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我們即是德魯斯特

章節順接上回，一隻誰也看不見的「烏鴉」飛過，阿爾薩斯之劍和高萊克之心「傾情」對視，都恨不得親手扒了對方的皮。

儘管有了吉安娜的暗中加持，但之前阿爾薩斯的極限已經到這了，所有德魯斯特亡魂的靈魂之力過於恐怖。

即便魔劍已經刺破亡魂的「魂心」，但數萬德魯斯特亡魂之力聚成的黑霧，依然在修補高萊克的全身傷勢。

胸口開裂，徽記遭難，渾身各處皆是各種各樣的傷勢，但高萊克的氣息卻一直不降，令空氣膽寒。

所以說，在吉安娜說出那句話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咻咻咻！數道冰晶子彈飛過，穿過高萊克的「魂腸」。

面對完全打不滅的德魯斯特之王，吉安娜在心中感慨，沒有輝煌光環，都快跟不上自己魔力的消耗速度了。

花了如此巨大的力量，自己剩下的力氣還剩多少呢？

距那句話之後，才過去十秒(⊙o⊙)…

破除邪祟的雷霆之光自吉安娜右手出現，舉起的右臂瞬間成為雷霆之劍，狂暴的海藍雷電閃爍其中。

雷霆之臂由她稍微一揮，劍破徽記從頭向下，一劍兩段，而五把神兵利器依然不鬆口，牢牢的抓住切入點。

替註定在她手裡的敵人解釋是萬萬不可能的，聖母心腸的吉安娜見不得敵人臉上哪怕有一絲痛苦。

源自暗影界賜予的……平行世界老師之力賦予的傳奇體驗雷電，霹靂之威，恐怖如斯！

老公的老師當然也是她的老師，她現在真想取代不知道多久以前的她，在阿爾薩斯開口之前，替他和老師說出那幾句「名言」。

「哈……哈……哈……」

口中連連出氣，高萊克一手握住一把插在手肘上的維克雷斯家族之劍，眨眼間就拔了出來。

雖然無數魔法轟向他的魂軀，全都穿過他身上的細小……沒有變化的蒼白皮膚，黑霧繚繞。

咣咣兩聲，維克雷斯之心和審判長之劍散落在地，頑強的抵抗著死亡之力的侵蝕。

滋滋滋的雷電縱橫之音緩緩消失，斷成兩截……中間有縫的德魯斯特之王居然還能動手，剛才竟然不是迴光返照！

在吉安娜驚訝的目光中，斷裂的左右半身重新組合，絲絲如同粘合劑的黑絲吞噬著雷霆，黏合魂體。

左右儘管重新組合，但阿爾薩斯之前留下的猙獰傷痕依然無法消散，其中力量仍在和黑霧對拼著。

「哈……哈……哈……」

他高萊克雙手一動，大指一握米劍，緩緩拔出，拋射向地上躺平的昏昏騎士，想讓他也遭受一下這一傷。

有主之劍寧死不屈，在吉安娜給予阿爾薩斯的護罩前停下，跌落在地，火焰光芒不在，死氣漸起。

「呼……呼……呼……」

取下五劍其三，高萊克沒有繼續拔劍，而是任由兩柄霜之哀傷在他的徽記和胸膛里插著。

有了噬淵之主的善意提示，以及消亡多時的莫德凱將軍等亡魂的教訓，他很清楚魔劍碰不得。

對付這種噬淵之魔兵，要麼讓它們屈服背離原本的主人，要麼以至強的力量把它們全都粉碎。

源源不斷的靈魂痛苦，與德魯斯特背負的信念相比，算不了什麼，高萊克有其他的方法令這種痛苦消失。

三個呼吸的時間，吉安娜面不改色的隨手接住自己被震開的魔劍，輕輕耍了一個劍花，化為魔杖。

至於她身後那位的嘛……猛吸兩股死亡之力，帶著完好無缺的綠劍和銀劍飄回米劍旁邊。

因為失去女主人的控制，吸完大哥身上的死亡之力后，攜帶兩位新朋友挨個倒下，插立某地。

有了吸引的力量，米劍換了個姿勢……四劍插在騎士腦袋邊緣，令縫隙騎士的眼皮掀起了一點點。

搞啥呢，沒看見我已經失去力量，看似奄奄一息了嗎？

你們倆什麼用都沒有，居然一口魂片都吃不到，真丟正版米劍和魔劍的臉，說的就是你們兩個，插在我耳朵旁邊的你們倆！

你們四個可真調皮，等我……雙手在身前變幻莫測，吉安娜盯緊了眼前自主旋轉的魔杖，多彩光線從她面前綻放而出。

看似萬丈的光芒自轉轉魔杖急射而出，來到高萊克身邊，絲絲多彩光芒構築不知名的陣法。

籠罩高萊克的無名陣法，散發聖潔氣息，與獨一的死亡相抗衡，其身上緩緩恢復的傷口居然停止癒合了！

果然是多重後手一出，前手作為皆成鋪墊，局勢終於算是……酷似野獸咆哮之聲響起，吉安娜鳳目一瞪，口噴鳳血，倒飛而出。

雙臂一撐，帶著寒氣華麗起身，冰鳳女王轉動魔杖，又是一座無名陣法壓上，令群獸違逆之聲停止。

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給，吉安娜擦擦嘴角之血，怒瞪嘲笑之眸，起手再丟出一座無名陣法，三重大陣再次困在德魯斯特亡魂。

「看來我還是太溫柔了，你所有的一切皆在我的預料之中，這只是小傷而已！」

隨口怒言不是虛假的，而是有真本事的，憑藉真本事，吉安娜令魔杖再次轉動，雙手變幻如影。

嫻熟的手法之中，一個又一個的魔法符文被吉安娜打出，如雀躍的天真散漫之靈溜進三重遊樂園裡面。

捧起水火之混亂，腳踏金土之秩序，身隨風雷之神聖，手舉怒木之虛幻，死亡自力抗死亡。

隨陣法轉動的魔法符文們，玩得那般愉悅，耍得那般高興，為高萊克·圖爾帶來精彩表演。

看著就那樣的「暢快」，如同「吸溜吸溜」的樣子，黑霧被新組成的第四座陣法引出，四陣聚力，凈化死亡。

「啊……啊……啊……」

不斷湧出的繚繞黑氣似哀嚎之音，高萊克對遠方的仇敵怒目而視，他計劃的一環突生變故。

難道天意註定德魯斯特必亡嗎，他們苦苦……不，如果天要滅德魯斯特，那麼德魯斯特就反了這天！

「不！我要殺了你們！」

「在我面前，敵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敗塗地！」

呵呵一笑，吉安娜在離高萊克千米之遠的地方，對惡意之言大放厥詞，冰鳳是火鳳的對立面。

隨著地之一字被吉安娜說出，高萊克口中的黑霧散開速度越來越快，天上瀰漫的死氣重新凝結。

望著如此強大的法師，姐妹劍靈之一控制著劍身顫動，這才是它……巫妖王大手一按，送它入土。

特麽的，立旗之語，憑什麼她不遭劫，唯我肉體和精神永恆！

按住魔劍，緩緩睜開幽藍王瞳，阿爾薩斯借劍起身……彎一彎腰，拿起各色藥瓶，一瓶黑色的藥劑就在其中，被他抱在懷中。

無聲……咕咚咕咚喝下各色藥劑，一腳把劍柄埋進大地，阿爾薩斯的力量在飛速拔高，黑色藥劑已經被他喝下。

隨著浩如煙海的多彩泡泡吐出，遠超一般的恢復速度，阿爾薩斯頓感力量重新回歸，一腳踏向站位大地。

錚！大地開裂，冰寒魔劍重新入手，它認命般的安靜地待在阿爾薩斯右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塵土。

不論吉安娜說的副作用有多可怕，阿爾薩斯都覺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德魯斯特亡魂們真沒有死。

緊閉雙目，沒有任何聲息的漫天德魯斯特亡魂就飄在德魯斯特之王頭頂，這吞噬自己之魂怎麼那麼像……西幻的世界，好像可以有。

按照那部奧林匹斯動漫所講，難不成吉安娜就是……太可怕了，幸好我們和德魯斯特亡魂是敵人，不是父子輩的同族。

「吉安娜，我們不能再等了，讓我……」

此時，吉安娜卻打斷道：「給我閉嘴，阿爾薩斯，好好看看我是怎麼做的。」

談笑不笑難過之間，第五座無名大陣浮現，套進四位兄弟姐妹之中，五兄弟姐妹合力，加速高萊克的退化。

在她身後，原本高舉的魔劍重新放下，阿爾薩斯柱立著霜之哀傷，眼睛重新緊閉，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吟一會兒，聯想到一件事，阿爾薩斯收起米奈希爾之力，整個人徑直入土，消失得無影無蹤。

閉嘴那就閉嘴，動手是一定能動的，畢竟吉安娜沒說，每個人都會用自己的方式，應對他們的敵人。

矗立在逐漸消散的藍色法陣附近的兩柄劍，有意識的兩把劍不知該對他們倆說什麼話好。

突然被順走，突然從黑暗中重新感受不同的天地氣息，突然刺進主人之敵，突然……靜靜看戲。

黑暗之中，距離阿爾薩斯主動沉入大地之海，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前已經驗明死亡的德魯斯特亡魂一一浮現。

失去同胞之力，高萊克再也扛不住了，胸膛的兩道劍傷令他匍匐在地，氣息逐漸萎靡，但他卻不肯接受死亡。

失神的雙目，急促的呼吸，高萊克·圖爾強撐著一口氣，誓與他的同胞們共存亡。

沒想到，沒想到他的計劃又一次破滅了，他……

「唉。」

輕嘆一聲，吉安娜望著似熟非熟的亡魂面孔，周身突然出現一顆顆奧術飛彈，以及各種類型的飛彈。

「你們……如果你真的能戰勝我們，那麼你的計劃或許能成功。」

「相信我，你和他的交易我猜到了一些，其中的價值不是你能估量的。」

「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德魯斯特。」

在吉安娜訴說之際，各色能量飛彈在她開口的瞬間就射向漫天的德魯斯特亡魂。

由黑霧聚成的他們，被五重陣法封印的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只能任由吉安娜抹脖子罷了。

於是，吉安娜只能隨口傾訴一下類似邊角料的心聲，發泄一下最近被緊追而逃的不悶之氣。

她曾聽阿爾薩斯說過，下手要狠要快，重要之事不能在敵人面前隨意說出，否則必出大問題。

身為一名聽勸的女王，她對於這位無雙大將軍的話是聽了進去的，能暴力點就暴力點。

初始之時，她過於暴力，令阿爾薩斯吃盡苦頭，但也令他……

嘭嘭嘭！看似無盡的飛彈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德魯斯特亡魂，帶走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如殺雞宰豬一般。

在高萊克微睜雙眸，看向又一次死去的支持者的時候……是的，到此他依然把他們認為是他的支持者。

因此，他一直對他們抱有各種想法，但他認為他自己需要對他們負責，他要對他的財產負責。

他嘴角微微張開，好像想說什麼但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曾經視之如敝履的死亡真正的接近了他。

沙啞之間，一滴亡魂之淚從他眼角流下，苦心孤詣謀划多年，種族……自己大計的進展穩步進行，卻在今天徹底落敗。

取同胞之血，用同胞之魂，祭反對者之全部，獲取噬淵的知識，他逐漸背離他的初心，越發異化的初心。

之前的那場交易，獲得奪取同胞靈魂的知識，代價就是吞噬之同胞前往噬淵，才有噬淵之線連接德魯斯特亡魂，才有了高萊克以及他的心腹對他們族群的暗中影響。

裁決必定入噬淵，其中的裁決缺陷，兩位永恆者又怎麼會創造不出來呢？

另一種代價就是，拿阿爾薩斯或吉安娜的靈魂去撫平這個代價，而高萊克會得到更多。

利用自己兩千多年的研究，高萊克和過往用收割的靈魂之力平衡靈魂數量一樣，又一次改變了交易的代價。

然而這一次，遇到遠超他想象的層層謀划……誰能知道傳奇之力能被用來體驗呢？還是多次體驗。

傳奇之力能勝半神，甚至能遠超其境界的強敵，萬一遇到更強的傳奇之力呢？

一步步進入德魯斯特仇敵精心布置的陷阱，其中雖有幾次意外，但最後的進程沒有改變多少。

不久前，類似於他們的平行世界德魯斯特亡魂已經在他們德魯斯特仇敵面前暴露了很多東西。

經過阿爾薩斯和吉安娜的一一驗證，許多不同的東西或者相同的東西已經浮出水面。

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雙方擁有的敵方信息在一開始就是不對稱的，不能互相比較。

勝天一字，在天之下，何其艱難，是勝是敗，皆由人定。

真正的天就在那，靜靜地看世間的千變萬化，定義的天才會如同定義者的想法一般……人性離開不了人性。

因為最初拳拳為種族的想法，高萊克一步步走到了王座面前，穩坐最後一任德魯斯特之王的王座。

也因為越發偏激的想法……或者他只是敗了，勝利了又或許會是另一種局面……但外界中，他是記載當中的最後一任德魯斯特之王。

塵世的「德魯斯特之王」是又不是德魯斯特，唯有他高萊克·圖爾是塵世認定的舊德魯斯特，他們的最後一任王者。

在越發靠近的死亡面前，高萊克回憶起他自己過往的一幅幅畫面，心中流下的淚水更多，失敗已然降臨，死亡彷彿就在他眼前凝視著他。

不到片刻，他卻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各種魔法繼續轟擊著他的同胞，在安眠之中再一次迎接死亡，眼中又不受控制地流下一滴淚。

至少，噬淵的控制無法在令他們後半生痛苦，可能處於痛苦之中，仲裁官的公正裁決……真的可能會碰到嗎？

此地魂滅或許就是……可是，有一股股無形的靈魂之力進入高萊克體內，吉安娜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因為，在她的感知中，高萊克已經因為胸口的傷勢而死亡了，倒在地上失去所有生息。

靈魂的氣息不在，空剩一具魂軀，或許不久之後就會主動消散，而連續轟擊他的魔法也沒有停下，吉安娜也在加速他的魂驅徹底消亡。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有一絲光亮出現，令黑暗當中的高萊克感受到了久久未曾感受到的暖和陽光。

黑暗陰冷的地方待久了，光明溫暖離他太過遙遠，但記憶是不會消失的，他的記憶仍然記得當時感受。

「高萊克·圖爾，不要放棄。」

「首領，我們一族絕不會就此滅亡。」

「我們的王，我們仍有希望，我們的信念不會至此結束。」

……

「高萊克·圖爾，你說，我們未來會成為什麼呢，受族人敬重的棘語者還是保衛部族的戰士呢？」

「我的朋友，戈爾奧希格的雪，你要替我看下去啊……」

「兄弟，還記得你當初對著我們說過什麼嗎？」

無數德魯斯特同胞的話語，現在和過去之語，高萊克都聽得到。

此時此刻，他人生路上的同胞彷彿就在他的身旁，紛紛注視著他，與他……失去光澤的雙眸重新有光。

源自噬淵的知識，是真的也是被改過的，就如暗影能被聖光轉化，直面死亡也亦能感知生命。

除了表面與生命原力或勢力有聯繫熾藍仙野之外，佐瓦爾成為噬淵的囚徒之前。

他可是奧利波斯的仲裁官，統御之力之中能誕生意志之力，德魯斯特的奇迹也因此來了。

儘管高萊克仍是亡魂，但他胸口的兩處劍傷已經消失，他十指嵌進大地，身體在輕微的晃動。

當高萊克試圖沖向爬起之時，阿爾薩斯手持霜之哀傷突然自底下出現，雙手握劍刺進他魂軀的中央之點。

最為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但阿爾薩斯和吉安娜早有準備，豈會讓高萊克得逞。

敢復活就再取一次他的性命，霜之哀傷的奪魂之力……黑霧中殘餘的，三萬左右的德魯斯特亡魂齊齊睜開眼睛，紛紛看向高萊克·圖爾。

下一刻，阿爾薩斯驚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吉安娜連忙把他拉到身旁，完全阻止不了一點，恐怖的死亡之力重新灌進高萊克·圖爾的體內。

得到同胞的力量灌注，高萊克·圖爾重新站了起來，直視德魯斯特的仇敵。

「我即是德魯斯特……那是錯的！不！！我們即是德魯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