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1)

4.第二章(1)

當時的高文還是典型的「北漂」,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正是「北漂」盛行時期,就個人成就來講,高文還是這類人中出類拔萃者,但也窮困潦倒。***高文的房子是租的。這是二層樓上的一個兩居室。高文從新疆流浪到北京,經朋友介紹租了現在的房子。和房東——一個孤寡老頭合住,月租金300元。他遠離文壇,因為他想遠離《北京往事》,在那兒沒有誰先介紹他的名字,先說的就是《北京往事》。他害怕《北京往事》。過的是另一番生活。對高文來說,《北京往事》就像一具毒藥,沒有吞咽過的人是無法體驗其中感受。

老頭說話含混不清,高文住進來七年了,至今老頭說十句話高文也只能聽懂七八句。

高文領着盛珠上樓梯的時候,費神琢磨著怎樣把一個謊編圓,更重要的是怎樣儘快讓老頭聽懂他的意思。

在這之前,盛珠接受指令,關於自己的來歷身份聽憑他瞎編,不得插嘴。

打開門的時候,覺老頭不在家,高文頓時鬆了一口氣。

盛珠放下包,說:「有沒有洗澡的地方,我身上太臟。火車上人擠得連臉也無法洗。我一輩子也沒有像現在這麼臟過。」

高文聽了盛珠的話,心裏頓生喜悅。

看來盛珠不是一個臟人。說不定還是挺愛乾淨的呢!

高文笑着說——這大概是他跟盛珠接觸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說一輩子啦?」

「這是一個比喻的說法嘛。」

盛珠從包里掏出毛巾、香皂及其它梳洗用品,高文現盛珠用的化妝品和洗液均是上檔次的,而且在一堆梳洗用品中還有一瓶包裝很華麗的香水。

高文喜出望外。

「有洗澡的地方。我替你把淋浴器打開。一會兒就能洗。」

盛珠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高文幾次產生衝動想闖進去跟她一起洗,但又害怕這樣做盛珠接受不了。猶豫不決之中他的臉上出現陣陣潮紅。

高文的經驗里不曾有過這樣的況,開始失望掃興,提不起興趣,后是激動,震驚,不能自制,高文覺得盛珠也許會讓她體會這種「逆轉」經驗。

事實上,高文的身體及心已經「逆轉」得他難以自制。

盛珠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渾身散著一種毛絨絨的水蒸氣。盛珠用毛巾裹着頭,像一個貴族名門一樣款款邁步,寬大的裙褲在交叉移動之中不時勾勒出她飽滿結實的臀部。

高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盛珠和大街上的盛珠已是天壤之別。高文的雙眼射出的光暈**而又迷惑。

在她彎腰的時候,高文驀地從背後抱住了她:「你真美,美極了,原來你……這麼美,我簡直覺得在做夢。怎麼陡然之間『換了人間』。」

盛珠掙脫開了,一半親呢一半嗔怒地說:「看你,像個饞貓。」

「太值得了!太值得了!」高文痴人說夢似的自語着。

「什麼太值得了?」

「噢……我是說……」高文不敢說下文。

開始的時候,高文根本不願多看她一眼,在把她送到東直門的山花旅館之後高文為自己的舉動後悔不已,他不明白為何要在這麼一個臟妞身上耗費這麼長時間。

現在,高文莫名其妙地感到受寵若驚。直到盛珠洗澡之前,高文還在犯疑惑,他覺得不該為這個臟妞冒此風險。

高文的妻子在新疆,高文流浪到北京之後妻子一次也未來過,老頭——房東至今不知高文的妻子長得什麼模樣。

高文領着盛珠若讓老頭看見,老頭肯定認為這女人是高文的妻子,這樣高文的妻子若真來了,饒舌的老頭在詫然之中完全有可能讓事敗露,對高文堅貞不渝的妻子遭此打擊在高文看來是不可想像的。

而現在,高文覺得所有的風險都不存在了,或者說所有的風險都是值得承擔的。

盛珠朝臉上抹著粉,然後又抹口紅、眼膏,一切裝扮停當,盛珠轉過臉朝高文媚然,高文像遭雷擊。感到猝不及防。高文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夢,也是一種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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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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