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車內的試探

剛剛亞蘭會長說什麼？

…送她回家？

路伊心神不寧地問，「會長，您送我回家，會不會浪費您的時間...」

亞蘭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皮膚虛弱到毫無血色，但嘴巴卻這麼紅，紅得總讓他想起視頻里的銀髮雌性。

視頻里，女人身姿絕麗，就像是勾人的妖精...

可二人的長相卻沒有絲毫關聯，甚至連氣質都天差地別。

唯有亞蘭的直覺在叫囂著讓他靠近。

他停下發散的思維，對路伊說，

「P9區現在很危險，保不住那怪物會再次出現，在不經意間咬斷你的脖子。」

他起身，也不容路伊拒絕。

「去換衣服，我在停車場等你。」

路伊不敢再爭辯，只能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五分鐘后，路伊坐上了亞蘭的車。為了不讓亞蘭像個專車司機，她特意坐了副駕駛以表尊重。

「會長，我把地址發給您。」

「不用。」

亞蘭啟動車子，路伊家的地址就這麼明晃晃被展示出來。

緊張的情緒又湧上路伊心頭。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是亞蘭率先出聲，

「銀髮雌性是在晚上十點二十六分殺害了雄性獸人。」

「如果你是十點半下班，路過這條必經之路時，應該會聞到什麼吧？」

車子慢慢在那晚的巷口停下。

「比如，血之類的。」

亞蘭像是在逼問犯人。

「你和怪物的時間差，不會超過二十分鐘...奇怪的是，你居然沒發現異常嗎？」

「我...我加班很累。」

亞蘭：...

「路伊。」

亞蘭突然扭頭，略微靠近了她一點。

「這條路沒有及時監控，只有巡邏機器人。」

「嗯。」

「現在想要調查，就只能走訪排查周圍的居民。」

「嗯。」

「你是唯一一個有可能見到那怪物的人。」

亞蘭似乎把語氣都放輕了，生怕把這個怯懦的實習生嚇到。

「所以...你再好好想想？」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褲子上，化開成一片深色的圓。

路伊哭了。

「會長...」

她的語氣極其委屈，「那天，我本來要請病假的。」

誰知道不僅沒請上，還被迫加班到深夜，還碰到了發情期的危險獸人，還變身把他咬死了...

路伊真覺得很委屈。

想回家找媽媽的慾望達到了巔峰。

「你生病了，還加班？」

亞蘭看她這副模樣，也不準備再逼問。

雖然黑狼的直覺隱約驅使著他聯想路伊和銀髮雌性，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他無法逼問路伊。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亞蘭違規了。

路伊哭了會，吸了吸鼻子，摘掉淚水模糊的眼鏡，扭頭想去看亞蘭在沉默什麼。

但一抬頭，卻發現亞蘭離她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

那張鋒利又俊美的容顏近在眼前，冷冽的灰眸里居然被她抓到些許無措。

而他手中拿著一張素白的手帕，似乎正準備遞過來。

氣氛就這麼凝固住了。

亞蘭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離路伊這麼近。

近到有些不太合適的距離。

女孩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臉上滿是無辜。她略微揚起的脖子上，一顆淺褐色的痣恰到好處。

洗得泛白的T恤貼著皮膚，鎖骨上的汗珠順著落下，引得亞蘭忍不住隨去視線——

比起寬大的工作服，這件T恤即便是休閑款，也不經意勾勒了女孩的半身曲線。

亞蘭下意識避開目光，把手帕塞進她的手裡。

腦海中，兩幅畫面再次重疊。

銀髮雌性漂亮的曲線和路伊疊在一起，給亞蘭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不...直覺或許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亞蘭拉開距離。

「擦擦眼淚。」

話音一落，亞蘭再次發動車子。

路伊眨了眨發腫的雙眼，望著手裡的素白手帕。

車子駛離案發現場，路伊察覺到側頸一涼，抬頭去看後視鏡，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條蛇...

可一眨眼，那條蛇就消失不見了。

她真是太緊張了，居然會產生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幻覺…

路伊家是一棟老舊的小別墅，看起來得有個百年歷史，並且藏在深巷裡很難停車的地方，要不是亞蘭車技好，他的愛車今夜必定要挂彩。

「就在這裡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路伊按住還想往裡前進的亞蘭，「會長倒車出去就好了。」

「嗯。」

亞蘭側頭看了眼剛剛被她觸碰的胳膊，彷彿還能察覺到她留下的餘溫。

「那我看你進去。」

路伊：...

頂燈打開，亞蘭看了眼解開安全帶的路伊，她眼底像被粉桃暈染，慘白的小臉終於有了多餘的顏色。

還是他給欺負的。

嘶...

車門打開，路伊背著帆布包，對他禮貌點點頭。

「謝謝您送我回來。」

亞蘭仰了仰下巴，樣子有些傲慢，「我該謝謝你不生我氣。」

「沒有生氣...」

路伊抿唇，無數情緒堵在心裡，擔心和委屈早就霸佔了腦海。

這副模樣在亞蘭眼中，妥妥就是一個受氣包。

性格軟、不敢反抗、逼急了只會哭，連打人罵人都不會...

他那該死的直覺居然覺得，路伊和銀髮雌性有什麼必然關係！

今晚簡直是一場鬧劇！

亞蘭捏了捏疲憊的眉心，目送路伊進屋。

心中直覺帶來的懷疑也再次被打消。

他驅車準備離開，光腦卻收到了一條加密信息。

信息直接突破了亞蘭的加密協議，幾乎粗暴地塞進了他的信箱。

這樣越界的技術...

亞蘭打開，果不其然發現了信息前綴掛著的貓耳符號。

這是星際頂級偵探赫默克的專屬標誌。

「有意思...連赫默克也想申請聯合調查？」

可惜了，私家偵探的申請不予接受。

他點進信件，裡面是一張畢業合照和一段文字——

【亞蘭會長，申請信息交換。】

【居住在P9區的異聞協會員工路伊，曾在周二晚上有一場同學派對。】

【據本人調查得知，這場派對是假的。】

【有人給她發了虛假信息，把她出賣給了那位被咬死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