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輔助工具

看著兒子殺伐果斷，洛百松心中十分欣慰。

自己的兩個兒子都非常爭氣，老大洛山已經十七歲，如今武道修為已經達到後天一重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到二重境界；

小兒子洛川雖然剛剛突破到後天境界，但覺得他未來會比自己更出息。

洛百松笑著招呼洛川道：

「兒子，今天咱們爺倆就睡不了覺嘍，得趕快將野豬收拾出來。」

洛川將手弩弓弦卸下，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腕，忍不住笑著說道：

「睡覺是小事，吃肉要緊。」

洛百松看著地上的野豬，伸手試了試，起碼有六百斤。

不過以他後天二重的修為，他還是輕鬆地把野豬扛在肩上，扛著野豬回到窩棚附近，然後撒手摔在地上，濺起大片灰塵。

父親轉身進入窩棚，一手拎著馬燈，一手拿著一瓶藥酒，淡淡地說道：

「伸手，剛剛看你用手弩的時候用力不夠，傷到手腕了吧，我給你搓點藥酒。」

洛川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藉助馬燈看到手腕腫了一圈，並且有些青黑之色。

父親略有些擔心地在手腕處捏了幾下，長出了口氣道：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挫傷，這是你祖父配製的藥酒，效果不錯。」

洛川心裡暗嘆，還是自己經驗太少，出師不利，不過很快就疼得冷汗直流。

父親將藥酒倒在手心搓熱，然後用力地在洛川紅腫的手腕處揉搓。

洛川為了在父親面前表現得像個男子漢一樣一聲不吭，不過顫抖的胳膊和不停流下的冷汗還是暴露了自己。

父親笑著說道：

「傻孩子，在你爹面前充什麼英雄，疼就疼，有啥不好意思的。」

聽到父親的話，本來快喊出聲的洛川，硬是忍住了，這會兒出聲不是更丟人嘛！

父親手上的力氣一直不減，看著洛川說道：

「川兒，今天對付野豬有什麼感覺？」

洛川沒有直接回答，剛剛的戰鬥過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才小聲說道：

「有些自不量力了，成年野豬還不是自己能夠力敵的，嚇跑它就好，或者通知您一聲。」

父親略微點點頭，不過手上明顯用力加大了一些，說道：

「知道就好，吃一塹長一智，出門在外，記住量力而行。」

這頭野豬背上長滿了白毛，已經快要化妖了，實力已經接近後天一重後期。

野豬一般都害怕人，如果不是你射穿了它的鼻子，它就不會狂暴攻擊你，你的手腕也不會受傷那麼輕微。」

洛川說道：

「謝謝父親的指點，孩兒記住了，您看這藥酒也差不多了吧。」

父親這時鬆開了洛川的手腕，笑著說道：

「這是給你個教訓，知道疼，記憶才深刻。」

洛川訕訕一笑，沒有言語。

還別說，祖父配製的藥酒還真不錯，雖然沒有立即消腫，但疼痛減輕了不少。

也有可能是父親用力過猛搓麻了，當然這隻能在內心裡腹誹，不敢說出口。

父親收拾完洛川，就開始收拾野豬。

放血、開膛破肚，父親非常熟練。

野豬皮太厚，不容易褪毛，乾脆用小刀直接扒皮。

至於內臟，則裝入一個大木盆中。

快要化妖的野豬內臟有毒，無法食用，只能當做壯血草的肥料。

不知道家中精心培養的那兩棵壯血草，什麼時候可以成熟，祖父馬上就要六十歲了。

如果在六十歲之前未能突破後天四重，以後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這種家中隱秘之事，按說不應該讓洛川這個孩子知道。

不過誰讓他身懷因果圖錄，前天推演如何讓祖父突破後天四重時，才知道家中早已准暗中培育壯血草。

如今缺少的就是妖獸血肉的供給，如果充足供應，壯血草半年就能成熟。

在父親收拾野豬的時候，洛川生火燒水。

將切好的幾大塊野豬肉放進鍋中熬煮，又在野地里采了些山花椒放在鍋里去腥。

爺倆夜宵，明天全家的早餐都有了。

熬煮豬肉的時候，洛川借著月色又在田邊的野地里拔了些山韭菜。

洗乾淨后切成段放在碗里，加些食鹽用木棍將其搗碎，當做調料。

一個時辰過後，洛川和父親坐在火堆旁邊，地上放著一塊木板，上面放著一大塊野豬肉。

爺倆各自拿著一把匕首，切下一塊豬肉，沾點山韭菜醬，一口吃下。

野豬肉韌性十足，非常有嚼勁，山花椒去腥增香，混合著微辣、咸鮮的野韭菜醬，味道絕佳，越嚼越香。

吃完夜宵，父子倆輪班休息，畢竟明天還得收拾莊稼。

洛川躺在木板床上，沒有絲毫睡意。

腦海中不斷總結剛剛獵殺野豬的教訓，深切認識到因果圖錄只是一個輔助工具，雖然推演準確，但仍然不能排除意外因素的影響。

剛剛采山韭菜時，洛川又借著月光仔細查看了一下戰場附近的痕迹。

他發現了一些明顯的痕迹，這說明剛剛確實有一頭略小的野豬在這裡出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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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洛川錯過了這個細節，選擇了錯誤的目標。

洛川心中暗自慶幸，幸好父親來得及時，否則可能會失去性命。

一切的恐懼都源於自身實力不足，以後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多做嘗試，將因果圖錄的功效最大化。

……

次日一早，洛家車隊再次來到。

遠遠的就聞到了豬肉的香氣，兩個本家弟弟跳下驢車，跑著來到窩棚前。

看著熱氣騰騰的野豬肉，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過洛家家教嚴格，兩個小傢伙也只是過過眼癮，沒有伸手去偷吃。

不一會兒，祖父和姑父他們也都來到窩棚，洛川和父親洛百松連忙過去見禮。

「見過父親、母親。」

「見過爺爺，奶奶。」

祖父洛興輔看著煮肉的大鍋，臉上露出微笑說道：

「百松，看來昨晚收穫不小啊！」

「回父親，昨天運氣不錯，川兒發現的野豬已經快要化妖了，我們爺倆合力才勉強收拾。」

「快要化妖的野豬很少見，你們倆沒受傷吧？」

「川兒手腕扭了一下，並無大礙。」

祖父洛興輔走到洛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川兒，幹得不錯，以後要多見見血，經驗都是在實戰中得來的。」

母親張氏聽到洛川受傷都十分擔心，但在祖父說話的時候，也不好上前看兒子情況。

洛川躬身回道：

「是，爺爺，孫兒謹遵教誨！」

與家裡人打完招呼，母親張氏一臉擔憂地拉過洛川，看著紅腫的手腕，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小聲地埋怨道：

「川兒，疼不疼，你爹啊，太馬虎了，怎麼能讓你受傷，等回家了，好好收拾他。」

洛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娘，您別擔心，我沒事，上完葯一點都不疼了，不怪爹，昨天是我有點逞強了。」

母親張氏一聽這話，佯裝惱怒，手指點了洛川腦門說道：

「你們爺三都不省心，非得氣我個好歹出來，以後可得多加小心，肉不是非吃不可的，知道不？」

「娘，您放心，我以後肯定會長記性，您別擔心。」

母親張氏又從窩棚里把藥酒拿了出來，給洛川小心的揉搓了一會兒。

不過一直害怕弄疼兒子，不敢使勁。

母子倆又說了會兒話，把洛川的被褥拿來放進窩棚。

祖父看著煮好的野豬肉，說道：

「大家起早趕路，這會正好吃點肉食休息一下。」

眾人一聽，也是非常高興，洛家雖然糧食充足，但也有日子沒吃肉了。

平常獵殺的野味也多數去鎮上販賣，換一些應用之物。

……

時間飛逝，轉眼十五天過去。

一百畝玉米、五十畝小米、二十畝水稻、二十畝大豆、十畝高粱，洛家已經秋收完畢。

不過並不意味著農活結束，晾曬，脫粒，儲存，上繳糧稅等等。

又忙活了十來天，這天中午，邊荒迎來了第一次降雪。

一下午院中積雪就沒過腳面，父親順勢向祖父提出要帶著洛川幾人進山打獵。

祖父欣然同意，他是邊軍出身，在他的理念里，男人就該多摔打，好日子是憑自己雙手掙出來的。

洛家後院，洛川正在練武場中與兄長洛山比試拳腳。

洛山長洛川兩歲，面相與父親和祖父一脈相承，身材健碩，面容方正，剛剛十七歲就已經有了當家人的氣度。

洛山如今已經達到後天一重巔峰的實力，如果不是祖父讓他在夯實根基，年後再做突破，估計這會兒已經突破到二重了。

洛川雙拳舞動如風，大開大合攻向兄長洛山。

洛山絲毫不以為意，只守不攻，只有弟弟出現明顯失誤的時候才會還擊一招。

同時也會暫停下來將剛剛洛川的錯誤糾正過來，一招一式演示，沒有絲毫不耐煩。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一刻鐘，洛川體力漸漸耗盡，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大哥，同是後天一重，咱們差距太大了，在你面前猶如幼童一般。」

洛山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遞給洛川，笑著說道：

「二郎不要妄自菲薄，為兄在你這個年齡還不如你呢，畢竟我比你大了兩歲，力量、速度、實力都強上很多。

你如今已經獵殺過野豬，見過血，所需要的也只是多打磨功夫，累積經驗，超過為兄指日可待。」

洛川接過毛巾胡亂的在頭上擦著汗水，也知道兄長這是在安慰自己。

兄長洛山實際上比自己資質好很多，破境後天的年紀還要提前半年。

這也就是在邊荒，如果是在青州，都有機會進入武院學習。

休息片刻后，洛山又在刀法技巧和對敵經驗上指點洛川。

去年開始，兄長經常跟隨父親進山狩獵，不僅獵殺過妖獸，還殺過人。

洛山鄭重地說道：

「二郎，你要記住一點，山裡的妖獸雖然危險，但更要注意的是人；

人心難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