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朱棣要給太孫選妃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彭城伯夫人的耳朵里，這不，彭城伯夫人立馬就進宮來找太子妃了，原本太子妃為著之前的事，好長一段時間沒讓家裡人進宮來了，這次母親親自遞了牌子過來，要是不見恐落人口實，不得已只能請進來。

彭城伯夫人給太子妃請安坐下后，急切的說：「陛下要給太孫殿下選妃的事，你怎麼也不早些告知家裡？弄得現在家裡一點兒準備也無。」

「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這事本宮也是剛知曉，再說阿圭的事，向來都是陛下親自過問處理，不早說女兒沒有權利過問，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是管不了的。」太子妃立即反駁道。

彭城伯夫人被說的一時無言，過了一會繼續說：「老身知道，陛下向來看重太孫殿下，可是娘娘也是殿下生母，沒有決定的權利，難道提意見的權利也沒有嗎？」

太子妃知道沒什麼事母親也不會如此著急進宮來，再說之前他們就有意給朱瞻基進人，隨即開門見山道：「母親來是為什麼事，不妨直說，何必遮遮掩掩說些有的沒的，像上次一樣偷偷摸摸的做著上不了檯面的事呢？」太子妃想起上次的事就心梗，這次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彭城伯夫人聽她這話，氣的臉色變了又變，只能在心中默默忍著，深吸了一口氣說：「既然如此，老身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永城有位孫氏女子，甚是賢德，遠近聞名，頗有美色，而且與太孫殿下年級相仿，真是最合適不過了，這不陛下正好要給太孫殿下選妃嘛，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娘娘何不引薦引薦？」

太子妃低頭看著衣袖撫平後端坐著說：「陛下的意思是，這次選妃就不全國大選。只讓京城的世家小姐們進宮相看，母親此舉，豈不是有違聖意嗎？」

「老身知道，大不了讓孫氏到京城來，再對外就說這是你弟弟在永城認得義女，這不就行了。」可見彭城伯夫人是有備而來。

太子妃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好再相勸，便說：「那好，本宮去說說，不過，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到賞菊會了，如果那位孫姑娘不能按時到達京城，這件事就作罷。」

「好好好，這個娘娘放心。」彭城伯夫人見太子妃答應了，高興的合不攏嘴。

「沒什麼事，母親就回吧，阿圭選妃還有一堆事要忙活呢。」

彭城伯夫人知道她這是趕人呢，看來上次的事，還生著氣呢？只盼這次孫氏能夠被選上，這樣總該消消氣。

「那臣婦就先告退了。」

永城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夏蓮從外面跑著進來。

孫若霽正在練字，被她一打擾，那一筆直接歪了，孫若霽放下筆，把那張紙揉成團后問：「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跑過來？」

夏蓮喘了幾口氣：「好消息啊姑娘，奴剛才聽夫人說，國舅府要派人送您去京城，聽說是陛下要為太孫殿下選妃呢，國舅家舉薦了姑娘呢。」夏蓮一口氣把事情說完。

「你可聽清楚了，太孫殿下選妃，舉薦了我，還要去京城。」孫若霽聽完震驚不已。

夏蓮立馬保證道：「奴聽的可仔細了，沒有錯，來的人就是這麼和夫人說的，待會夫人就會來和小姐說了。」

果然，半個時辰后，孫夫人就來和孫若霽說這件事，還說讓她明天就出發，京城那邊下個月十五就要進宮選妃，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孫夫人叮囑了她一些事。

次日，孫若霽早早的就出發了，她都還有些懵。

這邊孫若霽一路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我們就不多說了，正在京城的胡善祥也聽父親說了陛下要給太孫殿下選妃的的事，還聽說自己也在名單里，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京城胡宅

胡榮已經接到宮裡的旨意，家中女兒這次也在太孫選妃的名單里，聽到這個消息，胡榮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後來一想，大女兒在宮裡不符合條件，二女兒已經出嫁，眼下只有三女兒可以試一試，不過三女兒今年不過十歲，都還未及笄，這選上的幾率也不是很大。

這邊胡榮在考慮女兒能不能被選上的事，另一頭聽說了消息的胡善祥，一時之間想撞柱。

不是吧，臨了她居然要去參加永樂八年的選妃，如果沒記錯歷史上的孫貴妃就是這一年被選入宮中，被太子妃教養。

「非去不可嗎？」胡善祥對著胡夫人說，在做最後的掙扎。

胡夫人回了句：「那是自然，不然你父親還能抗旨不成。」

「我才多大，怎麼就要去選妃了？」

「那也沒辦法，你上面的姐姐都不符合條件，輪到只能是你了，好了，去好好準備吧，過兩天，我讓人教你宮中禮儀，別到時候失態了就不好了，嗯。」

「啊，還要學規矩啊。」胡善祥想哭。

接下來的日子，胡善祥進行了魔鬼訓練，整個人都不好了，去找祖母哭訴，祖母就給了她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老太太捨得三姑娘這般受苦。」

「從前在濟寧不捨得，那時覺得她以後嫁個差不多的人家也就可以了，很多規矩也不用學，現如今，在京城，這件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家裡這些姑娘，有可能被選入宮中，或者嫁個世家大族，那這些繁瑣的規矩，就不得不學了。心疼也要學呀。」

「老太太說的是。」

轉眼間大半個月就過去了，過兩日就是進宮的日子了，胡夫人讓胡善祥這兩日好好休息，養好精神。

另一邊的孫若霽經過大半個月終於來到京城，風塵僕僕。一進彭城伯府，就被彭城伯夫人拉著好一頓誇。

十一月十五這天，天還蒙蒙亮，官道上就絡繹不絕的馬車，趕往皇城。

胡善祥和胡夫人一同坐在馬車裡，起的太早，她一路都在打哈欠，胡夫人看著還要一會，就讓她眯一會，快到了再叫她，胡善祥如臨大赦，立馬放鬆下來。

一炷香之後

「屾兒，醒醒。」

「嗯，到了？」

「快，要下馬車了。」

「哦，好。」胡善祥剛醒，頭還有點暈乎乎的，下來的時候差點踩空。

她聽見一旁傳來了笑聲，抬頭一看，才發現周圍一圈都是各家的馬車。

各家的馬車只能停在側門，宮人還要一一查驗她們有沒有帶什麼危險的物品，才能進去，進去之後還要走好一段路，胡善祥牢記著之前的規矩，低著頭跟在胡夫人後面，看著地上一模一樣的地磚，好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走了小半個時辰，前面帶路的女官才讓他們歇息一下，胡善祥聽到後面有小聲喘息的聲音，走了這麼半天，都是些大家閨秀，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確實受不住，更何況有些人還裹了腳，這就更難受了，這還沒到翊坤宮的大門，就要遭這麼多的罪，皇宮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

過了一會兒，繼續走，又走了半柱香時間，終於到了翊坤宮門口。

每一家按照官位品級高低依次進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彭城伯夫人覲見。」太監高喊。

胡善祥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好奇的抬頭，想看看歷史上聞名的孫貴妃，那位明宣宗一生的白月光，到底相貌幾何，能讓一位帝王銘記一生。

可是自己身高不夠，前面的人有太多，她點腳都未曾看到站在彭城伯夫人身邊的人長得什麼樣？

身邊的胡夫人看見女兒如此，連忙拉著她站好，胡善祥這才發覺自己這樣要是被人看見怕是不好，連忙站好。

又是好半天，胡善祥站的腿都麻了，才聽到她們進去。

行完禮，原以為可以到一旁歇歇，卻不想上面聲音傳來：「胡三姑娘抬起頭來給本宮看看。」

胡善祥心裡有些害怕，面上不顯，頭慢慢的抬起來，這才看清這位貴妃娘娘的樣子，真正的雍容華貴，說話聲音也好聽，吳儂軟語。

王貴妃也是好奇的打量著胡善祥，可能是年紀小，還有些嬰兒肥，在一眾瓜子臉的貴女中但是挺打眼，一雙杏眼水靈靈的，小巧的鼻子，未施粉黛，可能是天氣有些冷，臉上紅撲撲的，倒是有些可愛，挺討喜的長相，看著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真是個水靈的孩子，去花園裡和各家姊妹玩吧。」王貴妃看完人說。

「是。」胡善祥被宮人帶著到了賞菊的地方。

等到她過去，看到大家都互相圍著，大概是有些互相認識，她左右望了望，就想看看未來孫貴妃在哪裡。

看了半天，才在人群中看了一個獨自坐在一邊的人，她記得孫貴妃是山東永城人，大概是和京城的小姐沒什麼聊的，所以坐在一旁，胡善祥悄悄打量過去，孫貴妃瓜子臉，一雙丹鳳眼，長長的柳葉眉，高挺的鼻樑，嘴唇未點而朱，確實是個美人胚子。

好像發現有人在打量她，眼神往胡善祥這邊看過來，胡善祥立馬低頭看著腳尖。

胡善祥和這些京城的小姐也不是很熟，就獨自一人走到一邊的假山旁多清閑。

假山上的人看到胡善祥走了過來，嘴角上揚，一旁的吳誠都快沒眼看了，這要說出去誰信，堂堂太孫殿下，躲在角落裡看心上人。

胡善祥悄悄找了個地方準備坐下，今天真的是站太久了，剛坐下，突然被拍了一下肩，嚇的胡善祥差點叫出來。

「你也躲在這休息嗎？」

「嗯，姑娘是？」

「哦哦，我叫何雲玥，你叫什麼呀？」那人自來熟的問。

「啊哦，我叫胡善祥。你好。」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很煩，過來躲清閑。」

「你也是？」胡善祥反問。

何雲玥笑著說：「我家裡武將出身，他們都不喜歡和我聊天。」

「我也是，我之前不在京城。和他們不熟，也沒有什麼好聊的。」

「吳誠，去查下這位何家小姐是哪家的？」朱瞻基在上面聽他們說話，覺得挺有意思，沒想到，胡善祥還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如果這樣省心的人進宮也不是不行。

「是。」

幾個時辰之後，胡善祥她們再拜別貴妃后原路回家，選妃的最後結果回家等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