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狗蛋

寒風凜冽，雪花紛飛，經過一天一夜的肆虐，終於停歇下來。

園子里的月季花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花，晶瑩剔透，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爹，爹，兒子！」一聲嘹亮的呼喊打破了冬日的寂靜。

只見從大門口進來一個男子，推著一輛二八自行車，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軍大衣，頭戴風雪帽，頸間掛著厚厚的棉手套，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與這寒冷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人是程子華的二女婿，程蓮蓮的丈夫。他的突然出現和呼喊聲，讓程子華不禁吃了一驚。

「咋的了？」他疑惑地問道。

二女婿興奮地回答：「爹，娘，兒子，小程生了個兒子！」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程子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責怪道：「真是個瓜女婿，嚇我一跳。」

馬蘭聽到消息后，臉上更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不到一個月咱家就添了兩個孫子。」她高興地說道。

接著又問：「蓮蓮怎麼樣？」

二女婿連忙回答：「娘，挺好的，您放心，家裡我媽和我妹妹兩個人照顧著呢。」

聽到女兒一切安好，馬蘭放心地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發麵，明早給二姑娘烙油鍋盔。」馬蘭邊說著轉身進了廚房。

……

就在這時，聽見鋪子里突然傳來一陣亂響，

程子華心裡一驚：「這又咋的啦？」

到鋪子里一看，原來是斜對門李長貴的孫子狗蛋兒。

只見狗蛋手裡拿著一個裂了口子的塑料盆使勁的敲著。

說來這孩子也是可憐，十三歲了看起來頂多有個5歲，身高不到1米，頭大，智商低，口齒不清。

見了程子華那是親熱的不得了，爺爺長爺爺短的，給個把把糖老高興了。

李長貴也是個苦命人，今年72了，年紀輕輕就沒了老婆，怕孩子受罪沒敢再娶。

總算把孩子拉扯大了，東拼西湊的給兒子成了個家，一年後生了個大胖小子，這日子一天天也有了盼頭。

沒成想，在孫子兩個月大的時候，兒媳婦得了種怪病。

先是痴痴獃呆，后是瘋瘋癲癲，再後來發展到一絲不掛的到處亂跑，嘴裡胡言亂語。

李長貴見了都倒吸一口涼氣，「哎吆，我的媽呀，」手捂著眼睛，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

醫院的門檻都踏平了還是沒查出個啥來，人沒看好，外債倒欠了一大堆。

後來託人到她娘家一打聽，才知道兒媳婦是做姑娘的時候就得了這病，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好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兒媳婦的病犯了，兒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撇下妻兒老小，離家出走了。

兒媳婦也不知去向，10多年了音信全無，不知是死是活，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散了。

爺孫倆平時靠著低保和好心人的救助過日子，按李長貴的話說到哪天算哪天吧……

平時有啥好吃的馬蘭總是要給狗蛋留著點。

唉，娃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