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娘你為什麼……?」江月不解。

「為什麼忘恩負義是嗎？」賀敏從回憶中醒來接道。

「你小姨天姿國色，生在富貴人家都會招禍，權貴人家能倖免一半，那一半的機率是被迫進宮，宮裡是什麼地方?那是個吃人的地方。你小姨性子淳樸，怎適合那地方，何況她還生在窮人家。你大舅考上了也只是個小官，根本保護不了你小姨，進官場的他要是讓那些同僚或是有些人知道他有個妹妹美若天仙，下場會怎麼樣?你大舅保不住你小姨，他想她就生活在封閉的鄉下過著普通生活，風吹日晒掩去些她的風華，安穩一生，也好過她被搶被送的命運。你大舅雖然刻薄勢利了些，也不會賣妹求榮。他上書院后從不回家，認識他的人只知道有我和你凡姨兩個妹妹。就怕被人知道他有個天仙妹妹，被惦記去。」

「娘，那你還讓小姨扮舞姬去……」

「八娘，娘最喜歡你小姨和你兩個舅舅了，你外婆長的好，除了你松舅差了點，你楓舅和你小姨那是俊的讓人移不開眼睛。我那時心裡喜愛的不行，同時也擔心的不行。後來你大舅托媒人把我嫁給了你父親，當時還有個秀才家裡一般長的好，對我也滿意，不過我沒同意，我選了你父親，他比你大舅官大，腦子好使，又不好色正派，這樣對娘家有了保障，你凡姨也是你大舅接走幫找的婆家，你小姨嫁人就跟你外婆家斷了，她跟我們一樣，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凡姨的相公是個好色的不是個正派的人，她啊嫁錯了跟娘家所有人斷徹底了，怕她相公把注意打到娘家身上，私下跟你外婆放了狠話難聽的話，生生斷了親從此陌路永不見。她可夠狠的。」

顧夫人喝了口茶繼續到「我自然也不能和你外婆家往來，那些當官的敏銳著呢，你父親在翰林做事也有政敵，小心些還是好的。六年前你父親無意間聽到了一件驚天的事，那人威脅你父親幫他做一件事，否則全家會生不如死。事關重大我和你父親做了最壞的打算，和計怎麼把你保住，我當時就想到了你外婆一家，如果不幸發生，你外婆家受牽連，你小姨怎麼辦，我不敢想，只得跟你父親說了我除了你大舅和你凡姨外，桃花村裡還有家人在，妹妹美若天仙。我把我但心的事說給了你父親，你父親想了很多天才想到把傷害降到最低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江月好奇。

顧夫人掃了掃四周沒在說話。

江月還在豎著耳朵聽下文呢，見母親不說話瞧著自己，過了一會馬上會意。

「娘你放心說吧四周沒人，我和二舅在這說話時就吩咐趙侍衛他們不用在周圍守著，他們都去後院守著鈺哥他們了。」

「你父親無意間聽到三皇子下令追殺一個人，這個人才是皇后的親兒子，當年龐貴妃生下的是雙胎，她們兩生孩子前後不到兩個時辰。皇后先生的孩子，看了兩眼就睡了過去，龐貴妃生下雙胎，皇室中生下雙胎皇子只能留下一個。龐貴妃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去死，就偷梁換柱的把自己的一個孩子和皇后的孩子調換了，打發了她身邊的一個信得過的侍女把孩子暗中處理嘍，這個侍女沒忍心，想了個辦法把孩子偷運出宮交給了她妹妹，讓她妹妹給孩子找戶好人家。皇后醒來發現孩子和最初看的那兩眼有些不一樣，而且她最初不只看了兩眼還給孩子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玉鎖，孩子脖子上的玉鎖也沒了，守著的婆子嚇的不行，忙說是給孩子洗身子時摘下放在了一邊，給孩子包裹時踩碎了，慌亂中就給扔湖裡了。皇後起疑，怕孩子被掉包，聽說龐貴妃也生了兒子，派人接過來一看放了心，只想自己最初的兩眼太匆忙花了眼。她也不擔心別人抱孩子，滿後宮就她兩懷孕生子。」

江月沒有看到過三皇子，但是她知道雙胞胎90%都是長的一模一樣，難道龐貴妃就不害怕孩子大點起疑嗎?

顧夫人對這個疑慮給了一個答案「龐貴妃幸運，兩個孩子長的不一樣，一個像龐貴妃，一個像皇上，皇後身邊的太子像皇上。」

江月:上天站在了龐貴妃一邊。

「一次偶然的機會真太子脖子上戴的玉鎖被三皇子看到認出那是皇家之物，經過龐貴妃確定調查后，才知道當年的那個嬰孩還活在世上。派人追殺，誰知道人家命大被從漠城趕回來的戰王給救了，又知道了真相，龐貴妃母子也知道，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們就完了，發了狠，連戰王也要一起幹掉，而且龐貴妃想戰王手裡的兵符，想了好久了。你父親跟幾個同寮在酒樓吃飯，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時路過一間房就聽到這個驚天秘密，嚇得腿都不好使了，不小心弄出了動靜，你父親裝醉也沒躲過人家的法眼。」

「人家包間門口沒侍衛嗎?」江月問道。

在酒樓里就說這天大的秘密，門口還沒人守著，三皇子腦子有問題啊?

「酒樓後院一個不起眼的房間，三皇子單獨見的他外公。你父親以為沒人呢，要不是前面茅房人占著，他也不會去後院的茅房。幾天後三皇子找到你父親讓你父親想辦法在賀府弄暈戰王。你父親答應的條件是求三皇子想辦法把你嫁進霍國公府，國公府的二少爺雖然癱了也輪不到咋們家嫁女進去。可你父親怕咋們家大禍臨頭，國公府是你最好的去處，恰巧霍林墜馬癱了，他們家又因一句話無意得罪了龐貴妃，處在低谷，這時三皇子一句話，國公府為了消除誤會也會同意你進門。我跟你父親提了你小姨的事，為了以防萬一，於是就有了讓你小姨做舞娘的事，如果戰王死了就把你小姨送到王府，沒死，你小姨也是戰王的女人了，就戰王的身份頭銜，他的女人誰敢碰，沒想到失蹤了。你外婆家的兩個舅舅找上門的時后，娘為了讓別人知道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家人，你知道娘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打折你二舅的腿，說出絕情難聽的話的。但凡娘有一點法子也不會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我和你父親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以後你們會怎樣只能交給老天了，後來太子的一個幕僚看你父親和三皇子走的近，設宴請了戰王，之後戰王失蹤，懷疑了你父親。就這樣兩邊沒得好，在一個貪污的案子里，太子幕僚一個牽強的連帶流放了。可以說三皇子的刻意，太子懷疑的漠視，這個流放之旅是偶然也是必然。」顧夫人說完當年的事，心裡莫名的壓抑突然沒了，好像有一扇大門突然打開了，心裡和身體都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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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在假山的賀楓早被聽到的驚天秘密和事實震驚的不知所措，這跟他們一直以為的不一樣，出處也太遙遠了。

「姐，你，對不起。」賀楓艱難的邁動雙腿出了假山，苦澀的低聲道。

送走賀楓，顧夫人不顧形象的還扒在大門的縫隙撅著屁股出神的看著走遠的賀楓背影。

那怎麼看都看不夠，不舍的樣子讓江月看的直搖頭。方才舅舅從假山出來叫姐說了好多誤會了姐姐哥哥，哥哥姐姐委屈了，多謝之類的話，她娘從開始的一閃而過的激動和寵溺，到後來全程的傲嬌高冷拿捏的那叫恰到好處，不過小眼神一直都在說快來誇我的神情，讓江月覺得好笑，沒想到她娘還挺彆扭的。

半晌顧夫人看不到身影了才直起腰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一轉頭看到閨女正好笑的看著她，嗔怒的瞪了一眼道:「死丫頭，你很閑是不是，還不回屋看我寶貝外孫孫去。」

江月捂嘴走開，她娘害羞了。

被強養了五天的霍林心裡焦躁不安，就怕被圖謀不軌的王達鑽了空子。

陳武那個八婆男三天前說在一家小酒肆里碰到顧安和王達在一起喝酒，昨天他又看到王達從顧府出來，這小子頻繁獻殷勤讓霍林說什麼都在床上待不下去了，想了個辦法出了府，陳武跟在後面殷勤的道:「爺，用不用多叫幾個人，起碼得準備個麻袋，要不然揍朝廷命官，可是……」

霍林停步一腳踢在陳武屁股上咬牙怒道:「你個傻叉，腦子進水了，那隻眼睛看爺是要去揍人的。」

陳武揉揉被踢的屁股，齜牙咧嘴的道:「那爺，你這風風火火怒氣衝天的架勢是要去哪裡?」

「皇宮，找皇上撤了聖旨。」

「啊!咳咳。」陳武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家爺腦迴路跟別人不一樣。

「不是，爺，你還沒被揍夠啊，咋還上癮……」

霍林回頭狠瞪了一眼陳武。

陳武下意識的捂著屁股，小聲嘀咕的道「這樣天天去皇宮挨揍也解決不了問題，就該好好教訓下那個王大人，郡主不好教訓，王大人還不好教訓嗎。這兩人也太討厭了，非插入人家一家之間攪和。哼!就算你踢我，我也要說，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恩愛幸福。皇上也是的，賜婚都不會賜，那王大人不是光棍呢嗎，長得也行，怎麼不把郡主賜婚給他？兩人多般配阿，都愛趁人之危，簡直絕配……」

跟在霍林後邊的陳武喋喋不休的嘟囔，一個不注意撞上了猛然停下腳步的霍林後背上。

「哎呦，爺，我就是替您抱不平……」

霍林回頭上下打量了陳武一眼:「你小子還有點用處，給爺提了個醒。」說完霍林轉身進了一間茶樓。

茶樓里正在說書，霍林要了一間雅間。

陳武愣住「爺，您，您不進宮啦？」不討揍去了這是？當然，這后句話他是不敢說出來。

霍林這時心裡的焦躁不安已經無影無蹤，淡然道:「你不是說天天進宮挨揍也解決不了問題嗎？」

陳武納悶的撓了撓後腦勺小心附和道:「呃，是，是」

霍林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擰眉沉思，一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扣打著桌面。

站在一邊的陳武呆愣的看著自家爺的反常。

霍林敲了一會桌子，瞧了瞧傻愣愣的陳武，勾了勾手指。

陳武上前一步傾身聽自家爺吩咐。

「陳武，你去……」

「啊，爺，這，這不……」

「還不快去準備。」

「哦，好。」出了酒肆，陳武去了藥鋪。

霍林直接去了顧府，可惜沒進去，顧府男主人都不在家，被下旨賜婚的人顧府女眷不宜招見。霍林只好落寞的回府了

隔天一家酒樓的雅間里，邢澤看著霍林道:「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讓你妹妹幫個忙在你那個滿春園辦個秋宴會。」

邢澤好笑的問道「怎麼想讓我妹在我的滿春園辦宴會？是想見誰啊？」

「別人無所謂，主要是請郡主。」他可不想把八娘請來，讓王達那小子獻殷勤給自己添堵。

邢澤愣住淡問道:「子蘇，你這被賜婚的人這麼快進入狀態了？前兩天不還進宮求皇上收回聖旨求的激烈的嗎？怎麼想通了？」

「阿澤少挖苦我了。」霍林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喧鬧的街道，輕扯下嘴角無奈道:「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想要當面跟她說清楚，請她出面求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這樣不是更有勝算。我們家要是辦宴會不合適，只能找你幫這個忙。」

邢澤打開摺扇掩住笑意道:「這還真不好請江姑娘到場，可是不請又失禮啊，好生為難。」

霍林斜眼看了他一眼:「少來，你不會請男眷啊。」

「我妹請女眷秋宴，我又請男客，相親啊，這好嗎？」邢澤慵懶的道。

「嗤，行了，事成后我跟八娘說我們能在一起多虧了你，以後有什麼好點子都找你合作，夠有誠意了吧？」這小子不就想多要好處嗎？整的有多為難似的。

「子蘇有事，我什麼時候卡頓過，這是小事，我回去就著手準備，越快越好，男客不宜多，也不宜少。」說著，邢澤擰眉想著都請誰。

「嗯，阿澤，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就把燕王，王達，還有八娘的兄長和弟弟請你那園子里商討下書院進展，這樣合情合理。」

邢澤聽后舒展眉頭「行吧!你都想好了，自然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