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送倌樓里賣身都可惜了!

第14章 不送倌樓里賣身都可惜了!

這衣裳雖然不透,卻是春季的規制。

在寒冬臘月里只穿裡衣和外面的單裙,季清歡剛走出房門就被冷氣撲了一下,他攥了攥冰涼的指尖,跟著小廝往亭台去。

「世子!」正倒茶的白檀愣怔著喊。

韓梟等的都快睡著了,聽白檀喊他才不情不願轉頭:「又怎麼——」

嗓音戛然而止!

穿著女裝的季清歡出現了。

庭院里,那幾棵花苞繁簇的紅梅還在化雪。

打掃院里雪堆的婢女們瞥到一抹粉衫出現,當即好奇去看。

隨後,所有人全都挪不開眼了!

從沒見過這般清雅乾淨的少年,就像從畫里走出來似的。

季清歡身材削薄高挑,正是如柳枝抽條的好年紀。

這就導致那件粉色長裙穿在他身上,足足短了一截,一眼望去更像是水粉色的長衫。

得等眾人細看才發覺是女子裙裝.....

男子穿女裝,本該是個滑稽不堪的場面。

卻因他身上冷冽如冰的氣質,瞬間叫這場滑稽變得正式起來。

好似如他這般的輕齡少年就該這麼穿!

男子走路體態與女子不同,原是要健步如飛的。

可季清歡因為腳下積雪正在化水,只能仔細著一路慢行。

院子地面上留有大大小小的雪堆,還沒清理走,他低頭看路時,鬢邊簪著的三五朵粉絨花就很顯眼了。

但這不僅沒叫他顯得女氣。

反而在文人墨客都盛行簪花的趙國,平白給他添出雅緻氣韻。

於是這身粉嫩膩人的怪異著裝,硬是因為他清冽禁慾的氣場太正派,直接大幅度削減嬌膩。

就只剩屬於少年那股清凌凌的俊!

韓梟轉頭望向庭院時,季清歡正挪步繞開雪堆。

他抬臂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抵開紅梅枝,便有雪水和幾瓣凋零梅花撲簌簌顫晃,隨著他的動作墜下來。

花瓣很快被寒風呼嘯著卷飛,飄到半空中才緩緩降落。

庭院殘雪,梅瓣紛飛,一位鬢角簪花的清俊少年。

這畫面簡直就美似一幅畫,當真絕妙!

角落的婢女們都快瘋了,壓著尖叫聲嘰喳議論:「季少主怎能這麼好看!」

「聽說還尚未婚娶呢。」

「等等!他穿的是裙子嗎?」

「......」

有許多人在看。

儘管季清歡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但此刻,臉頰還是自膚底透出一抹微粉色,唇瓣抿了抿。

心說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妖?

看你家世子就夠了!

他繞過梅樹,低著頭快步朝亭台走去。

「....這就是你們說的沉穩?不送倌樓里賣身都可惜了!」韓梟反應過來臉黑了大半。

暗罵季清歡這個該死的一貫愛出風頭,簡直居心不良。

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為勾引他家婢女!

他噌的坐直朝婢女們吼——

「你們都不幹活了是么,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

婢女們當即噤聲。

攥著掃把低頭幹活,不敢再看。

但上一句『送倌樓里賣身』叫季清歡聽見了。

他眉眼僵硬一瞬,很快恢復清冷走到韓梟面前。

凝神垂眼,冷淡抿唇。

「......」

「季清歡,」韓梟照舊譏諷,上下打量這個走近的人,「穿成這樣還招搖過市,你心裡就不覺得羞恥么。」

他坐著的時候,黑熊皮大氅疊墜到腰間。

裡面墨綠色綢緞小襖與黑色形成極致反差,臉龐依舊囂張漂亮的不像話。

「嗯。」季清歡淡淡的應。

瞥到韓梟掐著玉件兒的指尖已經發白。

就知道韓梟此刻比他更急躁難熬,他心裡好受許多。

「這都不羞恥?可見季少主臉皮之厚。」

韓梟白皙修長的指節正抓著一隻玉如意把玩,又單腳踩著榻沿往後靠,忍著燥氣輕蔑瞥他。

「既然這樣也別辜負這身衣裳,先轉個圈兒瞧瞧。」

他就不信季清歡還不鬧起來!

換做是韓家落魄,韓梟自己被死對頭抓走這麼對待。

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拔劍開打了,生死不論。

——轉圈?

季清歡只稍作猶豫就挪動腳步,腰背僵直的原地踏一圈。

把逆來順受的窩囊勁兒演到極致。

韓梟冷眼看著這死窩囊廢,感覺自己的肺快炸了!

他深呼吸的又躺回軟榻里,咬牙說。

「別只轉圈兒,多走幾步,從這根柱子走到那根柱子,先來七八十趟吧。」

「......」

這處亭台並不算小,屬於長方形的建築跟涼亭不一樣。

從西到東的兩根柱子之間,有將近十米的距離,地上鋪著棕色短毛絨花紋地毯。

讓他穿著裙子在這裡走來走去,狗韓梟歹毒如斯!

季清歡開始走動,表情冷淡就像個木頭人。

但動作宛如在自家花園散步,不時還轉頭看看庭院里的紅梅,腦海中想著他自己的思量。

一時間,周圍只有少年清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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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梟縮在榻里假寐想主意,也不看季清歡,耳邊能聽見腳步踩著地毯的聲音。

「叮。」

白檀往爐子里多加幾顆銀碳,輕輕起身。

他走到能通進來涼風的門洞邊,悄悄把厚重的綿帘子放下來。

「幹什麼?」韓梟聽見了。

他有些睏倦的沙啞嗓音夾雜不耐煩。

白檀呼吸一緊:「....風涼,屬下怕您凍著。」

走過來的季清歡手指已經凍僵了,輕瞥侍衛一眼。

這侍衛是好心,看他穿的太單薄才故意加碳又放下綿帘子。

好像是叫白檀?

其實他無礙,興許是昨夜更冷的時候都熬過去了,此刻尚能忍受。

「阿嚏!」韓梟倒是抖了一下。

窩在又厚又軟的錦榻里,還蓋著黑熊皮大氅的他,拽著大氅雇涌著些朝暖爐圍的更近些,閉著眼低哼了兩聲,能聽出鼻音稍重。

若不是想叫穿著裙子的人在庭院里多晃晃,他這會兒早就回寢殿暖著了。

何必在這兒待著!

世子是有些畏寒的,天涼的時候都不愛動彈。

「大抵您昨夜叫冷風撲著了,」白檀昨晚看他激動的從窗欞探身就料到,連忙說,「屬下去端杯鹿血酒,您喝了好暖暖身子。」

那壇鹿血酒是醫師特配。

裡頭光是暖身的名貴藥材就有十幾種,又以盛陽鹿血為引,冬日拿來給世子驅寒是最好的。

「去去。」韓梟這才察覺他的睏倦似乎是著涼了。

於是便又懨懨的瞥季清歡一眼,都是這人害的!

卻瞧那人雙手背後,正在亭台里閑散踱步。

哈,這喪門犬舒適的很啊。

白檀剛離開亭台,韓梟就朝季清歡喊:「你過來,不必走了。」

他精心布置的亭台反叫這人觀賞起來,季清歡也配!

「......」

又做什麼?

季清歡腳步微頓,低垂著眼朝軟榻靠近.....

——

作者有話說:

凜冬蕭瑟寄華年,他攜梅雪入畫卷。

寶寶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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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我求你脫了戰袍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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