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何時入宮的

第165章 何時入宮的

顧揚弘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株馬尾草,放在嘴邊把玩:「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大概要十天左右。」

「淮南王府的人已經派人過去了嗎?!」淮南王不過降了個爵位,抄了個家,卻沒派什麼人出去——若顧揚弘母親尚在那邊,應當把她穩定下來才是。

顧揚弘臉上的激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失望:「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是在我來的時候,皇帝和太后已經準備好了。」

確切的說,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人是死是活。

淮南王被囚之後,血氣上涌,昏迷不醒,根本沒辦法從他嘴裡套出話來。

而這家子,此刻也是嚇得魂不附體,被淮南府尹關在家中,靜待顧揚弘前來宣詔。

「慢著,你要去傳聖旨?」李玉金蒙問道,這不是在逃亡么?

顧揚弘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盯著李玉金:「蠢貨,你覺得我們這麼容易就能跑掉嗎?」

李玉金百思不得其解,顧揚弘不是因為顧揚弘被皇帝嫌棄了,才會借口要跑路,跑到淮南王府來見自己的母親?

他剛才不是還在說,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這是怎麼回事?

顧揚弘將手中的馬尾草拋向李玉金,恨不能將她擁入懷中,親吻一番,自家阿金為何還是不懂?

「想跑,那是皇帝允許的。你當本宮跟裕王爺,不對,本宮是裕叔叔一樣蠢貨?」

天下之大,皆為王臣,顧揚弘向皇帝提出了一個請求,讓他調查這件造反的案子。

此路兇險,裕王等人都駐紮在京城附近,只要京中出兵,便可迅速將其殲滅。

但淮南王不同,他地處偏遠,又有淮南王的徵稅權與兵權,就算有皇帝的一道旨意,也無法將那些地方徹底抹去,想要將那些力量一一拔除,也需要不少的時間與精力。

這個任務是由什麼人來完成的?

這事本來就不應該由顧揚弘來干,但皇帝不同,皇帝和顧揚弘在乾清宮中一日一夜的談話,竟然無人知曉。

最終,顧揚弘奉命出了皇宮,前往淮南剿滅叛黨。

而且,皇帝還讓他去調查他母親的身世。

這是一種交易,一種信任。

李玉金心中一動:「顧揚弘,我看皇帝還是不錯的。」

顧揚弘哈哈一笑:「你也就到此為止了,皇帝是皇帝,不是誰都可以這麼說的。」

他的膽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一般來說,一個帝王都會在乎自己的血脈和叛逆,現在叛軍以你的身份出現,而且你的血脈很有可能和先帝有關,我相信任何一個帝王,都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你,或者囚禁你。」

宮斗劇多了去了,就連史書上的皇帝之戰,都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明朝的朱棣,不是因為跟朱元璋有血緣關係,才讓自己的侄子倒台的么?

誰也不想讓朱棣名得虛名。

如果顧揚弘真的有先帝的血脈,又怎麼可能甘心只當一個皇子呢?

李玉金怔怔的看著顧揚弘,心中嘆息一聲,這孩子和他在一起,真是變得更蠢了,究竟是誰的錯?

顧揚弘一隻手搭在了李玉金的腰間,李玉金頓時被提了起來,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正騎在顧揚弘的馬背上,青馬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沉重,頓時不高興的哼哼起來。

紅馬樂然一笑,轉身就走,繼續啃著青草。

顧揚弘將李玉金攬入懷中,湊到她耳邊道:「可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從小就被皇帝看著長大。」

也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許是看在先帝把弟弟交給他的份上,但是皇帝對顧揚弘卻是真心的。

與太一一同教誨,關懷其人生,若是無愛?這是謊言。

顧揚弘見李玉金一臉茫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湊到她耳邊,呵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這個人,皇帝是很清楚的,再說了,就算把我送出去,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沒有理由阻止我。」

李玉金之前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顧揚弘去了一塊自治領地,顧揚弘未必能一帆風順。

說不定還會被人殺了。

「你是欽差大臣?」李玉金歪著脖子,耳邊是顧揚弘呼出的熱氣,吹得她耳根發癢,發麻。

如果不想失去理智,她就會站得筆直,離他越遠越好。

顧揚弘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沒有出手,只是在馬匹的肚子上輕輕一壓。

大青馬很不爽,紅馬悠哉地啃著青草,等它吃飽喝足,又能輕鬆追上。怎麼會有兩個人?

這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撐得住!這種主子,丟了也就丟了!

所以,他直接沖了上去。

李玉金一個不小心摔倒在顧揚弘的懷中,李玉金感覺到他的體溫和男性的味道,俏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顧揚弘心中暗笑,許久不見李玉金,再看到她,只覺得她很可愛,很有一種要將她撕成碎片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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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伸出一隻手,摟住李玉金的腰肢,將李玉金壓在自己的懷中。

「啊——」李玉金像是一隻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地挪動著,終於,她和顧揚弘之間,只有一寸之遙,她的努力,就這麼白費了。

顧揚弘一巴掌拍在李玉金的耳邊,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想逃?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李玉金愣在原地,耳邊傳來溫熱柔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麻木了,就算顧揚弘不用力,她也站不起來了。

「你幹嘛!」一聲嬌叱傳來。李玉金趕緊用雙手掩著自己的雙耳,可是她的雙手,還是朝著顧揚弘的嘴唇湊了過去。

顧揚弘小心翼翼地在她嬌嫩的手背上啃了一口,李玉金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可是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兩種情況下,他選擇了小一點的,只好讓著顧揚弘在她手上玩。

「你這不是無賴嗎?」李玉金故作憤怒地說道。

顧揚弘哈哈一笑:「我哪裡不正經了?」

「我們還沒訂婚啊。」李玉金說到這兒,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穆梓桐拿到婚約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可他現在是皇帝最看重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順平鎮,什麼時候能拿到那份婚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就出去了,短時間內也不能和他接觸,至於婚約,那就更難了。

「想什麼?」顧揚弘覺得懷裡的小丫頭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顧揚弘,也許我還不能娶到你呢。」

「為什麼?」雷格納一愣。

李玉金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顧揚弘再次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你是不是真的蠢?」穆梓桐都把話說完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嗎?

穆梓桐的人脈很廣,整個帝都都是穆梓桐的人脈,她的人脈很廣。

以他的地位,就算他願意,也不會有人願意讓他說的。

還說要保密,誰不知道?

顧揚弘對自己這個倔強的侄女很是感謝,如果沒有她的插手,這門親事恐怕會讓李玉金吃不了兜著走。

「婚約作廢。」顧揚弘不忍心看著李玉金憂心忡忡。

「什麼?是嗎?」李玉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正好被顧揚弘吻住。

「你的婚約本來就不完整,是里長自己承認的,可穆梓桐現在進了京,又沒有正式的媒人,我也就不信了。」

李玉金驚訝道:「真的假的?」

「那倒不是,大多數人都是因為自己的名聲好,才會將自己的妻子送到公堂上,但實際上,這件事情,都是村民之間的秘密協議,與朝廷無關。」

他可不是當官的。

李玉金心中暗道:怪不得古人都是結婚生子,然後娶妻生子,然後上京參加科舉。

原來是這樣。

李玉金伸出一隻手,在李玉金身上捏了一把:「沒一個好的!」

顧揚弘痛呼一聲,見李玉金還以為自己打得太狠,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暗笑。

「這可不是我的錯。」

顧揚弘、李玉金,都請皇上下了聖旨,如果淮南王那邊的事辦妥了,就讓皇帝給他們定親。

李玉金臉色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壓低了語氣,但還是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才不想跟你結婚呢!」

顧揚弘摟著李玉金的腰,感覺她的腰很細,好像一伸手就能捏住,心中一盪,說道:「那你要娶我做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像我這樣英俊無雙,文武雙全,又懂得討好女人的王爺么?」

一開始還好,後面就不一樣了,李玉金伸出一隻手,在顧揚弘身上捏了一把:「討好女孩子?討好誰?你除我之外,可曾得到過其他女子的青睞?」

顧揚弘立刻哀求起來,兩個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顧揚弘沒有帶護衛,而是換了一條道,他和李玉金半是去遊玩,一半是去做生意,所以就把她給騙了出去。

兩人找到了一座廢棄的寺廟,一個負責打掃,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個乾淨的地方。

李玉金將一堆稻草放在地面,上面還放著保暖的墊子,這讓顧揚弘很是奇怪。

「這個墊子是怎麼回事?」

李玉金讓他看看墊子的正反面,上面用的是最結實的綢緞,後面用的是獸皮。

「這東西可以防水保溫,但現在還沒到保溫的時候,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止潮濕。」

顧揚弘嘆了口氣:「如果能在軍隊中使用,那就可以省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了。」

李玉金點頭,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和穆梓桐一起,他會讓人繼續研究,等有機會了,就會推出。」

顧揚弘「嗯」地應了一句,然後扭頭將柴禾撿了回來,大火一燒,先將鍋里的水倒出來,再將大米肉乾和菜乾放入鍋中燉著。

顧揚弘聞著香噴噴的肉香味,忍不住走了過去,見李玉金正蹲在墊子上睡覺,便走了過去:「你要見他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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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金噗嗤一聲,實在是憋不住了,見顧揚弘明顯對她的答案很感興趣,但他還是把目光移開,裝作很隨意的樣子。

好萌啊!

顧揚弘「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李玉金本以為他很淡定,可轉頭一看,卻是眉頭緊鎖,顯然在做著思想鬥爭。

李玉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床鋪,直到熬好了粥,她也沒有靠近,等著他沉不住氣。

顧揚弘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他目光落在李玉金身上:「行!居然跟我玩陰的!」

李玉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直到她在乾草上打了個滾,用身上的痒痒的東西把自己的身體給弄得痒痒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呵呵呵呵呵,顧揚弘!下次你要是再抓我,我就讓你好看!」

顧揚弘也跟著鑽了出來,背倚著牆壁,一把將李玉金摟入懷中。

李玉看了韓森一眼,發現韓森的肌肉很結實,就像是一塊鋼鐵一般,根本就不願意鬆開。

顧揚弘呵呵一笑,然後轉移話題:「你問他做什麼?」

李玉金乖巧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讓穆梓桐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陳曌疑惑的問道。顧揚弘確實有些嫉妒,總感覺自己是個廢物,入了宮都保護不了,一定是有事求他,自己不在,那就只好另請高明了。

顧揚弘並不在意李玉金和穆梓桐之間有什麼聯繫,他能看出穆梓桐在想什麼,而穆梓桐又何嘗不知道。

他很喜歡李玉金,但他也明白,他不能給她任何東西。就連顧揚弘都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王爺」。

他唯一傷心的,就是他的兒子,在他有困難的時候,他卻沒有出現。

他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在她面前,讓她找人幫忙。

「這種事情,換個人也可以,不過還是穆梓桐比較好。我在順平鎮的豆腐店裡,租了一間老太太的房間。」

「嗯。」陳曌應了一聲。

「那個老太婆姓阮,我以為她來頭不小,卻也沒有多想,只是將她帶到了這裡。我被關在長順門的時候,有一個宮女對我很好,我想,她應該和順平鎮的阮奶奶有關係,而且,她也姓阮,所以,我想,她們應該是一對雙胞胎。」

李玉金將阮奶奶的情況說了一遍:「本來我是打算等你出關后,把這件事交給你的,但你以前不喜歡多管閑事,擔心別人會懷疑,就拿這個當擋箭牌,讓穆梓桐離開,阮嬤嬤已經到了可以離開皇宮的年齡,只需要說一句話就行了。到時候,我會讓他們認識的。」

李玉金依偎在顧揚弘的懷中,喃喃自語,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顧揚弘溫柔的親了親她的腦袋:「阿金一直都很好。」

李玉金將腦袋靠在顧揚弘的胸膛上,語氣有些低落:「可是,我幫不了你。」顧揚弘這麼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父母的情況,她把她能想到的一切都想了一遍,卻沒有一個有用的地方。

顧揚弘將她摟在懷裡,心中充滿了愛意,他感覺老天對他很好,讓他得到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

顧揚弘笑著道:「阿金,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嗎?」

李玉金眨巴了幾下眼睛,似是在確定韓森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顧揚弘伸出一隻手,想要摸一摸這顆星星,李玉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又眨了眨,又眨了眨。

「我曉得淮南王府派來的官員,都是有所節制的,我查過名單,沒有母親,也沒有任何嫌疑人物。」

顧揚弘的出現,讓李玉金的心都揪了起來。同時,她也寄望於顧揚弘的母親,現在正在淮南府,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李玉金可不認為,一個十多年沒有去京城看望自己兒子的女子,會如此殘忍。

很有可能,他已經死了。

她雖然曾經在淮南府待了一段時間,但也不太可能還活著。

她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因為她不想讓顧揚弘失望,也不想讓他失望。

「阿金,雖然我不太確定能不能找到母親,但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試一試。」顧揚弘說道,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傷。

他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死了,所以他才會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媽媽留下的東西太多了。

他通過這種方法,體會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人生。

李玉金明白過來,給了顧揚弘一個大大的擁抱:「我陪你。」

……

第二天清晨,顧揚弘起得很早,李玉金就醒了過來。

篝火上熬著稀飯,鍋里放著一些水煮雞蛋。

李玉金擦了擦眼角,從寺廟中出來,顧揚弘跳下樹來,將一個袋子塞到李玉金手裡:「寺廟裡的栗子也不少,都被我採光了。」

李玉金接過一袋栗子,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才會注意到這種食物,沒想到你也是。」

顧揚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是不是太笨了,我能讓皇帝把我從皇宮裡弄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我母親留下的本事,我要是不用,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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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學長的手段了。」李玉金恍然大悟,放下心來。

兩個人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腦子裡都是清醒的,所以這條路也很愉快。

李玉金把栗子都剝乾淨了,她騎著馬,邊跑邊削,倒也有趣。

顧揚弘是個活潑好動的人,他喜歡爬上樹上的小鳥,河裡的魚兒,山上的兔子,他都喜歡,李玉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自由的玩耍了,所以在山上的時候,她感覺更加的放鬆。

就這樣,一行人來到了淮南府。

李玉金以前在教科書上見過的淮南府,與淮南不同,淮南郡的一部分臨海,與華南有些相似。

入城檢查並不嚴格,見顧揚弘和李玉金都是一男一女,氣度不凡,也沒有可疑之處,便簡單地檢查了一番。

李玉金還以為顧揚弘是來看自己的親人呢,沒想到他竟然是來看自己母親的。

城門處的侍衛檢查了一下通行證,確認無誤后,才放行。

淮南府論繁華程度,絲毫不下於京中,可能是由於此地禁嚴,也未實行戒嚴,因此風氣頗為開明,頗有些市井氣息。

李玉金看了一眼,發現很多院子都是敞開著的,有人進進出出,有人提著一些雜物,進進出出。

一眼望去,有的人是在趕集,有的人則是在路邊擺攤。這麼冷的天,居然有人在賣果子。

李玉金去院子里買了兩個桃子,小販幫她把桃子清洗乾淨,自己一人一隻,顧揚弘一隻,兩人就在街上開始吃飯。

女子微笑:「這桃子是我們家種的,這麼好的桃子,在這個季節很難吃到。」

香甜的桃子汁從李玉金的嘴角滴落,李玉金趕緊用手背抹了一把,免得被顧揚弘嘲笑。

「阿姨,你這裡有沒有種植蔬菜和水果的方法?」

李玉金一開口,中年婦女便笑眯眯的對李玉金道:「這位小姐,你是不是本地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從來沒有來淮南。」

李玉金點了點頭,的確,就算她來了,那也是長輩們的事情。

「我們淮南種植植物的方法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在大棚里種植,很少有人能種出這樣大的桃子。」

她站了起來,將顧揚弘和李玉金領到了院子里,指著院子里那顆巨大的桃子道:「我們將這些桃子都用棚子蓋起來,每天都會在裡面放上一些材料,讓它們暖和一些。我們家的桃子,都是用來保暖的,我們家的桃子,已經賣了很多年了。」

李玉金很聰明,也很會說話,他遞給她兩個桃子:「本來是不能擺在市面上的,往年都是淮南王府提前訂好的,只是淮南王運道的運氣不好,現在連桃子都買不到。還把定金扔我這裡,真是暴殄天物。」

李玉金和顧揚弘相視一眼,同時把桃子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一副「我是白」的樣子,誠懇地請教道:「嗯?淮南王府那邊怎麼回事?」

「哎呀!這事你都不知道?」

這是造反啊!這次抄淮南,全靠淮南王能鎮得住,最多只是被貶了爵位罷了。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李玉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這幾天都在路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今天才來。」

這位大媽平時就是個話癆,既然開口了,那就沒理由不說:「你不懂!淮南王對我們淮南府一向很有好感!他也不明白,自己這一次是怎麼了。他居然和叛軍混在了一起!哎,淮南有什麼好奇怪的,王爺怎麼非要進京?」

顧揚弘有些驚訝於大娘對自己的失望。

淮南王府算得很自治,一年的稅收只有百分之五十。由於靠近大海,經常被海盜騷擾,淮南王才得以在這裡養了三萬大軍。

淮南王在淮南的地位,與當今的皇帝相差無幾。

可是從古至今,不管統治者如何顯示自己的善意,都會伴隨著君王,如同伴虎一般,沒有幾個平民會如此輕易的去評判一個人的地位。

顧揚弘是個很煩人的人,沒有人喜歡跟他扯上關係。

不過,他走到哪裡,就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了。除了薛四等少數人外,其他人見到他,無不露出尊敬之色。

淮南王做了那樣的事情,為什麼他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還那麼高?

這位夫人幾乎是認淮南王為親生兒子,絲毫不擔心淮南王知道她這個淮南王會責罰她。

「這位嬸子,你到底是淮南王的人?你和他很熟嗎?」李玉金笑眯眯地問道。

「淮南王是淮南府最有權勢的人,淮南王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的,他每天都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和藹可親,待人和善,大家都知道他!」

喜歡在大街上閑逛,喜歡與平民交談的王爺?

李玉金完全無法想象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

趙嬤嬤十分熱心:「不相信的話,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您可以在王府等著,王爺可能會去給您買點東西,到時候,您可能會見到他。」

王爺怎麼會一個人去取?

李玉金抓狂,不解的看著顧揚弘,心想:你那位皇上的結拜兄弟,不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淮南王府給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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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揚弘一臉懵逼,他從來沒有去過淮南,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淮南王的風俗習慣。

這還是一位皇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已經到了淮南,自然要跟淮南王打個招呼,所以二人給大伯母打了個招呼,就上瞭望海樓。

兩人並沒有訂包廂,而是直接在一層的張桌上坐下。

向店小二打聽了一下這裡的美食,然後要了一盤蒜香肉絲和一盤清蒸蟶子,還有兩樣蔬菜。

侍者走後,李玉金和顧揚弘默默地看了看四周,雖然已經到了飯點,但人還挺多的。

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也可能是政府的原因,來自不同國家的人,說的都是普通話,就像李玉金等人說的那樣。

李玉金還看見了兩名歐美男子,眼窩深陷,鼻樑高挺,有著一頭褐色的長發。

兩人聊了很久,也沒注意到其他,就繼續吃飯。

這座酒樓,還真是名副其實,靠海而建,裡面的海鮮都很新鮮。

李玉金是個吃貨,她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捕魚的季節,海鮮還不夠多,等大海開放了,她一定要去那裡大快朵頤一番。

正吃著,突然發現桌子上擺著一盤鮑飯,每一道菜都是晶瑩剔透的,巴掌大小的鮑魚,被他用刀子劃了三道口子,分成了九份。

而那烤鮑魚的醬料,則澆在了那顆飽滿的,晶瑩剔透的米粒上,冒著騰騰的蒸汽。

李玉金來了興趣:「第二,請給我們來兩道菜。」

二走了上來,微笑著說道:「小姐好眼力,我們這望海樓的鮑汁米飯,其他酒樓都比不上。今天的撈米沒了,只剩下今晚的一份,如果小姐想要的話,可以去櫃檯填寫一下,到時候再來拿。」

李玉金有點失望,顧揚弘拉了拉她的胳膊:「我們去結賬吧,今晚我們一起吃飯。」

李玉金點了點頭,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

顧揚弘站了起來,跟著小二走了進去,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一身布衣,看起來三十多歲,皮膚白皙,留著淡淡的鬍鬚,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很是和善。

不過,他的氣質,卻是超凡脫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第二,飯菜準備好了嗎?」中年男人對著門口的二問道。

小廝立刻迎了上來,「見過王爺!你的自然是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叫人給你拿過來。」

二轉過身,一層的人都起身給他請安,就連李玉金也起身給他鞠了一躬。

淮南王眼光確實毒辣,見李玉金如此,便微笑著向她點頭示意。

李玉金起身,目送淮南王離開,手裡還提著一隻三重箱子。

顧揚弘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走了過來,問道:「這位是?」

這二客還是很熱心的,對賓客們的問題都一一回答:「二位初到淮南是不是?他跟淮南王府的時候,就是來我們這裡吃飯的。」

二了說的和那個買桃子的大媽一樣,從他的語氣中就能看出,他對這位太子殿下也是很佩服的。

敬畏,無畏。

顧揚弘哈哈一笑:「你不會是在逗我玩,一個皇子怎麼可能自己出去吃飯?王府里連個廚子都沒有么?」

說完,她又瞥了李玉金一眼,心想:「瞧,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自己出去給人送飯的!一定要好好把握!

李玉金朝他翻了個白眼。

兩人倒了一杯茶,並不驚訝,反而帶著幾分遺憾:「王爺一直都是如此,從前淮南公主喜歡我們家做的飯菜,王爺就會來,王爺的騎術很好,騎著馬回來,速度很快,等她嘗到時,已經是熱乎乎的了!」

「淮南王最近也是倒霉,中了別人的圈套,現在又犯了案子,還沒收了他的馬車,現在,也只有王爺自己去買了。」老二一臉同情王爺。

「不過,貴為親王,難道出行沒有侍衛?」顧揚弘疑惑道,為了擺脫這些侍衛,他已經拋出了諸多的要求。

「哎,我也不清楚,你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王爺在淮南的地位,我們都很清楚,王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只要一句話,我們都會幫著你。」

二的話雖然有些誇大,卻也說明了淮南王的人緣極好。

晚飯後,顧揚弘和李玉金一起敲響了淮南王府的門,事實上,現在的淮南王,連王府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座伯爵的府邸。

然而,淮南的人似乎很有默契,並沒有提這件事情,而是敲了敲房門,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小廝走了進來。

目光在顧揚弘和李玉金身上掃過,態度十分禮貌:「你們這次來,是想要見什麼人?」

顧揚弘抱拳道:「我是顧家子弟,特來拜見淮南王爺府上的。」

他瞥了顧揚弘一眼,似乎記住了他的長相,淡淡道:「如今我們不再是淮南王,而是淮南侯,還請見諒。」

顧揚弘顯然是有意為之,可是這傢伙非但沒有沾沾自喜,反而還盡心儘力地給顧揚弘指出了錯誤。

淮南郡王府果然是有教無類!

可出乎顧揚弘和李玉金意料的是,這傢伙並沒有進來,反而很是客氣地說道:「王爺在等你們,你們跟我來。」

說完,他給顧揚弘鞠了一躬,恭敬的將兩人迎了進來。

大殿內,淮南伯剛剛送來一杯茶,穿著一身普通的衣衫,整個人顯得風度翩翩。

淮南伯見要入內請安,忙走上前來道:「銳親王,萬萬不可,你貴為親王,我貴為伯候,只是——」

但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妥。

淮南伯大馬金刀地坐下,道:「銳王殿下,不用多禮,直接叫我一聲就行了。」

顧揚弘微微一愣:「淮南伯怎會猜到我會來?」

淮南伯笑道,目光落在李玉金身上,道:「方才在望海樓,我便見她生得清麗脫俗,再加上宮中的禮數,想來也是銳王此番前來淮南。」

皇帝的旨意還未下來,淮南王本身在京中也不會沒有影響力,想要打聽到這個情報,並不是什麼難事。

顧揚弘點了下頭,卻是站了起來,向淮南伯行了一禮:「徐叔叔,這次我們是來找顧家的,徐叔叔若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侄子。」

「而銳王殿下,卻是慢悠悠地隨著聖旨而來。」

淮南王並不驚訝,眼中露出一絲瞭然之色:「顧賢侄,你說得對。你怎麼來了?」

「實不相瞞,王爺,我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我說的。」顧揚弘拱了拱手,還沒等他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天亮了?天亮了!李天命,你呢?」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還帶著幾分孩子氣。

李玉金本能地朝門外望了一眼,只見一名長得白白凈凈的女人,站在門外朝這邊張望。

這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但一張臉還帶著幾分孩子氣,穿著一身深閨中女子的打扮,連頭髮都沒有扎,只有一頭烏黑的秀髮,柔順的如同絲綢。

當她看見顧揚弘的時候,先是一怔,隨後又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當她看見淮南伯的時候,立刻高興得跳了出來,從門口跑了進來。

衝到淮南王身側,撲入他懷中:「明兒!為什麼不吃東西?」

淮南伯愛憐地將她摟在懷裡,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這女子不肯,淮南王命人為她移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可能是因為太過羞澀,女子對李玉金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淮南伯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婦人還在追問她為何不肯吃東西,淮南伯溫言溫柔地給她講解。

「我不是很想吃東西,而是因為有客人要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淮南伯教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見到顧揚弘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一聽說淮南伯等人是貴客,立刻起身,乖巧地打了聲招呼:「你們好!」

說著,她的衣裙在風中搖曳,發出清脆的響聲,女子似乎很感興趣,低下頭來,拿起了腰間的玉佩。

李玉金仔細一看,她對這些珠寶並不熟悉,但也能看出,這個女人的衣服絕對不是普通貨色。

淮南伯此刻正用寵溺的目光望著她:「今天給你帶回來的菜,可還滿意?」

「喜歡」嬌嬌沒有抬頭。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叫上阿默,讓他請你吃飯。」淮南伯是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用這樣的口吻哄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但眾人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彷彿早已習以為常。

「別!叫嬌嬌的女人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甘心。

淮南伯好說歹說也沒辦法,嬌嬌扯了扯淮南伯袖子,抬起頭來嚎啕大哭:「李天命太壞了,早上什麼都沒吃!」

無奈之下,淮南伯徐天明只好和顧揚弘打了聲招呼,領著嬌嬌先行離開。

李玉金和顧揚弘兩人站在客廳中,顧揚弘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微微擰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顧揚弘看也不看他一眼,對著旁邊的僕人招了招手:「這是誰?」

「啟稟老爺,這是淮南伯爵的妻子,只是她生病了,所以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淮南伯夫人是何時入宮的?」顧揚弘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到淮南侯府也不過是兩年的事情,邵宛如來的時候,婆子就病了,聽說邵宛如這麼多年都是這個樣子。」

許多年了,只是不知從何而來。

……

半個小時后,淮南伯才風風火火的跑進大廳:「抱歉,我媳婦之前病得很重,需要人照顧。」

大名鼎鼎的淮南伯太太,腦子有問題?

顧揚弘又問:「淮南伯夫人是何時得了這種病?」

淮南伯面露悲戚之色:「很多年了,你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

十多年了?顧揚弘剛生下來沒多久,顧揚弘的父親顧清就把顧揚弘送到了京,告訴他顧揚弘的母親去世了。

沒有人會質疑顧清與顧揚弘的母親之間的關係。而且後來顧清為了愛而自殺。

如果沒有人看到顧揚弘母親的屍體,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但顧清已經在京中死去,這一點無法更改。

顧清如何能夠與顧揚弘的母親分離?

李玉金忍不住朝淮南伯望去,只見淮南伯一臉悲戚之色,眼圈微紅:「我和夫人當年恩愛有加,在淮南府也是一段傳奇故事,只可惜十幾年前她生了一次重病,才落得如此下場。但幸運的是,她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認得她,還經常叫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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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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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何時入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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