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孩童遊戲
「拿起你的劍，用心煉！」白雨萍的面容上多了分嚴厲。
「哦！」莫問天撿起角落裡的小短劍。
白雨萍走到「大榕樹」旁，一掌拍在樹身上，榕樹上的無數樹葉悠悠飄落。
小黑「嗷嗚」一聲，在神識空間中發出了一聲慘嚎。
白雨萍緊接著道：「在所有樹葉都落在地上前，都刺上一劍！」
莫問天揮舞著短劍，一通亂砍，樹葉被劍風帶得散亂開來，卻未有多少片受損，它們飄飄洒洒地落在地上，似是對少年無聲的嘲諷。
白雨萍氣得嘴角一歪，氣沖沖地走到莫問天面前，把小崽子提溜起來，扒了褲子就打：「噼啪！」
「『刺葉劍法』教了你一年多了，你就練成這個樣子！？」
「噼啪！」
「你對得起我嗎！？」
「噼啪！」
「嗯！？對得起你爹嗎！？」
「噼啪！」
「你說你對得起誰！？」
……
打了會，她又覺無奈，嘆息一聲，走開了。
莫問天淚汪汪地提上褲子，哼哼唧唧地抽著鼻涕。
「這娃兒真是個廢材，白費了大爺那麼多樹葉！」神識空間中的小黑又是心痛，又是不屑。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這黑狗一眼，它立馬用狗爪子捂住狗嘴。一年來，它已被我馴得服服帖帖、如履薄冰。
莫問天獨自傷心了會，正要離開，忽地平地起了一陣旋風，旋風撩起了地面上的樹葉，無數樹葉環繞著他旋轉飄蕩，舞動的軌跡奇詭而玄妙。
「萬物生芸芸，與我本同氣。」
「氤氳隨所感，形體偶然異。」
……
「觀『物』不如觀『氣』。」
「氣流代表著萬事萬物的運轉軌跡，只要找到、理清這些軌跡，便可窺察『大道』留在天地間的痕迹，就能料敵先機、洞悉一切！」
「『刺葉劍法』的核心要義是以微入手，並非以力降敵。它練的是劍修對目標的洞察力和出劍的精準度……」
我把一段段話印入莫問天的腦海中，片刻間，就見他目現神光，舉劍刺葉，他的劍勢不見之前的剛猛，而是緩緩地切入帶動樹葉的氣流中，循著氣流的軌跡攔截在樹葉飄蕩的「道路」上。
從外邊看，無數樹葉彷彿飛蛾撲火、乳燕投林，主動往莫問天的劍鋒上「撞」去，一片接著一片，被從中斬斷。
旋風緩緩地靜了下來，莫問天驚喜地看著周圍地上殘破的樹葉，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道：「原來我是個『天才』！」
「汪！汪！」
小黑叫了兩聲，又看了看我，諂媚地笑道：「天才！這孩子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
時光流逝，歲月如梭。
我深扎在莫家別院的泥土中，根莖往下生長得越來越深，在吸收福地靈機的同時，也在靜靜地觀察著這家人的悲歡離合。
對於他們來說，我只是一棵樹，一棵長得比其他樹稍稍大了些的大榕樹。
而我除了偶爾用神念為莫問天灌輸「劍理」，並未做任何事情干預這個修真小家庭的平淡日子。
有時，我很好奇自己為何對白雨萍、莫問天以及其父莫河東有如此深的執念和親切感，明明之前從未見過。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從他們身上找到「欲求之物」的感覺。
不明白，便多去觀察，多去思考，所以我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隱匿自身，默默觀察。
莫問天這個小鬼沒事就會跑到我身邊吐露心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只是一棵樹。
有些時候，只有「樹」不會嘲笑他，不會打斷他，會安靜地聽他述說心事。
另外，他也發現，在樹下練劍，似乎比其他地方進步得更快。
……
有一天，他鼻青臉腫的跑到我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樹上抹。
我還以為這孩子是受了父母的棍棒教育，聽他對我絮絮叨叨半天，我才明白，他是被別的孩子揍了。
在疏星城中盤踞著三大勢力，分別是胡家、韓家和洪家。其中胡家家主也是疏星城的城主。
其餘的諸多小家族皆依附於這三大家族生存。
莫家居住的地方是胡家的勢力範圍，其無論是居住、還是營生皆需要向胡家交納稅金。
當然，這是成年人的世界。
在孩子的世界里，也有著未言明的等級與尊卑。
愛玩是孩子的天性，無論是莫問天，還是唐棠、蕭蕭，一有時間就會跑出去和周圍的小夥伴玩耍。
雖說修真家庭的孩童從六歲時就要開始修鍊，但讓一個孩童整日里打坐行功也過於難為他了，畢竟好動才是孩子的本性。
修士家族的孩童玩耍和凡人家庭不同，他們喜歡用練得半生不熟的法術相互炫耀、切磋較技，更喜歡拉幫結派，建立各自的「小勢力」。
有勢力就會有頭領，大家族的孩童因為有更好的資源和天生的權位，會自然而然的被尊為「頭領」。
圍繞著「頭領」周圍則會出現一群「跟班打手」，小家族的孩童會在大人或明或暗的示意下極力巴結自己的「頭領」。
因為等頭領長大成人，繼承了家業，說不定就會提攜自己年幼時的跟班，今後成為大家族的「外姓長老」也說不定。
那時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整個家族就可飛黃騰達。
當然，作為頭領的孩童也會默許這種行為。他們會在孩童的遊戲中學會管理隊伍，這些跟班今後也會成為自己爭奪家業的助力。
看似只是孩童的遊戲，實則會影響到仙城的未來。
遊戲如故事，不能僅僅只有頭領和跟班，還必須有「敵人」。嗯，這是成年人的叫法，孩童的叫法叫做「壞人」。
天生桀驁不馴，不願諂媚巴結「頭領」的莫問天就經常被小夥伴們慫恿著扮演「壞人」的角色。
胡家大長老胡雪林的嫡子「胡八重」，則理所當然地成為這一帶孩童中的「頭領」。
有一個孩子們都喜歡玩的遊戲叫做「英雄救美」。
遊戲中，會有一個壞蛋挾持「美人」，而正義的「英雄」胡八重會帶著自己手下的勇士們打敗壞蛋，救出「美人」並獲得其芳心。
「美人」的扮演者有很多位，但最好、最令人滿意的則是唐棠。
因為她天生麗質，小就美得很出眾，特別適合扮演美人的角色。
於是，這場遊戲便開始了。
扮演「壞人」的莫問天「綁架」了唐棠，胡八重帶著一群人打敗了莫問天，救下了唐棠。
遊戲劇本到這裡還算正常，按照慣例，莫問天只會受到些許輕傷，畢竟這只是遊戲，打鬥中大家表演的成分居多。
但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是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