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該死的狗韓梟,簡直沒有半分同情心!
看趙鈺慈蜷縮著肚子,還要伸手去夠桌上的第二份飯菜。
季清歡忍不住說:「那什麼,你少吃點......」
「你什麼意思?」趙鈺慈去端冬瓜菜的手一頓。
就跟變臉一樣,他忽然轉回頭惡狠狠瞪著床榻!
「本宮就算身體殘廢了也依舊是太子!先皇未曾廢儲,原本你就該把這份飯主動讓給本宮!我們的身份雲泥之別,季清歡,你是不是已經在心裡看不起——」
「停!沒事了你吃吧。」
季清歡果斷放棄勸阻。
太子可能被打擊太重,讓本來就敏感的性格變得更敏感了?
唉,他惹不起。
「....本宮現在是要指望你,可你別忘了,」趙鈺慈把桌上的米飯和豬油炒冬瓜端下來,泄憤似的往嘴裡塞。
一雙陰冷滲人的眼睛斜視床榻,語氣故作不屑。
「等回頭到了西夏,你季家父子還得求著本宮與王叔提攜,你少瞧不起本宮!」
「......」
這話確實沒錯,季清歡也是因為這個才不想惹太子。
還容忍趙鈺慈待在他房間里避禍,省得出去亂跑再被王宮裡的人逮著戲弄。
要是又被拴在馬後拖行幾圈,估計就沒命了。
趙鈺慈一死,趙王叔肯定不會管季家父子的死活。
「殿下別誤會。」季清歡嘆了口氣。
「我讓你少吃些,是因為冬瓜利尿。」
「?」
趙鈺慈吞咽冬瓜的動作愣住。
利尿?
可他夜裡才剛被閹了,不是割除而是齊根切斷啊!
這會兒下體糊著厚厚的止血藥物,稍微動身都疼的他直發抖。
若是再叫熱乎乎的尿液沖刷傷口,那還暴露著脂肪與嫩肉未能結痂的位置......
「!!」
「啊!!啊!你為何不早說!為何等到現在才說!本宮已經吃下去許多了!啊——」
趙鈺慈瞬間又瘋了!
可是又不敢有大動作怕牽扯傷口。
他跪在地上崩潰的抱著肚子哭嚎,可憐極了。
「別哭了,排尿還好,」季清歡眼底真切浮起憐憫,「可你吃了那麼多米飯等排便的時候更疼,只能忍著。」
「!啊!你為何不早說,為何不早說!啊!」
趙鈺慈眼淚都下來了,更加瘋狂的大吼大叫。
「本宮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們所有人!啊!」
我的老天爺。
季清歡抬手捂著耳朵,大聲提醒他。
「殿下務必得仔細!排便的時候千萬別使勁兒,否則出血太多會沒命的。」
男人那個地方有根容易出血的大動脈。
而趙鈺慈的現在被切斷了。
「......」
韓梟帶著小廝剛走進偏院,就聽見一陣哀嚎。
「不是說要休息么,」他瞬間冷了臉,轉頭朝守門小廝質問。
「季清歡從哪牽的驢?他牽驢要玩什麼花樣兒你們也不來稟告本世子!腦袋不想要了?」
「!」守門小廝嚇得瞪大眼睛,急忙搖頭。
「沒有驢啊,那是太子的聲音!」
由於昨夜趙鈺慈已經喊太久了,喉嚨早就沙啞,哭喊的聲音跟驢叫極為相似。
這才叫韓梟誤會了。
「?」韓梟蹙眉。
他半信半疑的領著小廝往裡面走,一探究竟。
午後陽光金燦燦的落在房檐上,冬日裡的庭院很少有枝葉,縱目望過去全是寂寥萎靡的枯紅色宮牆。
上午穿的玉色襖衫被某人用靴子砸過,還踹了一腳。
韓梟用午膳之前已經叫人燒掉了。
他此刻穿著一件淡粉色襖袍,系著毛茸茸的白狐軟絨圓脖圈,精緻下巴半藏進蓬鬆脖圈裡,更襯得瓷白臉頰姿容勝雪,漂亮極了。
腰間玉帶約莫有一掌寬,勾勒出挺拔俊俏的腰身。
整個人都乾淨的出塵脫俗。
這道淡粉色身影出現寂寥院落里,瞬間就給周圍添出不少鮮活色彩!
廊下侍衛們急忙見禮:「世子金安。」
「在外面等著,不必跟進來。」
「是!」
「......」
韓梟剛走進內室就蹙眉:「什麼怪味兒。」
是趙鈺慈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氣,混合著多日不洗澡的酸臭味兒,還隱約夾雜著尿騷。
屋子裡沒開窗,光線昏暗不說味道也憋悶的很。
「你對他做什麼了?」韓梟站在裡間門口不進去,只在屏風邊緣往裡面看,「也不怕髒了手啊,季清歡。」
他以為是季清歡忍不住將趙鈺慈暴揍一頓,才叫人哀嚎成這樣。
趙鈺慈已經沒再喊。
韓梟剛一出現,他就捂著嘴趴茶桌底下躲起來了。
這才讓韓梟的聲音,清晰傳進裹在被子里減緩噪音的人耳朵里。
季清歡掀開被子露頭:「我沒打他,是你動的手。」
「怎麼嚎成這樣,閹的時候不是用過麻藥嗎。」韓梟疑惑。
季清歡:?
那是幾個時辰以前的事了吧。
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子殿下,跟此刻的打扮一樣。
季清歡不跟他廢話,坐起身警惕道:「你來幹什麼?」
難道是追過來給他擦藥的?
「我來....」韓梟正要走近忽然停下,吼著,「你趕緊穿好衣裳出來!這麼濃的悶臭味兒你聞不見?」
他嫌惡的在鼻息前揮了揮,直接下命令。
「你搬我院兒里住,叫他自己在這兒待著!」
過幾天比武是要近身打鬥的,季清歡身上一股味兒還怎麼打?
再說他還得經常過來騷擾季清歡,不能叫這小子過踏實了。
可現在屋子裡有個臭兮兮的髒東西。
韓梟每回看見都覺得髒了眼!
實在忍受不了又不能直接殺掉,他只好眼不見為靜,讓季清歡搬出來。
住進韓梟的院子里?
季清歡瞬間搖頭:「我在這裡挺好的.....」
住這個房間至少能睡個踏實覺,跟韓梟住對門才嚇人吧!
「少廢話,你走不走?」韓梟怎會容忍拒絕,沉了臉。
「非得讓我叫人進來綁你?」
「......」
趙鈺慈在桌子底下瘋狂搖頭,給季清歡使眼色!
他現在安全感極低,需要睡覺的時候身邊有人守著,而這個人只能是季清歡,沒有別人。
季清歡也不想走,可他屁股還疼著呢。
被繩子扭著再綁一回除了多受罪之外,並不能影響搬過去這個結果。
所以他果斷起身:「我搬,這就跟你走。」
「季清歡!」趙鈺慈著急,一不小心喊的聲音大了些。
季清歡腳步一頓,那邊站著的韓梟也聽見動靜了。
這才想起屋裡還有一頭臭驢。
韓梟皺著鼻頭朝裡間邁進幾步,彎腰瞥一眼桌底,很快就直起腰退開。
他嫌棄道:「你這麼喜歡鑽洞不如別住房間了,我叫人給你蓋間狗窩?」
「!」趙鈺慈嚇得臉都白了,渾身直發抖。
很快就感覺身下忽然湧現劇痛!
是閹他時用的麻藥勁兒已經褪去,熱烘烘的尿液流過傷口時帶出一股極其尖銳難熬的疼,全都讓他清晰感受到了。
「啊!啊!啊!」
「疼!疼啊!救命,救救本宮,季清歡——」
趙鈺慈瞬間就被疼瘋了,連韓梟在場都顧不得!
他渾身顫抖著抽搐就像羊癲瘋發作,嘴裡不停的大喊大叫著,模樣滲人。
季清歡嚇得後退一步,轉頭問韓梟:「他會活活疼死嗎?」
「....不會吧,」韓梟也蹙眉,「我沒挨過一刀我哪知道。」
「......」
兩人對視著互瞪幾秒,韓梟的耳朵終於不堪折磨!
他不耐煩的朝門外吩咐:「去找個醫師來,給他把麻藥敷上別讓他嚎了,再敢嚎就把嘴堵上。」
「是!」候著的小廝應聲。
季清歡還小心的往桌底看著,怕趙鈺慈就這麼疼死了。
但韓梟等不及的直接拽起他手腕,邁步往外走。
「別磨嘰了,我是來找你喝酒的。」
「什麼?」季清歡猛地被扯動。
柳枝剛抽過的部位跟著泛疼!
當即也顧不得細問韓梟為什麼找他喝酒,趕緊邁步跟過去,省得被拖著走更受罪。
心裡咬著牙罵——
該死的狗韓梟,簡直沒有半分同情心。
敢情沒疼到他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