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燒烤
「這幾天都見不著你，幹嘛去了？」小麗問道：「咋才吃飯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時間和你磨嘰，」七七盯著小麗：「快說，」
「瞧你那樣，」小麗說：「哎，紡織廠招工呢，去不去？」
「噓，小聲點兒，」七七回頭往院子里看了看：「別讓我爹聽見，」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我去了，鋪子咋辦呢？，」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關門了，明早還要去早市呢，」
「去早市？又要幹嘛？」
「我想在門口搞個燒烤攤，去早市了解一下肉和菜的價格，」
」那好啊，我以後想吃燒烤不用跑那麼遠了，趕緊開，我等不及了，嘿嘿嘿，」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七七笑著道，
「趕緊回吧，不然你媽又要大喊大叫了，」
「嗯嗯，拜拜！」
總算把小麗打發走了，七七舒了一口氣，瞟了一眼貨架，補的不多，明天再說吧，
……
第二天一大早，程七七騎著她的那輛二八大杠就出了門，深秋的早上風像刀子一樣，程七七打了個冷戰，這天氣招架不住啊，牛大三塊五一碗，程七七平時都捨不得吃，就連買飲料都要想半天，今天有點背不住，吃吧，這賬不算了，
「老闆，下個三細，辣子多些、肉多些，香菜蒜苗白蘿蔔都多些，」
「好嘞，」老闆抬頭看了一眼程七七，
程七七端著牛大找到一個空位子坐下來，鼻子湊到跟前聞了聞，好香啊，大概算了一下有2個多月沒吃了，牛大是西北的特色麵食，一個字」快」，一清二白三黃四綠（湯清、蘿蔔白、面黃、蒜苗綠），看著都有食慾，
牛大下肚了，身體一下感覺熱了，出發……
早市上賣啥的都有，還便宜，距離上次來早市，已經有五個多月了，程七七轉了一早上，每家的肉菜價格都差不多，順便看了一下爐子、木炭，對比了幾家，選了其中一家，質量做工各方面還不錯，得回去和爹商量商量，
……
「媽，我回來了，啥飯？餓死我了，」
「手擀麵，馬上就好，」馬蘭麻利的繫上圍裙往廚房走去，
「自行車咋了？」馬蘭端著面問道，
「回來的路上沒氣了，推著回來的，剛一看一個玻璃碴子扎破了，」
「洗手先吃飯吧，」
「媽，剛回來的時候看見路口有賣土豆的，多買點，土豆賣的最快了，」
「行啊，一會你爹回來看著鋪子，咱倆去買，」
程七七去了幾次夜市，燒烤攤挨著去，這家烤幾串，那家烤幾串，站在旁邊吃，把整個操作流程都記在了腦子裡，然後再捋一遍，基本上就成形了，
程七七的悟性很高，學啥都快，一看就會，前前後後通過半個月的積累，燒烤攤終於要開業了，
程子華看著七七這段時間天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心裡有些不安，
「我擔心忙起來沒個點兒，這丫頭太犟說了不聽，唉！」程子華嘆了口氣：「我們年齡都大了，跟不上了，」
「看你說的，累了就歇一天那能咋的，姑娘這麼來勁兒的你能不支持嘛，」馬蘭低聲的應道，：」國慶把小寶接走了，他們一家三口不想分開，累就累點唄，我們不也一樣嗎，累點算啥，孩子要往前走我們不得支持嘛，」
「前幾天李快嘴問我呢，說你家七七多大了，我說還小呢，不到二十，」程子華說道，
「問也很正常，鎮子上的姑娘有幾個，都多大了，李快嘴弄的那是清清楚楚的，」馬蘭說：「七七有她自己的想法，順其自然，現在結婚沒那麼早，你也別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昂，別想了，」馬蘭掖了掖被子，拍了拍程子華的臉輕聲說，：「睡吧！」
……
燈箱上四個醒目的大字「七七燒烤」吸引著過往的路人，街坊鄰居們都來看熱鬧，爐子、調料、串兒都擺好了，噼里啪啦的鞭炮一響又招來了好多人，
「七七，這串咋賣啊？」
「六子哥，素的五毛，葷的一塊，」
「那就各來10串兒，隨便搭配，嘗嘗七七的手藝，」
「嘿嘿嘿，謝六子哥，微辣還是中辣？」
「爆辣，」
「好嘞，」
「來10串土豆、5串蘑菇、5串花豆腐，」
「好嘞」
「再加10串羊肉，」
「爹，你收下錢，媽，再拿點土豆片，」
「後面來的哥姐們稍等一下，今天第一天有點手忙腳亂，感謝各位的捧場，謝謝啦，」
「來晚了，來晚了」小麗一陣風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七七，說，我幹啥？」
「咋的了今天這是？」七七問道，
「嘿嘿嘿，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本來想著眯一會過來給你幫忙呢，結果沒想到給睡著了，昨晚睡得太晚了，」小麗邊說邊收拾桌子上的簽子，
程七七手腳麻利的烤著串兒，煙熏火燎的，老高興了，沒想到一開張就有這麼多人，心想完了抽時間再去幾個燒烤攤偷著學點東西……
別說這燒烤啊就得天涼干，爐子燒的旺旺的，來回翻著面，辣椒粉、胡椒粉，花椒粉挨個撒，再淋上清油，滋啦滋啦的冒煙，哈哈哈……這煙火氣息也太濃了吧，
得虧天涼了，不然得熱死，稍消停了一些，程七七一口氣喝下了一大杯水，
「慢點喝，別嗆著，」馬蘭心疼的說道，「來，擦擦汗，」說著馬蘭遞過來一條毛巾，
「爹，你看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喜歡燒烤人的老多了，」七七樂滋滋兒的說道，
「好是好，就擔心堅持不下去，」
「為啥？」
」又是鋪子又是燒烤的哪有那麼大精力啊，」
「沒事爹，這我都想過了，鋪子里的貨一次多進點兒，完了再買個冰櫃，能凍的東西多買點，蔬菜豆腐啥的那得天天進，慢慢理順就好了，剛開始感覺亂糟糟的，爹，這會沒啥人了，你數數今天營業額有多少，我去收拾一下，」
程子華的鋪子門前亮如白晝，程七七利索的收拾著，盤子是盤子，盆是盆的歸整到一起，桌椅板凳摞起來塑料布蓋好，燈箱搬到裡面，燒了一盆水，倒上洗潔精，把所有的瓶瓶罐罐洗的乾乾淨淨，搬到裡面放好，
「爹，有多少？」七七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問道，
「一千五百二十七，」
「這麼多？」七七笑著「沒想到，差不多有一千塊的利潤，」
「有嗎？」馬蘭笑著問道，
「嘿嘿嘿，不知道，不算了，反正基本上都買完了，本利都在這兒，」
……
程七七關了門熄了燈，躺在床上腰板酸困酸困的，心裡頭卻是滿滿登登的，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秋天的夜晚，多半圓的明月漸漸升到了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了月光，如同墜入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