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袋米花糖引發了一場血案

第85章 一袋米花糖引發了一場血案

第八十五章

工部郎中叫庄立秋,名字簡單又直接,因為是立秋那天出生的,所以家中長輩給他取名立秋。

他坐在廳內,好奇地看著柿餅和米花糖,柿餅他還是吃過的。他爹,爺爺都是做官的,雖然都是七品小官,可家中也算寬裕,所以在京城那邊賣的算貴的柿餅,每年過年家裡也會買一些嘗嘗。

但這個米花糖是何物?他長了三十餘年,還真是第一次瞧見。

見四下無人注意他,他悄悄伸出手拿了一塊仔細看了看。

上頭的是芝麻,花生碎,還有葡萄乾?這些東西能放在一起吃?好吃嗎?

湊到鼻前聞了聞,一股香甜的味道。

「放心吃吧,味道還不錯。」

庄立秋正要張嘴咬一口嘗嘗,就聽見有人如此說道。頓時嚇了一跳,米花糖一下懟在鼻子上。

唐文風:「......我說我真不是故意嚇你的,你信嗎?」

庄立秋尷尬地起身:「唐大人。」

唐文風忍笑:「庄大人,您叫我名字就行。」他的官職雖然比庄立秋高一品,但俗話說得好,京官高三等,他可受不起一句大人。

庄立秋自問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見唐文風是真心這麼說,便從善如流地改了口:「我長你十餘歲,既然喚你一聲文風,你便也叫我一聲庄叔吧。」

唐文風看著他那張沒有半點皺紋的臉,這聲叔在嘴裡滾了好幾圈:「庄叔。」叫完忍不住道:「您這瞧著也太年輕了。」

庄立秋這才明白過來他滿臉糾結是為何,頓時哈哈大笑:「我家裡的人老的都挺慢的。」

好傢夥,這穩定的家族遺傳。厲害!

幾句話下來兩人之間的生疏客套也沒了。

庄立秋指著米花糖問:「這是什麼做的?」

「大米。」唐文風拿了一塊咬了口,「這地方太窮,總得想辦法弄些新鮮玩意兒換錢。」

庄立秋嘆道:「確實。一路進來,我瞧見這城裡的房舍還沒京城外村子里的好。」

那可是天子腳下,能一樣嗎?

唐文風心想。

「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他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庄立秋便提出去礦山看看。

臨走前,唐文風讓硯台他們把魚和螺獅按照他說的收拾出來,便帶著庄立秋去了大黑山。

站在山頭,庄立秋震驚:」這麼大一片都是?」

「不確定。反正現在只挖了那一處。」唐文風抬手指了指遠處。

庄立秋半眯著眼睛看那些赤著膀子挖礦的工人,感慨:「萬萬想不到,石頭竟然也能燒火取暖,真是國之大幸,百姓之福。」

唐文風笑了笑:「是啊。」

兩人沿路走著,一邊走,唐文風一邊和他仔細說了煤礦的事。還叫來看守煤礦的官差。

一番交談過後,煤礦算是徹底交接到庄立秋手上。

唐文風以後可以不用再管這邊了,倒是輕鬆不少。

庄立秋還要在這邊再看看,唐文風便帶著人先回去了。

剛回到衙門,周武二人把他攔了下來。

「大人,那煤礦真就這麼交出去了?」

唐文風點頭:「是啊,怎麼了?」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把煤礦先攥在手裡掙上個幾大筆再說。可挖礦實在太累了,而且光靠人力又慢。還是扔給皇帝的好。以後出了什麼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周武二人訕笑:「沒怎麼,就是想著以後還得單獨支出一筆銀子買煤炭,而且善堂那邊沒有半點收入,每個月還得倒貼銀子。這衙門每個月的負擔又重了些。」

唐文風挑眉:「二位若是閑得慌,還是多看看案宗,破破案替百姓們做些實事得好。這些不該多關心的,還是少關心為好。」

說完他就走了。

他一離開,周武二人臉色唰的變了。

「黃毛小子,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周同知眼神陰鬱,隨後問,「馬家那邊怎麼樣了?」

「別說了,亂成一鍋粥了。」武通判皺眉,「這次這幾家無緣無故鬧起來,弄得個五敗俱傷,背後絕對有人挑事。」

周同知冷笑:「說不得就是咱們這麼小知府。」

「他?這麼做他能得什麼好?」

「誰知道呢。但總不會無用。咱們這位小知府精著呢。」

*****

五月底,唐文風讓找的鋪子找到了。

就在府衙對面。

鋪子和衙門口中間就隔了一大片廣場,遙遙相望。

為了方便以後賣貨,新開的鋪子招牌也叫寧州特產,只不過在左下角有兩個小字——總店。

鋪子除了酒糟魚,蘑菇醬和魚丸,還有罐裝麻辣小魚乾,罐裝紅燒肉,罐裝五香豆乾,罐裝蒜香排骨,以及糖炒栗子,米花糖,香辣螺螄。

香辣螺螄三文錢一份,用竹筒量的,竹筒高三寸,寬兩寸。買回家空口吃,下酒吃,燒菜鋪麵條都好吃。

城裡百姓一開始覺得這個不值錢,捨不得花錢買,自己去摸了螺獅回家做。但做出來的都沒這麼香。

最後禁不住誘惑,花錢買了一份。

嘗過後就徹底放棄自己做了。偶爾花三文錢打打牙祭也是可以的。

另外,城中百姓買酒糟魚可以自帶碗盆,這樣就不用掏玻璃罐的錢。麻辣小魚乾一罐二十文,紅燒肉三十五文,五香豆乾十三文,蒜香排骨二十八文。

罐頭比江州那邊的小,一斤裝的。

手頭寬鬆些的,一個月會來買個一兩次。買回家熱熱就能直接吃,方便快捷,而且味道比酒樓的都好。

「老闆,你這是什麼?」一個觀望了很久的婦人指著米花糖問。

主動申請來看店的侍衛姜旺生笑眯眯的:「這是米花糖,裡頭加了糖和乾果芝麻那些,很好吃的,二十文一斤。」

「這麼貴?」婦人糾結了會兒,還是問,「半斤賣嗎?」

今個兒小姑子回來探親,婆婆疼這個女兒,得買些好東西回去,省得被念叨。

「賣的。」

婦人臉色好了些:「那你給我稱半斤,足秤些啊。」

「放心放心,一定足。」姜旺生稱好后裝進油紙袋裡遞給她,「稍微多了點,十一文,給你抹掉一文錢。」

婦人臉上露出笑,數了十個銅板放到旁邊的櫃檯上:「那謝過老闆了。」

「再次再來照顧生意就行。」從小的夢想就是做個奸商,可惜進了禁衛軍的姜旺生很開心地說道。

從鋪子離開后,婦人又去買了些菜,拎著沉甸甸的籃子回了家。

堂屋裡坐著一個穿金戴銀的女人,看見她回來,撇了撇嘴:「這麼慢,你想餓死我們啊。」

婦人將那一袋米花糖拿出來:「你們先吃點墊墊,我這就去做飯。」

女人嫌棄地打開看了眼,見是自己沒見過的東西,一邊嘟囔著能吃嗎?一邊拿起一塊放進嘴裡。

嚼了嚼后,忙拿起一塊給旁邊胖嘟嘟的兒子:「這個還挺好吃的,寶貝嘗嘗。」

女人的兒子喜歡甜食,吃完一塊就將油紙袋抱在懷裡,誰也不給。

等到吃飯的時候,一個人吃完一袋米花糖的小胖子看著滿桌飯菜卻吃不下,不由鬧起來。

女人哄著他,說吃不下晚上再吃。

小胖子看著婦人的女兒正低著頭啃雞肉,氣的抓起碗筷砸過去,他吃不下,這人居然還吃的香!

什麼都不知道小姑娘直接被砸哭了。

婦人連忙抱著她,看她頭有沒有被砸破。

婦人的丈夫指責妹妹怎麼教孩子的,竟然敢動手。

小胖子看他敢罵自己娘,抓起碗盤就往地上砸,還罵什麼窮親戚,來你們家是給面子之類的。

男人的爹娘在一邊說這麼大人怎麼還和孩子計較,不像話。

女人也不依不饒說孩子還小,有口無心,你一個當舅舅的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小胖子看有人給自己撐腰,得意洋洋地對男人做鬼臉。

男人氣的臉色鐵青,直接掀了桌,讓他們母子滾,以後都別來了,他們家窮,以後就當沒這麼一門親。

女人的尖叫,爹娘的訓斥,孩子的哭鬧混作一團,真是好不熱鬧。

睡夢中的唐文風完全不知道因為一袋米花糖引發了一場血案,裹著被子睡得正香。夢中的他左手金元寶,右手銀元寶,腳下還踩著一座金銀堆做的山,笑得張牙舞爪。

第二天一早,房門就被咚咚咚敲響。

唐文風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的是灰撲撲的帳頂。

唉,什麼時候他才能像夢裡那樣,一點兒不缺錢啊。

套上外衣踩上鞋子,他打著哈欠走到門邊:「別敲了,再敲門都破了。」

打開門就見趙齊一臉著急的看著他,唐文風納悶兒:「怎麼了這是?」

趙齊:「大人,出事了,有人吃了咱們的米花糖,頭破了。」

「啊?!」唐文風頭上噗噗噗冒出三個問號,米花糖吃了頭還能破?這是什麼道理?怎麼破的?

趙齊三言兩語把事說了:「現在那家的老兩口就坐在衙門口哭呢,說都怪咱們賣的米花糖,要不然他們外孫也不會破了頭。」

我特么......

唐文風肚子里一堆髒話。

啥世道啊,這都能怪到他們頭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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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哪有種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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