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就有病

第208章 我就有病

有醫師聽見季清歡的話,第好幾次拎著藥箱過來想給韓梟包紮。

但這回也一樣。

都不用韓梟張口罵,只瞪幾眼醫師就縮縮脖子退回去了。

那山羊鬍醫師小聲朝季清歡回話。

「將軍您瞧,世子不.....」

不許他們上前包紮啊。

季老爹聽見了,略一思索:「阿元。」

別叫這世子流血死這兒了。

「哦。」季清歡怕老爹操心,急忙應了一聲。

這才伸手去接過醫師遞來的藥箱。

他又端了一盆清水,撕了一截乾淨的白紗布。

「手給我。」季清歡聲線壓的很低。

單膝蹲在坐著的韓梟面前。

他們兩人位置在門口,旁邊就是落下來的棕色牛皮門帘,外面還有守門的侍衛。

床榻那邊有三個南部醫師圍著,以及四個季家軍里的軍醫。

帳篷本來就不大。

人這麼一站,就顯得稍稍擁擠。

醫師們在床榻附近議論脈象,周圍並不安靜。

韓梟身邊都是血腥味兒,季清歡單膝落地但沒貼著地面,膝蓋和地面還有幾寸距離,黑色的綢緞里褲貼在他腿上,緊繃出腿部肌肉線條。

小將軍的黑色長筒靴也彎出整齊摺痕了。

韓梟紅著眼眸打量他,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季清歡主動蹲在他身邊。

忍了忍,還是把血淋淋的手遞出去。

他嗓音透著不情願:「....我不用你管。」

「你當我多稀罕管你。」季清歡極小聲回嘴,怕被旁人聽見。

正要用浸濕的紗布去擦韓梟的手。

怎料韓梟聽見他這幾個字就跟應激反應似的,直接把血手又縮回去了,還攥了攥拳,血流的更猛。

韓梟咬牙:「不稀罕算了。」

反正流這點血也死不了。

「?」季清歡挑著單側的劍眉,抬頭看他。

要擱從前他主動伺候一回,韓梟得美滋滋的把手遞過來給他擦洗,今天挺反常,還在鬧。

韓梟也正桀驁不馴的睨他。

「你包不包?」季清歡耐著性子問。

韓梟擰著眉毛:「不用你管。」

「過來。」季清歡沒耐心了,眼瞅著血流一地。

他強行捉住韓梟的手腕拽過來,扯到水盆上方,用濕紗布往血手背上淋水。

韓梟裡衣純白,手腕那處的白綢袖口翻卷著,露出一截細白骨感的腕骨,手腕皮膚被血染髒了,袖口也有幾片血痕。

春日裡的溪水雖然乾淨。

卻是才融過冰雪不久,涼的刺骨。

冰冷的小水流順著紗布淋在韓梟手背上,這隻濕潤的手翹在水面半空,手指形狀修長,一根根清白如寒玉似的。

手骨被凍的透出粉紅色。

自指尖往下滴落一串串半透明的血水。

韓梟垂眸看著季清歡用拇指和食指捏他手腕的動作,就只用兩根手指接觸他手腕,像他是什麼髒東西,拿手腕都不好好拿。

他鼻音稍重的哼:「涼。」

縮手,不想沖了。

「忍著吧。」季清歡反手,指尖抵住韓梟的手腕往上抬,叫韓梟幾根手指搭在他掌心裡,又拽過來接著淋水。

雖然掌心沒有貼在一起。

但這次的涼水是衝到兩個人手上。

水太涼,韓梟指尖接觸到季清歡掌心的溫度,暖暖的很明顯。

他心底酸澀浮起,開嗓找茬兒。

「所以為什麼不能是熱水,本世子都不配用將軍一點熱、水、嗎。」

「還在出血的傷怎麼用熱水,嫌血流的不夠多?」季清歡納悶兒回他。

他不是第一次給韓梟處理傷口,上次是在雲霧城的城門後面。

當時吉祥平原苦戰一夜。

眾人身上都有負傷和血污,尤其是小腿。

那天的晨曦很好,似乎也是三四月份,曹承楓提來幾桶涼水,他們圍坐在雲霧城後面互相衝洗傷口,用紗布包紮。

韓梟小腿線條挺好看,腿毛兒顏色很淡也稀薄,顯得幾道刀傷血腥駭人。

當時他幾乎沒有觸碰到韓梟的皮膚。

跟現在不一樣。

「......」

韓梟看著蹲在他面前的人。

季清歡做事時很認真,眉眼微沉著眸色專註,左手掌心被他幾根手指搭著,右手拿著紗布一點點把血污擦拭乾凈,過程中睫毛偶爾眨動,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暗影.....

搭在季清歡掌中的幾根手指,輕戳戳掌心。

韓梟盯著季清歡眉眼,嘴裡不滿意的朝他抱怨。

「可這水也太涼了,兌點溫水不行嗎,你就是懶得對我用心。」

話裡有話。

「閉嘴!」季清歡嚇得轉頭看周圍怕被誰聽見,他掌心發癢,胡亂攥著韓梟手指摸了摸,「有那麼涼?你這世子麻煩死了。」

手指確實冷的像冰疙瘩。

可在季清歡記憶中,這病秧子的手腳就沒熱過。

「水就是涼,凍的我都不知道疼了,等包紮好了放....」意識到周圍人多不能說放季清歡懷裡,韓梟說到一半緊急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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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子找個暖和的人,放懷裡暖暖就不涼了。」

這話聽的季清歡一愣。

他陡然垂眼,嗓音依舊聽不出情緒。

「你隨便。」

「......」

韓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他不是要去找別人暖手。

他朝季清歡:「我——」

「哪瓶是給他用的葯啊?」季清歡轉頭喊醫師。

那邊醫師抽空過來擺了兩瓶交代順序,轉身又走開了。

季清歡把韓梟掌心翻上來,沒讓他再搭著自己的手,快速且熟練的撒上兩瓶傷葯,動作利落的把紗布一圈圈纏好。

劍傷是兩根整齊直線,割的很深。

「疼!你不能輕點兒勒?」韓梟疼的皺眉。

季清歡沒放輕多少力度:「止血。」

「...你生氣了?」韓梟俯身靠近。

幾縷披著的散發垂下來,盪到季清歡手上,他歪腦袋打量季清歡的臉,還是那副冷淡無波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韓梟試探:「我不找別人暖手。」

「找不找關我什麼事。」季清歡瞥他一眼,利落的起身退後。

包紮結束。

「跟你隨口念叨罷了,暖就暖,誰管你會不會吃醋,我待會兒就找人去。」

韓梟輕蔑冷笑幾聲,收回包好的掌心自己揣懷裡,動作稍急的拽過月色雲錦披風,還負氣扯了好幾下。

這麼多人在場跟他聊什麼吃醋,季清歡惱了。

「閉嘴,你有病啊。」

非得宣揚這點私情是嗎。

韓梟吼:「我就有病!」

「!」

好幾個醫師被這一嗓子驚著了,扭頭看他倆。

靠。

惹不起躲得起。

季清歡狀若無事朝床鋪那邊擠進去,查看老爹狀態。

身後韓梟自己坐那兒踹木盆。

把水踹的撒了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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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我求你脫了戰袍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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