時可都是久九在照顧她。
要知道帕維茲拉萬陛下的憐憫不會施與得重病的人。
「瑪拉克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想去花神殿,為花神祈福。」久九隨口編了個借口說道。
她確實有這個想法,但卻不是這個原因。
因為新工廠所流轉的是乃是鎮靈的碎片,大鎮靈是特殊的,她若長久留在工廠中所引起的乃是機械的暴動。
見老闆離去,久九伸手在瑪拉克的頭上溫柔的撫摸著。
女主人曾說起她那個時代,人們如此幸福。
久九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時代,也不知那是怎樣的一群人。
但或許便有瑪拉克這般的人吧,總期許著一些奇怪的事,對身邊的人也好的緊。
最重要的是實在令人憐愛的緊,算是彌補了久九沒有照顧生病女兒經歷的遺憾吧。
「瑪拉克啊,既然你當我是姐妹我便也將你視為姐妹,不要輕信顯貴會議與新王,你且不要去那新廠。」
久九發自心肺的聲音落入瑪拉克耳中卻如鴻毛一般,顯然她並不相信久九的話語。
在所有人的眼中新王乃是抹除罪惡蓄奴制的大英雄,是居爾城最偉大的王。
他們堅信帕維茲拉萬是絕對正確的,久九所言若非是久九,瑪拉克便要上報了。
看到瑪拉克這般久九的眼神灰暗了不少,即便有些特質符合女主人所說,但其本調卻早已灰暗。
就是向來自稱謀無遺算的大鎮靈也對此束手無策,因為這正是女主人無數次說到的:
人是複雜的生物,他們有跡可循的同時又不可預見;
人是奇怪的生物,他們弱小無助的同時又自強不息。
在親自引導人類數年的失望中,利露帕爾終於下了一劑狠葯:粉飾為『幸福』的奴役,尚不如暴烈的死亡。
……
短短的閑聊中利露帕爾又與一人分離,走出工廠的剎那,名為自由的香甜在久為「奴隸」的身份下格外魅惑。
於是在接下來短短的時間裡,短暫體會自由的她便又開始了新的設計。
畢竟僅僅處罰奧爾瑪茲一代可無法達到爆烈的死亡。
在居爾城所矗立的神殿有二,金碧輝煌的赤王殿與鮮花環繞的花神殿。
上任王對神殿極為重視,因此對神殿投入的資金那可真稱得上源源不絕。
而新王對此則沒有延續前任的政策,資金那是「源源不絕」。
節省下的錢財都用於工廠的建立了,因而比起以往神殿稍顯破敗,但依舊是普通人所不能及的。
花神殿內。
「花神殿下,沙漠的子民在此祈求,祈求您賜予我們救命的葯與潔凈的水。」
「花神殿下,請您保佑我的孩子度過苦痛的病症。」
「花神殿下,請保佑我找到新的工作。」
「……」
人們的祈福總是無盡的,但,祈福吧,只需要祈福,然後花神殿下便會指引你走向實現的道路。
這句話銘刻在花神殿的柱子上,人們卻從未見過花神的降臨,但卻有使者來帶希望的傳說。
於是當道路崎嶇之時人們總會想起此處,然後來此虔誠的祈禱。
直到深夜,白月與彩色玻璃上的白月重合,月光帶來了花神殿下的使者。
「我名利露帕爾,為花神殿下大鎮靈,此次是為警告所來。」
名為利露帕爾的大鎮靈接過一名男子手中的孩子,取出一片發著神光的花瓣喂其吃下,然後抱在懷中輕輕的拍擊她的後背,哄其入眠。
男子見女兒的面容很快安靜了下來,病魔似乎已經離她而去。
而後大鎮靈又取出乾淨的水,沙漠的子民對飲水是極為克制的,因為水的珍貴不必言說。
而如此乾淨的水乃是他們所未曾見過的,好像月亮上滴落的水。
「運河的水可能攜帶著疾病。達馬山那邊的水源出了問題。」大鎮靈溫柔的說道。
大鎮靈慈愛的看著所有人,不只是她懷中抱著的那個孩子,即便是他們這些工人也被慈愛的注視著。
傳聞花神殿下也是這樣的神,她溫柔的注視著所有認真活下去的人。
大鎮靈的目光過於慈愛了,讓男子一時間忘了回應。
但大鎮靈並沒有怪罪他,反而唱起了溫柔的歌,最後所有人都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鎮靈正打算離開,她將抱了一晚的女兒還給我,然後就離開了,未曾動過我等的祭品。
現在她不再發燒了,幸好只是小病而已,並不影響第二天的工作,帕維茲拉萬陛下的憐憫不會施與得重病的人。
男人抱著女兒回了家,然後開始思考今日的活路,以及告訴大家大鎮靈的警告。
——
(尼斯古)關於花神的來使…
感恩大鎮靈利露帕爾救了我的女兒,我會加倍工作回報赤王與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