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石二鳥
謝瑾之方才走向青階，步子有些踉蹌，所幸青城上去扶他，才避免他摔倒滾下。
青城擔憂道：「世子爺，有青昭在明月宮，想必柳如煙不會有事，您身子不好，暫且息息，再入宮也不遲啊。」
「無妨！」
謝瑾之穩住步伐，朝前走去。青城只好跟在他身後。
這些時日，他幾次被刺，又因傷心過度，頻繁吐血，加之飲食不良，身子損耗極大。
如今，又遇到五皇子中毒之事，皇上下旨讓他查明此案。
即使不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耽誤一點。
五皇子，是他認定的唯一儲君，是他選定的天下未來之主。
他一定要扶其上位。
蕭衡，是未來的君王，就容不得有一點軟肋。
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人，都必須除掉。
*
謝瑾之來到了明月宮。
「去見柳如煙。」他吩咐青昭。
到了明月宮后的暗室。
柳如煙被囚禁在這裡。
謝瑾之進去的時候，柳如煙跪坐在青石板上，神色空洞，雙眸含淚。
看到謝瑾之進來，她方才抬眸去看，神色里有些擔憂，「大人，殿下醒了嗎？」
謝瑾之冷道：「你下毒之時，就應當知曉，殿下一旦毒發，就不會醒來。」
柳如煙：「是我對不起殿下。」
「若非太醫及時發現，你會繼續給殿下下毒嗎？」謝瑾之問她。
「我會！」
「我陷害殿下，罪該萬死。」
聽聞五皇子不會醒來，她現在只求一死，只請求道：「只求大人放過我父親。」
「你父親已平安出城。」
青昭端來一杯毒酒。
柳如煙接過毒酒，「謝大人成全！」隨即一飲而盡。
片刻之後，她卻未曾昏死。
謝瑾之沉聲道：「自此以後，你自隱姓埋名，忘卻前程往事。殿下所在之地，再不會有你，你可明白？！」
柳如煙錯愕，「大人，殿下他？」
「此事之後，我會送你去青山觀，由你為殿下祈福，三年之後，若殿下無事，你可出。」
「多謝大人。大人的恩情，民女謹記。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柳如煙。」
謝瑾之吩咐：「青昭，送她上路。」
*
太極殿
大皇子和二皇子還在爭論。
二皇子的人雖然殺了管事的，但皇上第一時間派去的人還是在他府上搜到了毒殺五皇子的毒藥。
大皇子怒道：「二弟，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二皇子看向那個指證的瘸子，冷嘲道：「大哥收買我府上的人陷害五弟，想要嫁禍於我，如今事發之後，又誅滅管事的，殺人滅口。如此一十二鳥，既害了五弟，也害了我，大哥真是好計毒計啊！」
大皇子駁斥道：「分明是你殺了自己管事，嫁禍於我，想要死無對證！我出於好意，救助了你府上的瘸子，但你府上管事的，且是我能輕易收買的？！難道二弟攪動風雲，卻連管事的被收買了，都不知道嗎？我看二弟還沒有蠢到此種境地！」
二皇子：「好！大哥且說說，那下毒殺害無弟的宮人，是不是你的人？！你是否囚禁了她的父親？！」
大皇子：「我怎會囚禁她的父親？！」
「啟稟陛下，皇城司在運往城西的茶車上，找到了一具死屍，經查驗得知，此人正是柳如煙的父親：柳雲海。」
來的是皇城司首領穆亭風。
「陛下，經過盤查，那運送死屍之人，是大皇子府上的馬夫。」
二皇子哈哈冷笑，「大哥，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大皇子心神一震，他的身子因為恐懼明顯晃動了一下。
二皇子乘勝追擊，他道：「大哥用那柳雲海威脅，唆使那宮女給五弟下毒！」他指向那瘸子，怒道：「而後又殺了我府上的管家，教唆這瘸子誣陷於我！大哥，你好歹毒的心腸！」
大皇子：「父皇，兒臣冤枉！這都是下人們做的事，兒臣實在不知啊！」
那馬夫道：「是奴才和柳雲海有私仇，故而殺害了他，又借大皇子之勢，搶奪了茶夫的車輛，將柳雲海屍首運出城外。」
「陛下，對於此事，大皇子全然不知情啊！」
皇上：「如此說來，柳雲海此前是囚禁在大皇子府上了？！」
皇上說話不緊不慢，威嚴十足，那馬夫不再狡辯，只是默認，「這一切都是奴才的罪過，是奴才狗仗人勢，奴才死不足惜，與大皇子絕無干係，請陛下明鑒！」
事已至此，根本無足抵賴。僅憑馬夫兩句輕飄飄的言語，不足以洗脫大皇子的嫌疑。
二皇子請命道：「如今真相已水落石出，還請陛下為兒臣做主啊！」
皇上發話，問道：「謝瑾之呢？！」
「朕讓他查個案子，就是這般查的？！朕看他這個刑部侍郎也不必做了。」
「陛下息怒，謝大人來了，在門外求見。」太監總管常公公在一旁安撫道。
謝瑾之從殿外偏行而來。
皇上看到他那副病怏怏的樣子，想到他體弱多病，方才喪妻，便也放寬了神色。
謝瑾之跪下，拜道：「微臣謝瑾之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不耐道：「起來吧。」
隨即問道：「朕命你查案，如今人都鬧在朕跟前了，你查到了什麼？」
謝瑾之連忙下跪道：「此案牽涉甚廣，微臣還沒有查明白，請陛下恕罪。」
皇上：「牽涉甚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牽涉其案，如今沒個決斷，你如何看？」
謝瑾之故作惶恐道：「按照柳如煙的供詞，大皇子與此案有關，但柳如煙與二皇子似乎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二皇子看了一眼謝瑾之，怒道：「我能與她有什麼關係？！」
「聽聞二皇子府上有一美婦，年三十，名喚紫芳，是柳如煙的生母。」
二皇子震驚：「什麼？！」
謝瑾之接道：「據紫芳所言，二皇子常以其性命與柳如煙交涉，讓她做一些不可為之事。」
皇上：「這樣說來，二皇子也與柳如煙有往來？」
謝瑾之回道：「如今，柳如煙畏罪自殺，大皇子府上的柳雲海和二皇子府上涉事的管家已死，此案恐怕一時難以查清。」
他又道：「五皇子卧病在床，還沒有清醒的跡象，臣建議，在此案查明之前，還是先請大皇子和二皇子遠離明月宮，莫要再親近五皇子。」
謝瑾之如此說，是將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與此案捆綁，也是在點陛下，監禁大皇子和二皇子。
皇上蕭鳳鳴：「傳旨，大皇子和二皇子疑陷害皇子，著削去朝中一切職務，免三年俸祿，監禁府中，待查明此案，再行定奪！」
大皇子和二皇子雙雙痛哭：「父皇，兒臣冤枉啊！」
「都下去吧！瑾之務必儘快查明此案，還二位皇子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