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神明初降世

第230章 神明初降世

巷口在城市裡交疊錯亂,時常陽光都照射不到,溫熱的空氣更加使得其濕拉拉的,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霉味。

雖說外面的現代化建築是如此的耀眼,但也難保沒有陰森晦暗之地,存在這兩岸光芒的夾縫之下。

更別提,這小小的國度之外,還會有怎樣的存在。

白色的衣裙在陰影下穿梭,顯得格外醒目,只要是站在高處俯視,應該都能發現蹤跡的。

整齊劃一的建築,清一色的都是水青色,其中硬是混入了一抹艷麗的顏色。

此刻,這抹濃艷的綠色,正擺弄著手裡的東西,眼睛里的金光閃閃的,指不定在想著什麼鬼點子。

迎風,沐陽的坐在屋頂,說實話,要是時間久了,他也不怕被人發現給提溜下來。

好在,他找的人終於出現了。

白色的嬌小身影剛跑到附近,正彎著腰努力喘著氣,就從天而降一抹翠綠來,嚇得女孩慌亂的後退了好幾步。

她懷裡抱著的綠色小東西,猛得撲了過去,卻沒幾下就被捏住了脖子的後面,無情的提溜了起來。

那人走出陰影,他的面容才能看得清,女孩也鬆了口氣。

有些責怪的說道,「是你啊,嚇到我了剛剛……哎,他們兩個呢?」

吳釋把小河童遞給馬寒寒,嘴唇勾起一絲淺笑來,仍舊在轉著手裡的毛筆。

「他們?哦,他們沒我跑得快,被抓住烤成乳豬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馬寒寒明顯相信了,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又往後退了幾步。

聲音有些顫抖,問道,「你,你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傷心,還,還想著去湊熱鬧呢!我……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

馬寒寒已經嚇得說不出整話來了,吳釋卻挑了挑眉,越靠越近。

河童瞪著眼睛,張牙舞爪的朝吳釋吼叫,但吳釋只是在空中劃了幾筆,金光彌散著就將河童的凄厲叫聲壓了下去。

吳釋笑著問道,「你害怕什麼?我可是記得你說過,曾經親眼目睹過人被烤成乳豬的過程,怎麼現在倒不敢和我一起去看了?」

馬寒寒慌亂的朝四周看了看,空無一人,慢慢的她被逼到了死牆角。

吳釋身上的那股壓迫感,隨著距離的縮近,也愈加強烈起來。

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緊緊抱著小河童,顫抖著說道,「我是見過!但絕不會以這個為樂,還專門跑去觀……賞……我救你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一絲良心,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沒辦法……若你要是想拿我的命,去換什麼名利,我就算逃不掉,也絕對不會看得起你的!你,你動手吧!」

馬寒寒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睛,倔強地抿著嘴,懷裡依舊護著河童老爺爺。

眼前驟然一黑,卻慢慢的浮現一抹紅暈,臉上暖暖的。

吳釋那有些懶散的聲音,也在馬寒寒的耳內響起,「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可以相信你了,喏給你」。

馬寒寒還是沒敢睜眼,只是感覺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而吳釋後退了幾步,身上的壓迫感也消失了。

這時候,馬寒寒才眯開眼睛,看到了手裡那顆鮮亮的蘋果。

沒等馬寒寒反應過來,蘋果已經被小河童咬了一口,豐厚的汁水溢滿了它的小嘴角。

似乎,河童也感受到了吳釋並非有敵意,所以才這麼不忌憚的咬了蘋果吧!

馬寒寒將緊繃的腳跟從牆角挪出來,緩了緩胸口的悶痛,隨後問吳釋,「你剛才說,『我這麼說你就能信我』,是什麼意思啊?」

吳釋走出巷子,淋漓的陽光灑在身上,將他金色的瞳眸照得光亮亮的。

如金風送爽般,輕輕吹落枯葉,慢悠悠的溫暖感至極。

他這次笑得很真誠,很溫暖,回答道,「同理,你怕我抓你邀賞,我也怕你扮豬吃老虎,行走在外,信任這個詞很難做到,對吧,馬姑娘?」

馬寒寒眨眨眼,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整齊的劉海也跟著一起一伏的。

還是,單純的可愛。

馬寒寒也大膽邁出了腳,從陰暗的地方走向了陽光普照之處,走到了吳釋的身邊。

只是還有一件事,她有點想不明白,「可是,你就算能信任我了,僅憑我們兩個也救不出他們啊?」

吳釋卻肯定以及確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救」。

「為什麼?難道,他們真的已經……」

吳釋笑著指了指,正啃的帶勁的小河童,故弄玄虛的說道,「那就要問他了,小河童爺爺」。

河童咬了口蘋果,抬眼看了看吳釋,應該是覺察到了不懷好意的眼神,它嚼了嚼嘴裡的,然後對著吳釋就吐了過去。

吳釋後退幾步,搖了搖手指,「老人家,別鬧,你想做的,總不會只有這一件事吧」。

小河童的眼睛,圓溜溜的轉了幾下。

也像,沒安什麼好心。

……

規整的殿堂內,齊齊擺放著樣式怪異的器具。

有長著人臉的青銅鼎,高腳站立的鳥形燈架,河童形象的雕刻壁畫,還有吊腳的飛天人像……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越看,越覺得眼花繚亂。

徐嘯傑坐在上賓的位子上,翹著二郎腿,四處觀望,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但該有的警覺性還是不能丟的,比如,徐嘯傑一直躲在巫馬聰那低矮的山峰後面。

他可能是想著,關鍵時刻,這傢伙起碼能擋一擋。

缺德,倒是不缺心眼了。

巫馬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知道是被揍的,還是被徐嘯傑氣的。

徐嘯傑是裝瞎怎麼都看不到,還一直東張西望的看,著實讓巫馬聰十分的惱怒。

但奈何,如今身在賊營,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哪裡來的閑工夫計較其他虛頭巴腦的東西。

先暫且忍忍他,一起脫身後,巫馬聰不把徐嘯傑整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器具精美,裝飾大氣,觀賞度極高,在這樣的場合下用膳,都感覺自己不是自己,十分的不自在。

反正別人怎麼想的,徐嘯傑是不會費腦子去猜測的,他知道自己不喜歡就夠了。

說來奇怪,這些徐嘯傑討厭的,虛頭巴腦的,都是假擺飾的東西,莫名其妙的看著很眼熟。

很像是,華夏禮儀之邦,什麼什麼之類的,反正就是宴客或者擺架子的時候,專門使用的道具。

不會,這片天外之地,還真的和華夏,早就扯上過關係吧?

仔細分析分析的話,這裡的建築構造,飲食習慣,衣著服飾,都和華夏相似。

甚至,這裡還有懂得華語的人存在。

怎麼解釋,似乎都不太合理。

總不能,華夏和這片地區,在遠古的某一時段,真的是連在一起的吧?

如今,迢迢銀河,將這兩地間的隔閡撕裂開,露出遠古的疤痕,生機再次交疊起伏,交換著彼此之間的盎然意味,再次書寫新的奇迹。

如果,真的,歷史文脈可與宇宙洪荒構建在一起,那也是真的足夠荒謬。

足夠,那些頂著招牌信譽的,去到處鼓吹自己的見地了。

可是,這浩瀚無垠的宇宙,又豈是一人之見,可以任意解釋的呢?

世間無常,世間無常的,可這說得究竟是什麼無常,誰又能知道。

當華夏和外界碰撞,擦出雙方質疑的火花時,身處其中的少年郎,又該作何抉擇呢?

夢境未必虛幻,現實也未必真實。

前世的記憶碎片,會不會帶給現身的自己一個指引,還不好說。

但,能確定的是,自己的靈魂是始終如一的,它總會指出一條,能讓自己心甘情願走下去的路。

別刻意顧及其他,先問問此下自己的心,它想告訴你什麼呢?

徐嘯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眉頭緊鎖,看得一旁同樣擔憂的巫馬聰,終於是忍不住湊了過去。

悄聲問道,「喂,你怎麼想的?要不要拚死一搏,這些傢伙怎麼可能安好心,他們都不如你值得我相信!嘿,啞巴了?」

巫馬聰勾手懟了徐嘯傑一拳,氣得牙根痒痒,不管過多久,徐嘯傑還是這麼磨嘰。

徐嘯傑忽然轉頭,十分鄭重的看著巫馬聰的眼睛,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嗯,說得對,那先吃飯吧!」

那一刻,巫馬聰感覺自己的腦子石化了一瞬,然後顫顫巍巍的抖動起來,腦子裡是一片刺撓。

就在巫馬聰石化的這段時間,徐嘯傑已經毫不客氣的動起了筷子,(哦,這裡也用筷子),不顧殿上其他人的彬彬有禮和斯斯文文的問候,狼吞虎咽的先把自己餵飽了。

那位華服男子正襟危坐,正坐在殿堂上的主位上,手裡舉著酒杯,和善得朝徐嘯傑和巫馬聰笑笑。

男子一揮手,各色水產佳肴上桌,高架起來的圍帳之後,還傳來絲絲入骨的樂器聲。

音樂的旋律線條流暢,似乎是採用的五聲音階,給人以寧靜而深遠的感覺。

配合著滿桌的食物,和甘甜可口的酒水,能從內而外的驅散這水澤之地的濕氣。

侍衛們雖然聽不懂這兩個外來人在說什麼,但也是能看出來,這倆貨關係指定不怎麼好,一直在和對方撕吧。

巫馬聰把能罵出來的辭彙,基本上都快罵完了,徐嘯傑只是咬著筷子,一邊吃一邊肯定的點點頭,時不時還豎起大拇指。

「嗯嗯嗯!你說得對,不吃白不吃,放心好了,他要是想弄死我們也沒必要浪費這點毒藥啊!所以,先吃飽,再想辦法跑,不然就你這小身板行不行啊?到時候別拖我後腿就行……」

徐嘯傑十分認真的,用點頭應答巫馬聰的每一句罵街,時間長了,巫馬聰氣消了之後,還真的不得不承認,徐嘯傑說得有道理。

看了眼滿桌的飯菜,肚子又適時的叫起來,巫馬聰這刻在骨子裡的嬌貴公子病,可算是被再次激發出來了,不立馬補補氣血怎麼行呢?

「呼……咕嚕咕嚕……」

站在他倆旁邊侍奉的人,也總算是鬆了口氣,畢竟這倆活爹可算是閉上嘴安靜了下來。

他們要是安靜不下來,那正座上的那位,不就要一直等待了嗎?

或許,是因為土生土長在這裡,他們十分的,真實的了解這位王的脾氣。

所以,一分一毫的行事,都不敢有一丁點差錯。

就像,這過於規整的大殿,好似一個過度強勢的病人精心布置的牢籠。

要不是快餓昏頭了,徐嘯傑待在這裡,還真不一定能咽下嘴裡的那口食物。

難以下咽的同時,正座上的王之凝視,也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他那咖啡色的皮膚,似乎更加襯托出,那眼神里的威懾和狩獵的本能狂野。

……

宴客結束后,為一盡地主之誼,兩人被邀請在中心城區走走。

說是隨便走走,其實誰都心知肚明,就是為了展示展示自己的實力,以便,好昭示納垢。

但,誰是垢,誰想成為垢,那就不好說了。

「怎麼樣二位?我百越國的風景還不錯吧?都說海乃百川,海景絕佳,但我覺得,百越奔海也可視為一奇觀,如何?」

的確,萬川入海流,波瀾壯闊,絲毫不輸海洋的浩瀚無垠。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來賞景,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特別,是對於兩個俘虜來說,這更像是最後的自然晚宴。

徐嘯傑禮貌的舉舉手,問道,「等等,那個,閣下怎麼稱呼還不知道呢?」

男子拂了拂衣袖,字正腔圓的答道,「百越無海卻又近海,百越有水卻無河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下是百越國的主神,龍王神」。

龍王神?

好耳熟……

哎呀,算了,先不管了!

徐嘯傑甩甩腦袋,嘴裡開始嘀咕著,「龍王神……龍王離了海洋守百川,確實是件新鮮事哈!」

巫馬聰踮踮腳,張望了一下遠處的河川海流交匯之處,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那,龍王神守的,是河川上的什麼呢?

子民嗎?

就算是為了子民,為了勤於刻正,也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住宅地搬到岸上來吧?

那隻能說明,海里也不安全,甚至比岸上還要危險,才不得不捨棄祖宅,搬到了陸地上。

海里能有什麼東西,可以把龍王神給嚇跑呢?

這百越之地,大概沒有什麼神怪能威脅到主神,那只有可能是天外飛仙,異界神明降臨。

將這裡原本固定的自然規則,給強行改變了。

異界來客?

徐嘯傑想著,除了他們這幾個倒霉蛋,好像就只有……

之前在牧場遇到的那幾條大蛇了,它們,會是異界鎖鏈的關卡口嗎?

要解開秘密,難不成要親自去正面會會它們?

那不就是找死嗎?

……等等,這龍王神想與我泱泱華夏建交?

嘶,感覺沒安好心啊!

是想抱大腿免於一死,還是臨死拉一個墊背,又或者是賊喊捉賊又聯賊,要侵佔我華夏大地嗎?

這麼說,這神仙是看中了自己的華夏身份,才以禮相待,好空手套白狼嗎?!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徐嘯傑也不清楚,自己哪來那麼多腦細胞想這麼多事,立刻覺得頭髮根疼得厲害,都快禿禿了。

「這位少俠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龍王神用頗為慈愛的目光看著徐嘯傑,那眼神友善寬厚,完全就是一個慈祥的天主,關切的注視著自己的子民。

「沒有啊!我就是剛才吃得好飽,有點噎得慌,沒事,您別管我……」

徐嘯傑趕緊收起愁容,強顏歡笑起來,免得這威嚴的主神起疑心,那他們這兩個小凡人就別想活了。

等龍王神繼續引領他們觀光時,徐嘯傑偷著空,趕緊向巫馬聰傳遞眼神。

巫馬聰起初一臉噁心,臉上的每一寸皺紋都寫滿了嫌棄,也怪徐嘯傑面對他時的表情,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眼睛瞪圓,嘴角抽搐的,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癲狂症犯了。

著實是嚇人。

幸好,好歹他們兩個還算能心有靈犀,至少能猜到對方在搞什麼鬼點子。

巫馬聰惡狠狠的瞪了徐嘯傑幾眼,然後比劃了個封嘴的手勢,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就是,讓徐嘯傑把嘴管嚴實就行了。

正走著,龍王神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側身,看向眉來眼去的兩人。

問道,「記得手下人說,見到了三位華夏的少年郎,怎麼現如今只有你們二位了?這第三位,去哪裡了?還是讓侍衛們去找找吧!也好,將本神的誠意盡到底啊」。

徐嘯傑和巫馬聰,同時,陰陽怪氣的說道,「跑了唄,膽小鬼……」

對於這個答案,龍王神只是淡淡一笑。

但,剛才龍王神這話,乍一聽是沒有什麼毛病,但也不怎麼合理。

他一個神明,還需要別人幫忙跑腿去尋人嗎?

難道不應該是,他施展意念控制之類的法術,輕而易舉的就能找到人嗎?

這百越國的主神,這麼弱的嗎?

而且,身為肉體凡胎,就這樣直接站在神旁邊,徐嘯傑竟然感受不到一點壓迫感,甚至於他本身的能量可能都比這個龍王神的神力渾厚。

這鬼次元,還能把神明削弱,將時空和普理扭曲了嗎?

不會吧,不會吧……

這要是真的猜對了,還不得趕緊跑?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千緣歸以塵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千緣歸以塵
上一章下一章

第230章 神明初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