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跟訓狗沒什麼兩樣,老把戲了

第13章 跟訓狗沒什麼兩樣,老把戲了

「嗯,」季清凝悄悄瞥見他展顏,這才繼續說,「世子氣度不凡想必心胸更是海量,方才清歡的冒犯,不要與他計較可好?」

「......」

韓梟沒說話,圍著姐弟倆慢悠悠踱步一圈。

冬日午後的天幕忽現一層金光,直直朝前堂撒下,陽光晃在季清歡白凈到近乎透明的眼皮上。

他垂著的掌心裡,指尖逐漸攥緊。

這人若再不依不饒叫他阿姐跪下去,他就......

「你起來吧。」韓梟在季清歡面前站定,語氣如大赦天下一般。

這是叫後面跪地的人起來。

季清凝小小鬆了口氣,起身連忙放下紗簾。

韓梟則是盯著季清歡冷冽緊繃的臉龐,打量他此刻眉眼間捎帶鋒芒的樣子,譏諷勾唇。

「....你姐姐倒是比你識時務。」

他哪裡看不出姐姐故意伏低做小,只因怕他會收拾弟弟。

只是沒關係。

他才懶得跟閨閣女子周旋。

畢竟已經想到更好玩的場面,迫不及待要對季清歡實施!

季清歡站在前堂門邊,送阿姐離開。

陰晴不定的少年立在他們不遠處,看著姐弟倆。

季清歡嗓音很低:「韓梟性情頑劣反覆無常,你早些離開青源城不要久留。」

提防著一時興起又要鬧出旁的事。

「我記下了,你,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多學著變通些。」季清凝眼眶又紅了。

此刻的擔憂比她方才進宮時更甚!

那位世子雖然年紀小,但瞧著就不好相處。

弟弟跟在他身邊無疑是伴君如伴虎,少不得要受委屈,她看的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還沒多說兩句話,韓梟就在後面不耐煩的催促他們。

「送完沒有?這麼捨不得不如叫她住一晚吧!」

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往後見不到了。

「......」

季清歡抿唇,不再耽擱的抬手把阿姐推遠。

身量單薄的黑裙姑娘一步三回頭,就此消失在視野中。

*

離天黑約還有兩個時辰。

連日飄雪的臘月午後總算放晴,韓梟住的宮殿名叫『琢玉殿』,取自玉不琢不成器,韓王親手雕刻的。

花園裡雖然大部分花草都已凋零,但牆角栽種著幾棵紅梅樹。

梅花現下開的正好,一團團殷紅花朵簇擁在枝頭,花瓣攏著昨夜未消融的雪水滴落,清凌凌的好看。

一處能觀梅的精緻亭台里,四周都懸挂著玉色棉簾擋風。

韓梟蓋著白檀剛拿來的黑熊皮斗篷,軟金靴踩在榻尾扶手上,身子縮在斗篷底下就像插進墨盤裡的一根狼毫筆,臉龐瓷白如玉。

他躺姿懶散,歪倒在又厚又軟的靠枕間。

白檀正跪在旁邊伺候茶水:「後天臘月初九是您的生辰,王爺說男子雙九年華是大吉辰,要在宮裡好好的辦一場,給您慶生。」

「是么,」韓梟半閉著眸子冷笑,「是給我慶生?他是要藉機訓斥我,叫我瞧瞧他旁的兒子有多聽話。」

跟訓狗沒什麼兩樣,老把戲了。

「您多思了,說到底王爺還是最看重您的,」白檀看他表情蔫蔫的,又說,「王爺膝下有三個庶子,卻從不費心督導他們的功課,只一心記掛您,這些都是我們瞧在眼裡的,王爺最疼的就是您。」

韓梟從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整個南部最好的!

不論有什麼好東西韓王都先緊著韓梟。

只因他尊貴,他的嫡子也必須是最尊貴。

韓王本身年紀大了,對吃穿用度並不講究,等韓梟看不上的東西他才會挑用,再剩下的就可以隨便賞給妾室或庶子了。

其他方面也一樣。

給韓梟授課的先生和武師父,都是南部最好的名師。

而三個庶子就不配跟他一起上課,只請尋常先生教他們認字就行了,武功更是一點都不許學。

因為韓王自己就奸詐,才更知道人心會被貪慾侵佔!

他直接替韓梟免去『手足殘殺』這些事,不叫庶子們習武,也不叫庶子參與南部內政。

他把希望全寄托在韓梟身上,處處嚴苛教導。

一天問三遍韓梟的功課如何,一旦發現稍有不如意或是比不過季清歡,他就對韓梟動輒奚落嘲諷,乃至罰跪!

韓梟小時候也以為父王是愛他,畢竟愛之深責之切。

後來長大了才明白,其實他只是被父親當成工具馴養。

於是他開始叛逆!

故意浪蕩頑劣不學好,做出種種不成器的模樣氣他爹。

但偏又生性要強,韓梟不會把這些說不清的難受往外說。

所以旁人只覺得韓王是太看重韓梟,把兒子寵到天上去,恨不得日日掛在心尖兒上!

就連貼身侍衛都這麼認為。

白檀抬手斟茶:「王爺是待您嚴厲了些,可咱們南部家大業大,他是怕您往後一個人撐不起來,這才在平日里嚴苛督促.....」

他覺得父子之間怎麼就莫名其妙敵對了,還是早些化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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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近幾年廢話越來越多!不如別當侍衛了找間茶樓說書去,」韓梟不耐煩的瞥他一眼,根本不想聽,「季清歡呢?」

「......」

白檀沉默了。

與此同時,亭台後方的一處偏殿里。

季清歡垂眼坐在軟凳上,表情就像面對著一盆屎。

他面前的桌面擺著一套淺粉色女子羅裙,粉花繡鞋,粉色手絹,粉色披紗,以及綉著粉棠花的....肚兜小衣。

拿衣裳的小廝又進來了,手裡捧著托盤。

「季少主....呃,世子還在亭台里等著呢,您還是早些換上吧。」

小廝表情尷尬的把托盤放下。

這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粉絨絨絹絲花,叫季清歡戴頭上的。

怕是勾欄里的姑娘都不必打扮這麼嬌嫩,從頭到腳都是粉色,膩的沒眼看。

世子不是品味不好,這是故意叫少年穿上裙裝啊。

桌上的茶水都不冒熱氣了。

季清歡抬頭看一眼門外,屋檐上的冰錐正一點點化水滴落,陰冷瘮骨。

他問:「我阿姐出宮了么。」

「是,我們已將季大小姐送回城裡。」小廝說。

「......」

季清歡驀地伸手攥起粉裙,起身往後面屏風走去。

總要滿足狗韓梟的惡意戲耍,他們一家人才能好。

衣裳罷了,無所謂。

總比家裡人丟了命強。

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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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我求你脫了戰袍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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