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首次巡邏

巡防隊眾人見到吳、洛兩家的年輕一代準備動手比試，立刻閃出一塊空地。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大家都想見識一下所謂的村裡天才的實力如何。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大家約定只比試拳腳，點到為止，不能傷人。

吳宏清瘦的臉上泛著冷意，明顯被剛剛洛川的話語刺激到，想要給洛川一些教訓。

只見他脫下外袍，隨意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到場中間，用手指向洛川勾了勾，挑釁意味十足。

洛川並不著急，將外袍脫下遞給兄長洛山，一邊熱身一邊仔細觀察吳宏。

雖然有因果圖錄推演，但洛川剛開始還是想稱量一下自身實力。

因為家裡人都比自己實力高出很多，對練時都明顯讓著自己，根本無法盡興。

當然也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十五歲突破後天一重的境界，已經在村中屬於天才行列了。

如果同階對戰，可以輕易戰勝，那就太引人注意了，因為木秀於林，可不是好事。

兩人下場后先抱拳行禮，起碼在面子上還要敷衍一下。

只見吳宏兩腿慢慢向下彎曲，身體成半蹲姿勢，體重偏於右腿，左腳前進一步，兩腳腳跟前後相對；

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後拉，擺出了個三體式。

洛川則稍微向右轉，同時右腳向右前撤一步，兩腳略成「八字形」，體重大部分落在右腳；

兩手握拳，前後拉開，屈肘，左拳與肩同高，拳眼向內上；

右拳置於小腹前約三寸處，拳眼向上，自然挺胸，目視著吳宏。

洛川施展的是軍中基礎破陣拳的起手勢，這也是青州流傳最廣的一種拳法之一。

吳宏身材略瘦，身高臂長，腳步輕盈，一拳直取洛川面門。

洛川絲毫不慌，右手手心向右橫摟抓住吳宏手腕，然後退步同時重心下沉，右手隨身體右轉向右後下方拉帶，準備以左拳回擊。

吳宏向左跨步，長臂一抖，手腕翻轉，輕易地擺脫了洛川的鎖拿，同時一腳快如閃電地攻向洛川右側肋部。

洛川來不及躲避，只能曲臂格擋，挨了吳宏一腳，幸虧他也是臨時起意，所以這一腳力度不大。

但洛川也退出兩步，還沒等站穩腳跟，吳宏得勢不饒人，腳步連動，拳腳展開，籠罩著洛川全身。

洛川早有準備，凝心靜氣，沉著應對，一時之間二人打得有來有回。

吳家五行拳，取自五行五方，五行相生相剋的意境，步法閃轉騰挪，不斷變換方位，招式連綿不絕，變化多端。

洛家傳承淺薄，武學都是學自軍中，招式大開大合，有進無退。

不過在外人看來吳宏明顯在壓著洛川打，洛川如今只能被動防守，吳宏戰勝也只是時間問題。

約莫二十幾招過去，吳宏連續的搶攻並未奏效，此時他體力卻被消耗大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洛川雖然看著狼狽，其實是有意留力。

通過因果圖錄推演得知，吳宏性格衝動易怒，並且體力一般。

知道了他的弱點，洛川就又開始引君入瓮。

先是故計言語激怒他，然後賣他一個破綻，讓他以為可以速勝，吸引他施展全力搶攻。

等吳宏動作一慢，洛川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突然暴起反攻。

雙拳交錯，前腳落地，拳出如槍，一下轟中吳宏腹部，巨大的力量一下將其拳架轟散。

洛川並不停頓，跟步一個頂心肘，將吳宏轟飛，倒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吳宏面色潮紅，疼的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雖然看著嚴重，不過只是硬傷，其他並無大礙。

剛剛呼吸被被洛川打亂，一口氣沒有喘出來，這是被憋的。

吳家幾人立刻上前查看，發現吳宏沒有受傷，這才扶起他，不過看向洛川都是眼神不善。

洛川絲毫不在意，沒有痛下重手就是好的了。

吳宏慢慢起身，好一會兒才喘勻呼吸，輸給洛川非常不服氣，氣急敗壞嚷著在比試一場。

還是吳家長房長孫吳毅出言呵斥，吳宏這次罷休，他無理取鬧的樣子讓巡防隊眾人看的連連搖頭。

吳毅看著老神在在的洛山和鎮定自若的洛川，不由心中暗自嘆息，洛家走了狗屎運，年輕一輩都不比自己差。

可是吳家的這幾個弟弟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看來吳家終究還是需要靠自己。

吳毅表情變換，笑著對洛川說道：

「洛家英雄出少年，二郎小小年紀武道就如此不凡，未來還請洛家多多幫襯青萍村。」

兄長洛山心下暗罵，吳家還真陰險，話里話外挑撥離間。

擔心弟弟應對不當，隨即向前一步擋在洛川面前，不過面上略帶笑容，非常謙遜的向著眾人，微微抱拳說道：

「洛川還年輕，未來在村裡還望眾位叔、伯、兄、弟多多幫襯，洛山現在這裡謝過大家了。」

這場比試雖然不起眼，但巡防隊的其他成員對洛家年輕一輩的表現暗自讚賞。

不管洛川十五歲突破後天一重，還是洛山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展現出了獨當一面的氣勢，都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他們看到了洛家的實力和潛力，心中不自覺地對洛家有了些期望。

吳家眾人則是面面相覷，再次吃癟，他們打了個戲台，讓洛家人唱了一台好戲。

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咽下這口氣，暗暗想著來日方長。

巡防隊隊長吳仲堯只能出來說話：

「本次比試洛家洛川獲勝，少年天才，名副其實。」

年輕人之間比武切磋，不管輸贏都是對自己不足的印證。

希望村裡的青年一代向他們學習，只有通過實戰才能提升自己。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巡防隊按剛剛分好的組列隊集合。」

巡防隊的眾人立馬開始排成五列，每隊都有十位武者，同時也有一位後天二重的武者坐鎮。

洛家三人在同一隊伍，根本無需謙讓，洛山自然而然地成為小隊領導。

其餘四隊，分別由吳毅、陳彭、趙懷、周敬帶領。

洛家和吳家都是為了鍛煉小輩，並且都有家裡長輩幫襯，最重要的還是洛山和吳毅實力足夠。

至於陳彭、趙懷、周敬三人則都是中年人。

巡防隊眾人列隊完畢，吳仲堯朗聲說道：

「按照往年的規矩，應該每隊負責一片區域巡邏，天天都來值守，太耽誤各自的時間。」

為了大家可以多休息，這回咱們有些變化，以抽籤的形式決定分配各組的巡邏時間。

每三天一輪換，到雨水節氣為止，一共一百零五天，每隊會執勤七次。」

話音一落，邊上的巡防隊員們開始討論，有消息靈通者知道這是吳家長孫提的建議。

仔細想想，要比往年的安排合理很多，連續執勤三天，就可以休息十二天，完全沒有問題。

吳仲堯等了片刻，特意看了眼洛家三人，見並未提出異議，也就開始組織抽籤。

抽籤最終的結果是，洛山、吳毅、陳彭、趙懷、周敬，今天就會按照這個順序執行。

青萍村位於青萍山腳下的平原地帶，因為是開荒才建立的，所以每家地方都比較大。

兩百三十五戶，排成十二行，每行二十戶左右，一共佔地約有五百多畝。

村子中間一條五丈寬的馬路，將村子分為東西兩部分。

村子沒有圍牆，南北差不多近一里，東西向起碼有一里半。

圍著村子巡邏一周大概五里左右，需要半個時辰。

為了方便，在村子四角都修建了哨卡，住下十來人不成問題，這樣大家就可以少走了很多路。

洛山他們是第一批巡邏的人員，今天下午才集合，不會計入三天時間內，所以他們這隊比其他隊要多執勤半天。

打掃哨卡，準備取暖和做飯的柴火，安排各哨卡駐紮的人員。

事情零零總總非常繁雜，不過來之前洛山已經料到會被刁難，這些小事駕輕就熟。

洛山將三十位巡防隊員分成四組，每組七個人，正好對應四個哨卡。

剩下的兩個青壯則是安排他們當伙夫，給三十人做飯，送飯。

分完組后，各小組返回自己分配的據點。

洛山和姑父陳哲都是後天二重，算是隊伍中的主要戰力，負責村子東北和西北兩個哨卡，主要防禦青萍山方向。

洛川並未與兄長或者姑父搭檔，他和之前去洛家報信的李通，還有一位名叫蘇穆的中年武者一組。

洛川跟著他那組巡防隊員去往東南方向的哨卡時，他也暗中打量起幾人。

蘇穆三十歲，後天一重後期，是村裡的獵戶，箭術不錯，這個哨卡由他指揮。

李通，今年十八歲，後天一重初期，雖然身材略胖，但一手家傳鐵槍，使得卻有模有樣。

其他的四位青壯分別是，三十三歲的李大海、二十五歲的王彪、十九歲的李全、十八歲的周放。

他們四人雖然不是武者，但勝在身強力壯，又練過一些拳腳，對付一般野獸也足夠了。

蘇穆性格沉穩，很快將七人分成三班。

洛川歲數最小，算是特殊照顧，讓他和李大海、周放三人一班；

李通、王彪他倆一班；

蘇穆和李全一班。

值班的時候主要是沿著村邊，向著對面的哨卡方向巡邏，一個時辰一換班。

眾人齊齊動手將哨卡衛生整理了一下，又趕緊在附近找了些柴火，點燃火炕和爐火，以免太冷。

忙活完，大家又分批回家拿各自的鋪蓋到哨卡，未來三天他們都會在這裡睡覺。

洛川所在的哨卡雖然不是離家最近的，但好在都在一個方向上，直線距離也只有一里半。

他回家拿行李的時候，順便幫兄長和姑父也帶了，幾十斤的重量對於他這個武者來說非常輕鬆。

又帶了一大包瓜子在家，晚上巡邏的時候可以慢慢吃，也好打發時間。

……

太陽漸漸西沉，村中的每家都升起炊煙。

此時洛川正和李大海、周放三人沿著連接兩個哨卡的土路慢慢巡視。

三人一邊四處觀察，一邊閑談。

周放也是第一次參加巡防隊，本身又不是武者，所以有些擔心地問李大海：

「李叔，往年巡防隊遇到的妖獸多嗎？」

李大海看了看周放，又看了一眼洛川，笑著說道：

「不多，去年一個冬天，咱們村巡防隊好像只遇到過四十多隻妖獸，都是誤打誤撞過來的。

咱們這是個大村，除非遇到雪災，否則很少會有大規模妖獸襲擊。

而像常見的地岩鼠、野豬、狍子之類的，不用武者出手，咱們小心點也能應付。」

洛川拍了拍周放的肩膀，笑著說：

「我看你練得也是破陣拳，身強體壯，估計也很快就能突破後天。

未來幾個月咱們一起執勤，可以一起練習，互相切磋。」

周放也不傻，知道這是洛川想幫助他，剛剛還有些緊張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連連點頭說道：

「謝謝洛二哥，大恩不言謝，回頭我給你帶我娘做的紅棗糕，可甜可香了。」

李大海看著兩個比自己兒子稍大兩歲的少年，一個即將成為武者，一個已經是武者，也不由自主地心生羨慕。

自己這個歲數是沒啥指望了，希望兒子未來也能成為武者吧，不求光耀門楣，但起碼也高人一等。

三人一直走到東北角的哨卡，洛川進屋向姑父打了個招呼，沒有停留就往回走。

一個來回也只有兩里路，半個時辰就能走完，站在原地又冷，所以三人又再走了一圈。

等回到哨卡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推門進入哨卡，一股熱浪瞬間湧來。

此時屋裡點著油燈，其餘四人已經吃完晚飯，正坐在熱乎的火炕上閑聊。

蘇穆見三人進來，起身下炕，指著火牆上放著的木桶，笑著說：

「洛二郎，你們回來了，凍壞了吧？

晚飯還在火牆上放著，還熱乎，你們趕緊吃吧。」

洛川客氣地說道：

「謝謝蘇大叔。」

蘇穆擺手說：

「咱們現在是同一屋檐下，別那麼客氣。」

蘇穆穿好鞋，又示意李全，該他們兩執勤了。

從木桌上拎起馬燈點燃，兩人穿戴整齊后，轉身出了哨卡。

晚飯是玉米餅子配白菜燉豆腐，巡防隊沒有工錢，不過巡查期間的糧食由村裡統一供應，雖然伙食一般，但十分充足。

也許是餓了，也許是伙夫手藝好，洛川連吃了十個玉米餅子才結束，李大海和周放看得連連讚歎。

李大海更是調侃地道：

「總算知道為什麼你能這麼小就成為武者，光這飯量就不虧。」

洛川絲毫不在意，拍了拍肚子笑道：

「李叔，我還小，正長身體的時候能吃點也很正常吧！」

眾人聽到洛川閑扯，也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