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話分兩頭說，和胡家各種顧及擔心不同，另一頭的朱瞻基倒是悠閑的很，一路上和朱棣二人考察各個地方的民情，走走停停，朱棣讓他觀察農家耕種的景象，還給他講解所用農具及田家衣食，並作《務本訓》贈給他。

記得上一世，朱瞻基陪朱棣巡幸北京的時候，年紀小，也沒吃過什麼苦，道理是知道的，但真要說多動容也沒有這一次，再經歷一次，看著眼前的稻田，踩著腳下的土地，感觸頗多。

就在朱瞻基出神的時候，聽見朱棣在喊他，回頭看見朱棣已經在馬車上了，便走了過去。

朱棣看他也沒說話，掀開車簾看了看他剛才笑著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怎麼心情這麼沉重。

朱棣只能主動挑起話語：「這次途中耽擱了許久，接下來幾天，就直奔北京了。」

「是要快些了，三叔在北京等急了。」

「可能是，幾次派人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到。」朱棣順著他的話說。

又過了幾天，朱棣的儀仗終於到達北京周邊，朱瞻基突然說想跑馬看看北京營建的情況，朱棣看著北京廣闊的天地，也是興奮的很，恨不得拐個彎去蒙古打個架，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同意了朱瞻基的請求，不僅如此還和他一同去跑馬，讓其他人先走。

朱棣感受著耳邊吹過的風，好似風中都有一股肅殺的氣息，這才是自己喜歡地方，南京都是溫柔的氣息，連說話都是甜膩膩的，他一點也不喜歡，這麼多年，自己還是喜歡這大漠的風沙。

另一邊，朱高燧聽人來報，皇帝陛下的儀仗已經到了城下，急匆匆的整理好衣冠，趕到城門口，正好車隊也到了。

朱高燧一眾人看見儀仗一到，立馬跪下叩見，高呼萬歲。可是好一會都沒有回應，也沒見御駕有任何動靜，官員們懼於朱棣的威嚴，自然不敢窺見聖顏，還以為這是朱棣在考驗他們。

朱高燧開始也以為是朱棣在賣什麼關子，可等了好一會也沒聽見有什麼動靜，一時也疑惑起來，他在朱棣面前一向沒什麼顧及，抬頭一看，儀仗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由皺眉，想著不然走上前去看看，這麼想著便如此做了。

「兒臣參見父皇。」可御駕沒還沒有任何動靜。

朱高燧一時間沒有什麼耐心了，居然準備伸手掀起車簾。就在他手快要伸過去的時候，王景弘從後面小跑到他面前，：「殿下不可，殿下怎可如此。」

朱高燧看到王景弘，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做法有多麼大逆不道，連忙放下手：「王大伴，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回殿下，陛下和小殿下剛才突然決定去周邊跑馬，一時沒來得及通知殿下。」王景弘如實說。

朱高燧莫名有種自己被人耍著玩的錯覺，語氣上便有些沖：「怎麼不早說。現在這場面，難不成讓我們就這麼等著？」

「殿下息怒，確實事出突然，陛下也未說明何時回來，只讓奴婢們先過來，也是怕殿下這邊等著急了。」

「那王大伴怎麼不早些過來說。」朱高燧自然還是氣惱的。

「殿下恕罪，適才後面發生了點狀況，奴婢去處理了一下，就晚了，沒來得及提前知會殿下一聲。」

「那倒是巧的很，父皇就沒讓人提前來說一句嗎？」

「陛下可能是忘了吩咐，還是奴婢們的錯。」

朱高燧看著王景弘這般姿態，心裡更是火氣壓不住，竟然一腳向王景弘踹了過去，朱高燧那是從小軍隊里練出來的，又生著氣，這一腳沒收力，王景弘立馬被踹了出去，王景弘心裡叫苦，卻也只能生生受著，立馬起來跪在地上。

朱高燧身後的官員聽見動靜，也顧不得失禮，怕他再動手，都趕快起身跪在朱高燧面前邊拉著他邊勸阻道：「殿下息怒啊，王公公可是陛下身邊的人，您這樣要怎麼和陛下交代啊？」

朱高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犯了糊塗，現在冷靜下來，卻也是害怕了，這追究起來，朱棣再寵他，也不可能容許他這麼放肆。

所以等朱棣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景弘跪在地上，朱高燧被人拉住呆在那裡，朱棣看著直皺眉。

「陛下駕到。」朱瞻基高喊道。

「參見陛下，陛下萬福。」一眾人立馬向朱棣叩拜。

朱高燧聽到自個老爹來了，忍不住發抖。

朱棣下馬走到朱高燧面前：「趙王殿下好大的威風啊。」說完就向城內鄒去，朱瞻基跟在他身後，看見自己三叔聽到這話抖的愈發厲害了，額頭肉眼可見的汗珠。

朱瞻基輕瞥了一眼，跟了上去，等人進去了，朱高燧才被被人攙扶著起來，這才發現他腿都軟了。

原本朱高燧為朱棣準備了接風宴，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吃這個飯了。

「三叔，皇爺爺說上午跑馬有些乏了，先簡單吃點，等晚上再參加宴會。」朱瞻基送朱棣去休息後過來給朱高燧回話。

朱高燧知道自家這個侄子在朱棣面前說的上話，也顧不上什麼了，抓著朱瞻基的手就說：「瞻基啊，你給三叔在你皇爺爺面前說說，三叔是一時氣急了，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我我……我……」

朱瞻基不著痕迹的把朱高燧的手拿開，說道：「三叔，現在誰也不知道皇爺爺是個什麼想法，你知道的，我可不敢現在去觸皇爺爺的眉頭，要不三叔親自進去請罪看看有沒有效果。」

「我，這，父皇現下在休息，我怎麼敢去打擾，瞻基啊，你不能看見三叔這般不幫幫忙啊，你小的時候三叔還抱過你，還陪你玩。瞻基啊……」朱高燧都邊說邊哭了起來。

「那要不等皇爺爺動手，我給三叔擋擋。」朱瞻基詢問道。

「啊……」朱高燧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