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刀兩斷

第207章 一刀兩斷

「韓梟!」季清歡怒極。

可他此刻拿著劍抽出來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因為韓梟攥著劍刃不放啊。

有鮮紅的血已經從他指間溢出,正順著劍身往下淌......

很快就染紅地面上幾簇嫩綠色的野草。

淡淡血腥味兒瀰漫在周圍。

韓梟紅著眼圈彷彿都不知道疼,竟然還攥著劍刃往前走!

他朝季清歡靠近,焦躁又故意輕蔑。

「我就不該把季滄海帶來西夏,囚禁在南部也不錯!我何必呢,像只哈巴狗似的跑過來見你,受你這般冷臉,下毒是我父王授意的,與我何干?可你要殺我父王我又不能不管!身為人子你想讓我如何?」

「季清歡,平心而論今日若是你爹給我父王下毒,你知道了會跟我道歉?你會找人配解藥救我父王?你不會!你只會罵一句我父王該死,死的好。」

「因為你根本不在意我,而我處處在意你。」

「我若是按你的行事風格來處理這件事,那我父王樂意給死敵下毒,下就下了,你爹死就死了,又能怎樣?」

「我本來可以不管,卻站這兒被你怪罪,你還動不動要與我一刀兩斷.....」

季清歡口口聲聲說他自私。

可他已經愛屋及烏的,想著要如何平衡兩家關係,為兩人的以後做打算。

而季清歡呢?

就只想把矛盾不斷擴大。

還巴不得兩家徹底幹起來,好能跟他一刀兩斷!

這讓韓梟怎麼能不氣?

時至今日。

季清歡從沒想過他倆的以後。

韓梟也不想管了!

煩了!

「...不就仗著我喜歡你,知道我非你不可,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最討厭你滿臉冷漠無所謂.....」

韓梟腳尖幾乎抵住季清歡的。

他氣息顫抖著,眸色難過的問了一句:「說丟就丟。」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嗎。」

「季、清、歡。」

「......」

離得太近了季清歡往後退。

低頭就看見韓梟嘩嘩淌血的手,耳邊還回蕩著韓梟說的話。

要素太多,沒空琢磨。

這是倒打一耙還是苦肉計啊?

韓梟由於深愛便過於透徹的腦迴路,季清歡暫時跟不上。

他愣怔著:「你.....」

語氣帶有顯而易見的猶豫。

似乎是被韓梟血淋淋的手驚著了。

「豎起耳朵聽,我告訴你現在該怎麼辦,」韓梟不顧惜自身的攥著劍,輕而易舉就奪走了,丟到地上,嗓音強勢而決然。

「解毒的事我去做,不用你管,我保證你爹活著就是了。」

「至於我跟你——」

「不論前世今生我都沒想放過你,你也休想擺脫我。」

韓梟情緒激動,用血淋淋的手掌掐住季清歡下頜,抬起來,目光兇悍且凌人的死盯著季清歡。

掌中血瞬間就把季清歡臉頰染紅了。

抹出幾隻血指印兒。

「...想跟我韓梟一刀兩斷,只要我活著,你做夢!」

他紅著眼,猛地側頭親在季清歡嘴上,惡狠狠的一口。

親完用力推開季清歡。

一抹嘴就走了。

走的飛快頭也不回。

「......」

「?」

若非唇上還有剛才那抹溫熱濕潤的觸感,季清歡會以為這個吻是幻覺,怎麼就親上嘴了。

他後知後覺的捂住唇瓣,摸到臉頰大片黏滑。

也顧不上擦拭血漬。

他大聲朝韓梟那梗啾啾的背影喊。

「解藥——」

「我去找!季滄海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不用你說什麼不想活!」

什麼啊。

季清歡愕然:「那是我爹...你不活了?」

「關你屁事我韓梟愛活不活,你們誰管過我!!」

韓梟暴怒的嗓音遠遠傳來。

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邊。

「......」

這不神經病嗎。

他還生氣了?

他生氣?

「靠。」季清歡愣著站了好一會兒。

隨後,彎腰撿起地上血淋淋的劍,拿帕子捋著擦乾淨,湊近看這點劍面反光,瞧見自己雙頰都是被染出來的血指印.....

一陣蹙眉,指尖用力的把臉也擦乾淨!

寂靜的樹林里只剩他自己站著。

現在怎麼辦。

他來找韓梟要說法兒。

韓梟說季滄海要是死了,韓梟給季滄海陪葬。

所以——

就這樣了?

一刀兩斷還斷嗎。

『想跟我韓梟一刀兩斷,只要我活著,你做夢!』

「......」

什麼人啊。

我操。

怎麼還像是他們一群人都對不住韓梟似的。

韓梟哪來的氣性和道理?

純純有病!

季清歡把烏嘯插回劍鞘里,抬手朝臉上扇了扇涼風,就當是驅散血氣吧。

才春天,就熱了。

*

等季清歡煩躁的砍了幾棵樹,再回到帳篷時。

就見好幾個南部醫師正圍在他老爹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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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梟滿臉不忿的坐在門口位置,翹著血淋淋的手。

既不清洗也不叫人給他包紮,就手肘擱在膝蓋上,翹在半空。

地上有一灘臉盆大的血泊!

這架勢讓季滄海都皺眉,忍不住說他。

「那手包一包,你要是流血死了,旁人還以為我把仇報到你身上,冤有頭債有主,我季滄海可不對小兒動手。」

「不包!您中毒了都是我的錯,叫我流血死了吧。」

韓梟手都在發抖,失血多過唇瓣都蒼白了。

倔強的眸子還在泛紅。

「....爹。」季清歡從外面走進來。

韓梟肩膀一緊,忍著沒回頭看。

季滄海正被醫師把脈,索性喊兒子。

「阿元,給世子的手包上,叫人看見像什麼話。」

不用問也知道。

韓王世子這手是他家阿元乾的。

何必呢。

白白落人口舌啊。

「......」

季清歡本來克制著不往韓梟身上看。

但他爹一說,他就瞥了一眼。

嚯。

好大一灘血。

韓梟皮膚本來就白,血液順著手背和手腕蜿蜒亂流,看著更滲人。

他看過去的時候。

韓梟直接扭頭不看他,還板著臉。

季清歡走到旁邊把手洗乾淨,但想了想還是彆扭,轉頭低聲問韓梟:「我給你包,還是你們家醫師給你包?」

「你隨便,本世子多稀罕似的。」韓梟不屑冷嗤。

季清歡挑眉,直接點頭朝韓家醫師說。

「勞煩幾位誰給他包紮一下,順便做個證,韓梟流血死了跟我季家無關。」

本來就不是他弄的。

是韓梟自己要攥住劍刃不放,割成這樣。

老爹誤解是他動的手,他懶得解釋。

狗韓梟還裝上了。

就是——

季清歡不知道韓梟在委屈什麼,氣什麼。

簡直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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