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人證物證
於是，侯府內一個個人都成了熱鍋上螞蟻。
就連向來不大管家的顏城都著急了，「哎呀呀，趙無極這蠢貨怎麼能自掘墳墓呢？他死了就算了，如今鬧起來我卻要和他一起上斷頭台，哎。」
「顏城，」老夫人盯著兒子的眼睛，「咱家大房已後繼無人，如今你這邊可不能出什麼意外，此刻你就去找攝政王，好歹將事情說清楚。」
顏城跺跺腳。
他擦拭一下面上滾落的汗珠子。
「娘，您以為是牛角掛燈草——這麼輕巧啊？兒子一旦到王府去，當即就會被擒拿，緊跟著，棍棒加身，兒子直接就出不來了。」
「哎，這要怎麼辦啊？」
老夫人忽的想到了什麼。
「對了，」她起身，三兩步靠近顏城，「趁著現如今雪兒回來了，你兩口子這就去找雪兒，將事情說明白，明日士兵將這裡包圍，咱們可想要進進出出都不容易了。」
聞言，趙氏哆嗦了一下。
如今顏沁雪是回來了，但大約關於綠楊村的一切秘密也調查明白了，當年她雖然沒對嫂子下手，但正因為自己約了婉柔見面準備將這一切說給她，這才導致婉柔被殺。
如今趙氏並不敢去見顏沁雪。
更何況，當年顏沁雪在家時，更是命運坎坷，自己時常算計迫害，如今的顏沁雪已經是錦春堂的掌柜了，且和陸乘淵關係這麼親密無間。
一旦要殺自己，那才是牛角掛燈草——輕而易舉呢。
老夫人看趙氏如如不動，自然著急。
「去啊，找顏沁雪說明白，雪兒只要願意協助，事情也就成了。」
「母親，這……讓夫君去好了，我當年那樣欺負她，如今她要是公報私仇豈不是遭殃了，我……不成，我不能去。」
老夫人惱羞成怒，「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為家裡做點貢獻就這麼困難嗎？真是豈有此理。」
「我去，我去總成了吧？」
老夫人對李嬤嬤吩咐，「去去去，拿我衣服來，此刻我這把老骨頭去找顏沁雪求情去，我去總好了。」
顏城看母親真的生氣了，一下子跪了下來。
「母親，母親，您保重啊，您不要著急上火，讓兒子再想一想辦法。」老夫人一言不發，只是催促。
不一時，一切都準備好了，老夫人進入馬車準備離開，但就在這當口，外面出現了不少人，管家和小廝出去看，不一時折轉回來，「哎呀不好了，無常鬼來了，老夫人，大小姐來了啊。」
這一刻，趙氏嚇壞了，不等顏沁雪進來，已委頓了下去。
真如那向火的雪獅子——半截兒酥了下去。
今晚，不但顏沁雪來了，葉珍也來了，這是葉珍自打離開侯府後第一次登門，卻餵了顏沁雪的事。
在顏沁雪背後還跟著恭叔等幾個人，老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看向浩浩蕩蕩闖進來的一群人，大家面面相覷，發覺陸乘淵沒來，頓時鬆口氣。
但在看向顏沁雪那冰寒雪冷眼神的一瞬，知道她是來找茬的，那喜悅之情逐漸也消失了，顏沁雪看向老夫人，行禮道：「奶奶。」
葉珍也跟著過去行禮，但卻什麼都沒稱呼。
顏城看她來了，這才探口氣：「雪兒，我們正準備去找您呢，我給你澄清一下，趙無極和我們不是一回事，自打那次賣官鬻爵的事情發生以後我比之前還謹小慎微，知道什麼人可以往來，什麼人是堅決不能的，此事咱們需要說明白。」
顏沁雪點點頭，「天牢內已經審訊過了，王爺宅心仁厚自然不情願株連九族，今日我卻不是為此事而來。」
聽到這裡，大家這才放鬆。
只要不是來辦公的，自然都好說。
顏沁雪帶了老者和恭叔站出來，兩人冷眼看著趙氏和老夫人，並沒有行禮，趙氏低著頭什麼都不敢說，顏沁雪這才冷冷道：「趙寶娟，你可認識他們？」
趙氏不寒而慄。
「恭叔，李大叔，你們來了？這千里迢迢的，我讓丫鬟奉茶給你們。」趙氏話說的很客氣，但恭叔卻冷冷的揮舞一下衣袖，「今日我這莽夫來這裡可不是吃茶來的，夫人想要讓我吃茶，咱們不著急，還是先處理事情。」
「夫人，你還認得我？」
老李站了出來。
趙氏不寒而慄，瑟瑟發抖。
「當年的事也終於到了結的時候了，」顏沁雪抬眸看著天空，似乎母親在雲端上也在看塵寰發生的一切，既然如此，就讓當年一切的罪孽都大白天下吧，「阿娘，女兒終於可以為您做點兒什麼了，您在天有靈，您……看清楚吧。」
趙氏一下子膝蓋軟了，跪了下去。
任憑几人上來攙扶，但於事無補。
趙氏涕泗橫流，顏沁雪卻步步緊逼，她看向老夫人，「進入祖母您也在，這事您也旁聽一下，且看如何處理。」
當年，老夫人在家。
是侯爺他們和顏城兩口子到綠楊村去的，但半年後，趙氏花枝招展走了回來，而侯爺和夫人就這麼死於非命，對外，自然公布是被悍匪山賊殺了。
當年老夫人也感覺迷惑不解，找了人去調查。
但調查結果的確是侯爺遭遇了山賊的突襲才死於非命。
這麼一來，問題就嚴重了，此刻看顏沁雪信誓旦旦而來，疾言厲色的斥責，老夫人就知曉事情不對頭，更何況，顏沁雪讓自己旁聽了，她讓李嬤嬤送了椅子過來，正襟危坐，這才看向趙氏。
「趙寶娟，當年的事撲朔迷離，我只聽了你的一面之詞，如今雪兒到綠楊村去調查過了，這恭叔和老李想必也不是等閑，他們能來，自然是有話說。」
顏沁雪點頭，「請祖母問一問看看他們怎麼說吧？當年案子，如今總要水落石出才是。」
恭叔點點頭，將一應的事都說了出來，趙氏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駁斥，就這麼恐懼的看著恭叔，看著李大叔。
等兩人將這一切說完，顏沁雪這才回頭。
「方止棋，送賬本過來。」
那陳年老賬一直都在老者家裡，如今賬本送了出來，方止棋將賬本狠狠地丟在趙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