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娑

太陽系的邊緣，福洛斯。

薇塔與八重璃分別坐在屋內沙發的兩頭，前者有試圖找過話題，但後者一直沉默，無趣得很，她也就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百無聊賴的薇塔突然抬起頭，接著站起，就像是正在摸魚的小員工突然察覺到大老闆走到她工位旁邊的模樣。

「祂回來了。」

「……」

八重璃瞥了一眼，沒理她，接著閉目養神。

可下一瞬間，他便睜眼。

一雙飄浮的腳出現在他眼前，視線往上，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宛如得了白化病一般的「薇塔」。

不對，或許該叫祂【娑】才是？

八重璃依舊沒想理會，打了個哈欠，睡覺。

【你……考慮好了嗎？】

娑的聲音直接在八重璃的腦海中響起。

「考慮什麼？」

八重璃睜眼開口。

【……生還是死？】

「……」

很直接，讓八重璃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恐怕只有蠢蛋才不知道怎麼選吧？」

【很好。】

娑滿意於這個回答，其面部比身後的薇塔更顯呆板和冷漠，彷彿表情這一功能已從祂的臉上被徹底剝奪，又或者是祂早已預料到了八重璃不會犯蠢。

【明天起，我會給予你「工作」的一切能源，也賦予你暫時激活權能的資格，不可妄圖逃走，直到「工作」完成為止，你都會在我的監視之下。】

「……我可以提點要求嗎？」

八重璃眯著眼看祂，站起身，至少在身高方面居高臨下。

娑微微抬起頭，並不介意八重璃這小小的幼稚行為。

【可以。】

「我還沒說。」

【你的想法清晰可見，不需要再經過口頭告知這一多餘的步驟。】

讀心么？

八重璃暗自咋舌，娑的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麻煩一點，至少他以後如果想要逃跑，就絕對繞不開這項能力。

【那麼……】

「我還有一個要求。」

【不同意。】

「為什麼？幫你辦完事了都不放我走，打算讓我給你打一輩子工？」

【因為你知道了這裡，而且，也知道了我的存在。】

「……」

真噁心。

八重璃如此想，娑也並不在意。

祂將目光投向候在一旁的薇塔。

【幫他挑選一個住處。】

「代理人謹遵你的指令，娑。」

薇塔在八重璃面前小嘴能夠叭叭個不停，但在娑面前，她收斂了許多。

「走吧。」

薇塔看向八重璃，後者微微點頭，跟上她的步伐，離開了室內。

他也不願和這個蠻不講理的白化病患者待在一起。

【……】

娑靜靜看著他們離去，抬起了一隻手，那上面有焦黑的痕迹，也有冰藍色的碎塊。

只是很快的，祂身上的這些傷口便是癒合。

還不夠……

如果連人類都能給祂造成麻煩的話，祂又該怎麼和【繭】對抗呢？

……

出了那充滿科技感的屋子，薇塔帶著八重璃來到了真正的福洛斯。

這是一座融合了古典與現代元素的城市，其建築散發著地中海風格的韻味，只不過有些地方卻是展現出了超前的科技特性。

集會廣場中心，一座科技感十足的時鐘裝置矗立，周圍是排列整齊的攤位，儘管無人，卻依然色彩斑斕。居民區的房屋簡潔典雅，陽光在石板路上投下溫柔的光影，靜謐而和諧。

八重璃觀察著這座空無一人的城市，薇塔也似乎有意帶著他參觀，繞了許多路，足夠八重璃將整座城市的大致地圖在腦中描繪出來。

中途薇塔也會向他介紹這裡，與在之前相遇的世界泡一樣，她依舊扮演著一個貼心的嚮導，只不過這次八重璃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風景。

薇塔說了半天也沒見八重璃理會，無奈地帶他來到了未來的住處，是一棟居民區里的普通房屋。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啦，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最近一直都在，當然，你也可以找娑，雖然祂不會嫌你煩對你動手，但也八成不會理會你……說起來，你可真厲害呢，被祂那麼可怕的眼神盯著，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討價還價～」

或許是離開了娑的視線範圍，薇塔的話又多了起來，哪怕她知道對方依舊在【看著】自己，但不要緊，她又沒在背後說老闆壞話～

「你也能讀心？」

八重璃看著她。

「一點點，娑分給了我一些能力，所以我也知道你和祂交談的內容～」

薇塔很佩服八重璃的樣子，「當時我可是偷偷為你捏了一把汗呢，畢竟上一個在娑面前這麼囂張的傢伙骨灰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我和那傢伙說過，三天後才會動手，這期間我想好好休息，別來煩我。」

這是八重璃向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很簡單，所以對方才會同意。

至於第二個要求……很明顯，娑拒絕了，祂不會放自己走，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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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煩你啊……這怎麼行？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常駐居民，我怎麼可能不來找你聊天？你不知道以前我一個人待著的日子究竟有多麼無聊呀～」薇塔不依。

「那你就自己無聊去唄，反正別來煩我……而且，誰說我是常駐居民了？我以後一定會離開，又或者，在我完成那傢伙的要求后，說不定祂立刻就會把我給殺了呢？」八重璃時刻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倒不至於……你知道程序員嗎？不可能敲完一段代碼后立馬就把他給辭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出現什麼bug？」

薇塔很樂觀，到了這一步，她知道，至少八重璃的命是保下來了。

「……問你一件事。」

「想問我和娑為什麼長得這麼像？不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每天都來找我聊天～」

「算了，猜到了……類似本體與分身的關係，只不過這個分身覺醒了自我意識？」

「嘁……真沒意思，你怎麼不再笨點呢？」

「很簡單就能想到，是你自己把別人當傻子。」

「哼哼哼哼～」

「？」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呢～剛剛我們保持著正常聊天的氛圍已經有一分鐘了！所以別傲嬌了嘛，我知道你還是願意陪著孤獨可憐的我消磨無聊時間的，對吧～」

「……」

八重璃沒再說話，打開門，砰地一聲將薇塔關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