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做出自己的決定

第161章 做出自己的決定

一直忙到天亮,李玉金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倒頭就睡,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

「小姐!小姐?小姐,你快起來吧,長順門的禁制解除了,你快出去吧!」旁邊的人輕輕推了推李玉金。

李玉金擦了擦眼角,有些迷茫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昨晚被天狼間諜帶出來的那位老婦人。

婦人一看李玉金認識自己,頓時大喜:「是秀才派我來服侍你的,你快去梳洗打扮,吃完早飯再走吧。」

李玉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過去多久了?搞定了?

她只記得,她是被派來服侍一個她好心救下的女子的,現在主子看中了她,若是好好服侍她,說不得還能得到其他的好處。

雖然,她這個老婦人,還沒有被放出來,但是,在權貴們的心目中,卻是十分的重要。但她不同,她服侍的主子已經不在了,她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奶娘,甚至連被釋放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生病或者去世的時候,她才能被趕出來。

如果今天這位李小姐認識,或許還能幫她想辦法離開皇宮。

這老婦人想要李玉金幫忙,自然是盡心儘力,弄得李玉金都有些害怕了。

李玉金吃著白粥,吃著金絲卷,吃著泡菜,問道:「奶奶,你叫什麼名字?而且,我和長順門的人,誰能離開這裡?」

婦人搖了搖頭,道:「小姐可以稱呼我為阮婆婆,但要離開皇宮,為夫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人要出門。」他們被安排了專門的嬤嬤和太監,警告他們,讓他們住在皇宮裡,那是他們的福氣,所以,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李玉金自然也想要,但她很小心,也很小心,給了她一些建議。

從阮婆口中問不出更多的信息,李玉金決定先找到金衣衛,看看能不能通過穆梓桐得到一些情報。

如果能把人放出來,說明宮中的情況己經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病好了?這麼說來,明穆梓桐體內的毒素是否也被清除了?

或者說,他已經發現了那個幕後黑手,證明了顧揚弘的無辜?

李玉金心情大好,心情大好,連飯都吃得津津有味,李玉金看著阮婆這個大歲數還在一旁侍候,心中也覺得不好意思:「阮奶奶,不如你也坐下陪我用一頓,現在又沒外人,我一個人吃多了也不舒服。」

李玉金一番好意,阮婆也看在眼裡,心中暗叫一聲,這次的機會可算是來了。李玉金的邀請,阮婆非但沒有坐下,反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李玉金吃了一驚,趕緊起身走到桌邊,想要把她拉過來。

「阮奶奶,你沒事吧?」

阮奶奶注意到李玉金眼中的驚恐,那張絕美的容顏讓她想起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阮奶奶忍不住哭了出來:「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李玉金趕緊把她拉了過來,問了一句,又覺得頭疼:「阮奶奶,你的要求,我暫時不能同意。」

眼看著阮奶奶就要跪下,他一把抓住:「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真的不能,不過你且等我說,我在宮中也沒幾個熟人,最多也就幾個,我這就給你看看。不過,我也不想讓他們太過難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們內務府有規定,上了歲數的太監,可以向朝廷請辭,如果他們願意,我會盡量的幫助他們,可是,如果他們為了我而來,我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李玉金說的是實話,阮婆婆大喜:「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件事情我早就該告訴你了,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一直沒有機會。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

宮女們,只要是上了歲數的,或是生病了,都可以離開皇宮,都要由內務處的人來檢查,所以,這位老婦人,看起來已經是滿頭銀髮了,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阮嬤嬤一家都沒有親戚,所以他們的家眷都被送到了這裡,宮中也會給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照顧自己的父母。

但阮奶奶卻被卡住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照料,完全可以自己出門,在宮中多年,給下人們置辦丫環的錢也攢下來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走個形式,需要得到上級的批准,不是他們不願意,阮老太太連給內廷傳話的時間都沒有,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這才拖了這麼長時間。

李玉金明白,阮老太太說的是事實,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阮老太太已經沒有親人了,她能做什麼?

李玉金的杞人憂天症發作了,她很著急。阮奶奶有心給她找個丫鬟,李玉金則有些擔心,不知道點星閣里還有沒有阮奶奶的地方。

仔細一想,阮老太太要是再過一兩年,她就真的沒有活幹了,到時候她就會像阮奶奶那樣,被李玉金照顧,畢竟上了歲數的人,又不用花錢,只需要給人治病就行了。

嗯?金玉坊的老闆娘,不就是姓袁嗎?

李玉金心頭一跳,腦海中靈光一閃,所有的一切都聯繫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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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長順門的茶室里見過這個磨盤,因為她和其他的丫鬟一樣,都是受人寵愛的,這一代的人都愛自己動手。

類似的磨盤,李玉金也曾在順平鎮看到,那還是阮奶奶送給她的呢!

兩人都是阮,兩人都有磨盤,而且在宮外,阮婆婆給人一種與普通村民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李玉金半信半疑,生怕阮奶奶因為自己的猜測而既期待又失落,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阮奶奶,你真的沒人住在這裡?沒事的話,可以跟我一起睡啊!」

阮奶奶哈哈一笑:「如此甚好,這樣老奴就可以好好照顧小姐了,能有這樣一位善良的主子,老奴也算是服了。」

李玉金立刻將阮奶奶扶了起來:「你可以在我身邊,不過,如果你身邊有親戚的話,可能會很想你的。」

阮奶奶臉上露出幾分哀傷:「實不相瞞,老奴也是個不幸的人,一出生就是雙胞胎,母親在生產的過程中就去世了。再然後,父親出事,我和雙胞胎妹妹被賣給了牙氏,然後就進宮了。」

孿生姐妹?李玉金心跳加速,沒想到這麼巧,她偷偷看了一眼阮奶奶,想看看她與中金玉豆花鋪子里的阮奶奶有沒有相似之處。

「後來發生了什麼?你妹妹在哪裡?」

阮奶奶語氣中帶著幾分緬懷:「當年我隨妹妹入宮,起初出了點意外,轉去了一個貴胄身邊,那個貴胄待我們極好,只是出了點意外,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大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幸運,她比較聰明,深得貴人的喜愛,被貴人帶著出門辦事,後來貴人出了事,大姐也跟著出了車禍。」

隕落了?聞言,他微微一愣。

李玉金眉頭一皺,這也太奇怪了吧,如果這位後宮之主出了什麼事,阮奶奶和她妹妹肯定也活不下來。可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去世了,而阮奶奶卻還活著?

阮老太太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說起這件事了,情緒也變得亢奮起來,一邊喝著豆子,一邊道:「那人身份尊貴,答應了我們的安全,我們才能活得好好的。「後來,你要去辦一件事,連累了我們,可我們卻是自願的,我們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情。還好皇上看在往日的面子上,沒有追究我們的責任,只罰了我們一頓,並沒有處死我們。」

「不過,我妹妹膽子很大,她替貴族辦了一樁大事,那可是重罪,很難辦成,所以我妹妹才會被殺。」

想起當初那場轟動天下的宮廷逃亡案件,想起那個人帶著他們艱難地走了,阮婆婆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的妹妹與他同生共死,最終她的妹妹也死在了路上。也只有他,被他的哥哥,還有他的妹妹,保護得好好的。

苟延殘喘!

阮婆婆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李玉金拿出一塊帕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你確定你妹妹是不是已經去世了?」

阮奶奶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在後宮裡是前所未有的,但皇上對這位娘娘的感情很深,所以才讓他們住在這裡,希望這位娘娘還能再來一次。

只可惜,這位公主出了皇宮,卻在半路上就被殺了,而她的妹妹,則是為了回去求援,被人抓住,狠狠的抽了一百鞭子,將她丟進了亂葬崗。

她無法離開皇宮,也無法進入亂葬崗,所以,她就花錢請人,想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但是,亂葬崗里,野狗實在是太多了,她派出去的人,只找到了一堆腐爛的稻草,還有一堆枯骨,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人。

阮奶奶很難過,當初她也不是沒想著跟著那個男人走,可妹妹阻止了,因為那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被抓住了,她就完了。

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將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自己竟然還沒來得及清理屍體。

李玉金默默地聽著阮婆婆的話,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倒也沒有引起李玉金的懷疑,反而讓她更加疑惑了。

……

用完早膳,也不遲,徐醫生沒來,一打聽,就被傳進宮去了。應該是他配製的藥物起作用了。

李玉金見不到慕梓彤,又不能出長順門,只能求助於那些金衣衛。

李玉金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貧窮,她最討厭的就是無所事事,如果沒有事情可做,她會發瘋的。

金衣衛現在正缺人,看到李玉金,和她打過交道,也很熟悉:「我想起來了,你認識幾個字?快過來,把你釋放的過程給我們錄下來。」

「好!」李玉金飛快地在他身邊坐下。

「記得!前天中午,長鄉侯府的一個車夫,跟著長鄉侯的妻子入了宮,之後就一直住在——」

李玉金立即開始寫,可這金衣衛越看越不對勁,仔細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真的假的?難道你不會讀書?」

李玉金不解道:「對,我會讀書,怎麼了?」

那名金衣衛拿起自己寫過的紙張,驚訝地看到了那些參差不齊的字體:「這還叫認字?就連我們鄰居的五歲小孩,也能考得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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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金臉色漲得通紅,她知道自己的書法不好,可到目前為止,也就泓金一個人見過自己的書法,肖氏,李守信,雲金,都沒自己畫得好!

穆梓桐說她寫得不好,但他是個很溫和的人,最多也就是讓她多加練習,所以才會說她寫得不好!

李玉金對顧揚弘還是很滿意的,顧揚弘一直在打她的頭,說她傻,其實就是她不傻。她最大的弱點,就是他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跟她在一起。

這才是顧揚弘最特殊的地方,李玉金感覺到這一絲甜甜的味道,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一旁的金衣衛心中暗道:「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她怎麼可能在我寫得這麼難看的時候,還能笑得這麼燦爛?

見眾人一臉疑惑,李玉金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認真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幾個字,而且還是從外面的醫生那裡學來的,所以才會這麼做。」

李玉金這幾天也聽說了,徐醫生和穆梓桐早就在一起了,也就是在宜寧村的時候。

這也是他當初從徐醫生那裡學會騙穆梓桐認字的原因,事實上他已經識破了。太丟人了!但當他得知他的來歷時,李玉金便不再多想。

到目前為止,也就穆梓桐和顧揚弘兩個人知道這一點,其他人,李玉金都會處理好的,與其讓他們熟悉,還不如讓他們熟悉,徐醫生!

果不其然,金衣衛並沒有起疑心,反而露出一絲不屑:這得多傻,才會跑到太醫那裡來學習書法?

金衣衛老大並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中領悟到了一句話:自古以來,甚至以後,醫生的書法,都是極難辨識的,說好的,是有格調的,說不好的,那就是難看!

金衣衛們也不敢大意,趕緊又派人去辦,將一些瑣碎的事情交給了李玉金。

李玉金正忙著給皇帝送茶送水,直到她接到宮中的通報,說皇帝醒來了!

……

乾清宮內,皇帝剛剛醒來,臉色蒼白如紙。皇后跪坐在床邊,為皇帝服下了藥膏,她的傷又被重新纏好,敷上了藥膏,流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徐醫生低著頭,一言不發,穆梓桐也明白他的性子,只能去求皇上和皇后,把徐醫生放出來。

皇后還是不放心:「陛下的病還沒有好,以後可能還要請他。」

穆梓桐笑道:「皇上不必擔心,徐神醫已經配好了藥方,我也試用了一下,現在止血了,剩下的就是給她上藥,讓她吃點滋補的葯,徐神醫也能治。」

這話說的好像是在侮辱御醫,可是在場的御醫卻巴不得這樣,一個個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皇上,微臣等著就好,不必麻煩那些庸醫。」

他們研究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是被一個不知名的中醫給解了,這簡直就是在打他們的臉。不想讓眾人以為太醫都沒用,所以解毒后的護理工作,就交給他們幾個不懂醫術,但卻精於養生的大夫去辦!否則的話,他的工作就會被人搶走。

「可是……」皇后欲言又止,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穆梓桐身上。

以前她不明白皇帝和太後為何會看上穆梓桐,也曾對穆梓桐有過一些質疑,但在看到穆梓桐的才華后,她對她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變。

經過這件事,她更加確定了穆梓桐對皇帝和太后的忠心,她很清楚,她很聰明,也很聰明,是個不錯的助手。

皇后看著穆梓桐答應下來,儘管心中擔憂,卻也下了死命令,對徐神醫進行了嘉獎,又派了幾個心腹,將徐神醫護送出了皇宮。

徐大夫從乾清宮出來之後,就覺得身後有人在盯著自己,可是裕王等人都下了馬,金衣衛統領陸遠行正在斬殺裕王的大軍,為什麼會有人對自己如此不滿?

徐大夫轉過身來,發現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大概是被關在皇宮裡太長時間,顯得很虛弱,正靠在那名侍女的背上,徐大夫很想讓她吃點什麼,但轉念一想,這個孩子既然來了,肯定會有人來照顧,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徐大夫轉身離開,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也消失了,他暗自一笑,他在鄉下住慣了,卻不太適應這皇宮裡的生活。因為,自從那個人走了以後,這裡就不一樣了。

皇帝坐在床上,一言不發,望著徐大夫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淚光,欲言又止。

裕王,如今也是身陷囹圄。被李玉金抓住的姦細嘴巴很嚴,就算是陸遠行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她嘴裡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些姦細,就是天狼早就派出去的,他們留在京城,在宮中和坊市中都有眼線。

在巴露亞到來的時候,他們就試圖聯繫巴露亞,可是宮裡宮之外的人都不方便聯繫,巴露亞只是覺得他們對她很好,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從巴露亞對皇帝的態度來看,他們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打算幫他們把天胤朝給毀了,這讓那些密探很是心疼。

然而,他們卻不知,巴露亞崇拜的是天胤王朝的歷史文明,而並非是對天胤王朝的帝王崇拜有加。他們都以為,巴露亞在和他們歡好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他們,然後把他們送回了自己的國家。

這都是天胤朝那條蟄伏許久的狗皇帝造成的,他們想要將整個天胤朝攪個天翻地覆!不過天胤朝的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燈,幾次算計都沒能成功,這一次,他們決定用更狠的手段。

在飯菜中下毒不說,還收買御醫,抓住他的家屬要挾他行刺皇上。然後又打聽了一下,在天胤朝,有幾個和他們有同樣想法的人,都不喜歡皇上,都希望他退位。

他們自然不會傻到搬出天狼的名頭,因為這幫漢民族有的時候說得還不錯,雖說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攘外必先安內」,但偶爾也會出現「手足相殘」的情況。到時候翻臉不認人,那可就糟糕了。

他們通過自己認識的其他組織,交換了自己的身份,向其他人表明了自己的計劃,大家都很樂意看到有人站出來當替死鬼,所以開始集結人手,想要渾水摸魚。

皇帝來了,太坐鎮皇宮,陸遠行管理長順門,副指揮使管理著城外的叛軍,狀元郎穆梓桐在皇宮裡跑來跑去,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這麼乾淨的人並不多,幸好這一次皇帝並沒有刻意的針對他們,只是抓住了一些做的比較顯眼的人。

裕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因為他的野心很大,所以有人鼓動他,讓他帶著三萬大軍來到京城,結果被御林軍和陸遠行給逮住了。

經過一日的休整,長順門幾乎被擠得水泄不通,皇帝醒了過來,看到太後送來的消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將裕王貶為平民,封於偏遠之地,永不回京。三千人,全部接收,一千人,全部砍頭,以示懲戒。」

「淮南王府降為三品,罰俸一年,並將其送入京讀書,直到畢業,才能出京。」

「江東總督被處死,男子被流放邊境,女子被販賣,女子被販賣。」

一道又一道的旨意,從長順門外傳來,讓眾人臉色大變。誰都知道,這一次皇帝被人刺殺,傷勢很重,可誰也沒有想到,皇帝一醒過來,就下了一道如此嚴厲的旨意,差點把大半個朝廷都給掀翻了。

「陛下!小心!」馮尚書嚇了一跳,跟著劉閣老跪倒在地,求皇上饒命。

就算是陳侍郎,也是一臉的驚訝:「陛下,這件事,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呢!你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陳侍郎見皇帝的表情越來越冰冷,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皇帝被皇后攙扶著,半靠在了椅子上,問陳侍郎:「你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這麼衝動?」

陳侍郎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跟著劉閣老一起跪下:「臣不敢!」

「怕了?你的意思是,你還在想著我這個皇帝,你不能告訴我真相?」皇帝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塊鐵板,狠狠地打在陳侍郎的臉上。

陳侍郎嚇得魂不附體,不住地叩首:「啟稟陛下,末將非是那個意思,末將有罪——」

「好啊!原來你還有良心!去年我讓你去查天狼的那個殺手,你是如何審訊的?」說到這裡,皇帝就生氣了,這麼多人偷偷潛入京,被懲罰的人很多,可金衣衛一查,還是有更多人進來。

他辛辛苦苦的抓住了十幾個殺手,其中兩個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剩下的幾個,則是在刑部處理不力的情況下,全部「自裁」,也不知道是自殺,還是被殺。

皇帝是真的怒了,這些死士本來就多,很多人為了殺死這些人,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自殺。

能有十幾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皇帝本來是要讓陸遠明查的,但是很多人都說這件事情關係到兩個國家,甚至幾個國家的關係,如果讓陸遠行親自審訊,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畢竟他是金衣衛,所以最好將他送到刑部。

「陳蘭樹,你怎麼來了?」當時你當著我的面,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都是真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皇帝一聽,頓時大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嚇得皇后趕緊叫太醫來。

陳蘭樹躺在那裡,一臉的苦澀,他也不想這麼做,但那些人都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自裁」之人,則是被嚴加看守,不過,人家武功了得,用的也都是好東西,難不成還讓刑部的人都被他們給關押在一處?

萬一政府官員被殺了,他豈不是更慘?他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把他們都給殺了!

刑部尚書陳蘭樹此時正在心中瘋狂地咒罵著,如果不是那些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太過鬆懈,哪裡會有那麼多人偷偷溜了進去?

也不知,這次的考試,到底是如何考出來的,就讓他們自己來背吧!

陳蘭樹再次瞪了一眼一直冷著一張臉的陸遠行,如果剛才不是有人亂說話,而是讓他來審訊,那該多好啊!

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妖孽!這是何等的妖孽!

但不管怎麼說,陳蘭樹這個時候也只有跪下叩頭,還好皇帝這次罰的人不少,而且都是站出來的。如陳蘭樹之流,既沒有功勞,也沒有功勞,暫且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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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些對皇帝忠心耿耿的人,則是心驚膽戰,不敢仗著自己是朝廷里的老人,一個個都老實了不少。

這個結果,讓皇帝很是欣慰。

……

一個接一個的人被釋放出來,有的沒事,有的愁眉苦臉。

只是一片混亂,他們很快就會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算有,以後也不能睡在舒服的大床上了。

李玉金一直守在長順門外,直到太陽落山,阮奶奶才端來一碗湯和一碗粥,可是李玉金的情緒卻一點也沒有變好。

皇帝下了這麼大的命令,可是顧揚弘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動靜。阮奶奶等人不明所以,倒也沒怎麼在意,倒是李玉金有點擔心了。

外面的人不清楚,可是長順門的人都是宮中的人,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李玉金眼巴巴地等著,可顧揚弘並沒有出現。

馬背上,一襲素凈的身影,不再是神采飛揚的顧大帥,反而是一臉倦容,腰背挺直的穆梓彤。

「阿玉!」穆梓桐勒住韁繩,在李玉金面前停下。

李玉金本能地朝他背後望了一眼,那裡早已空無一人,夕陽西下,長順門也重新回復了往日的秩序,緊閉大門。

厚重的青銅門環,正對著李玉金,彷彿在告訴她,不用等了,你要等的人,今日是不會來了。

李玉金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她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穆梓桐身上,「那個顧揚弘呢?他怎麼還沒出現?」

穆梓桐默默地望了李玉金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隨我去一趟公主府?」

李玉金瞪大了雙眼,試圖從穆梓桐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她卻發現,她的眼神很深邃,就像是一顆黑色的鑽石,清澈的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讓人以為他是那麼的純凈,卻不會想到這條河有多深。

……

李玉金剛剛沐浴完畢,長發濕漉漉的,並未將碧桃喊來,她怎麼說也是銳王的人,也不好隨意進出公主府。

李玉金用一條新的浴巾擦拭著自己的髮絲,穆梓桐則是將一盆桃子燕窩送到了她面前,他剛剛沐浴完畢,身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味,聞著很舒服。

「我家裡沒幾個傭人,她們都在忙我的事情,還請見諒。」穆梓桐將燕窩放在桌子上,見李玉金正在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秀髮。

李玉金倒是無所謂:「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乾的,哪有什麼責任不責任的。」

穆梓桐注意到,女孩剛洗完澡,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暈,眼眶微紅,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搭在肩膀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露出了裡面白皙細膩的肌膚。

她咽了咽口水,轉移了話題:「要不要先喝點燕窩?」

李玉金是個容易發胖的人,平時多吃點東西,臉蛋就會變得圓滾滾的,再加上這些日子的奔波和驚嚇,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嗯,把它放那裡吧,等我把它弄乾了再吃飯。」李玉金平時都是自己洗頭髮,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一頭烏黑的頭髮,弄濕了讓她很不自在。

穆梓桐見她動作笨拙,腦子裡靈光一閃,說道:「你可以去吃飯了,你可以喝熱水,我可以給你梳頭。」

李玉金正怪模怪樣,看起來很是滑稽,他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尷尬:「呃,沒必要。」

洛桑有點不好意思,但穆梓桐只是看著她的樣子,做了個手勢,「你先吃,等冷了就沒味道了。」

用心烹制的食品一定要用心,用心去品嘗。李玉金一直堅信著這一點。

李玉金放下毛巾,拿起桌上的燕窩,卻發現自己的手很熱,她本能地想要扔掉,卻不想浪費,接過之後,臉色變得有些怪異:「這——」

穆梓桐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是趁著還沒涼,用毛巾包了一下,然後就走了過去。

「放手!」穆梓桐纖細的手指和大拇指,精準地接過了盤子,李玉金趕緊鬆開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見穆梓桐還拿著杯子,她有些擔心:「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下!」

穆梓桐有些尷尬,她怎麼會說自己是書痴呢?還不是他自己照顧自己?這樣端著一隻手,一隻手伸到了碗里,一大盆的燕窩,要如何裝?

他可不希望李玉金認為自己是個吃白食的傢伙。他哪裡比得上顧揚弘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的朋友們。

李玉金急忙將手按在穆梓桐的手背上,將她的手拿過來,一飲而盡,直到穆梓桐的杯子里空空如也,她這才放下杯子。

「你是不是傻?」李玉金伸出手,想要將穆梓桐的手打開,她的右臂還纏著繃帶,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受傷。

穆梓桐默默地觀察著李玉金焦急的樣子,她時而在自己的指尖上哈口氣,時而用濕漉漉的毛巾包住他的手指,折騰了半天,直到看到他手上的紅暈褪去,她這才停了下來。

李玉金柳眉一挑,道:「你瘋了嗎?你怎麼不把它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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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梓桐傻乎乎的沖她一笑。既然你不肯放手,那我也不會放手。

李玉金自然也知道穆梓桐在想什麼,臉色越發難看:「行,那我等下就把那杯酒給你,你快回家睡。」

現在天色已晚,外面又有禁令,他也沒辦法,只能睡在自己的房間里。

「好。」穆梓桐應了一聲,便走了。

李玉金把一碗燕窩吃下去,肚子也飽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不少。

從太陽落山到晚上,穆梓桐將皇宮內外的一切都告訴了她,讓她明白,這裡面有多少曲折,有多少危險。

他也明白,穆梓桐不可能因為顧揚弘的一句話,就來求她。

李玉金也不是天真的小兔子,穆梓桐對自己的感情,她能感覺到。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她和帝拂衣的婚事本來就是一張虛假的婚書,甚至沒有正式成親的日子,無非就是想讓人閉嘴。

這一切都是謊言,穆梓桐也從來沒有追求過她。他還有家族的大仇沒有報仇,自然不會去管她。一想起之前她對她的親密,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一直都沒有對她做出任何的反應嗎?

李玉金經歷了兩次生死,她最清楚死的滋味,一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二是她自己從泥潭中走了回來。

他不在。既然他沒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那就沒有必要再出現了。現在他有了別的女人,不管他愛不愛她,他都會利用她來提升自己的地位。

至於顧揚弘,她目前唯一愛的人就是他。

其實,如果不是顧揚弘出了什麼事,她也不會坐在他的馬車裡,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接觸。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顧揚弘能夠平安無事,如果可以的話,她只需要在這次的豆腐比賽中,將那些污衊她抄襲,險些要了她命的人繩之以法,然後帶著顧揚弘遠走高飛。

京中的政治,政治上的政治,都是那麼的複雜,她還不習慣,想要跟他們對抗,那就是痴人說夢。

李玉金把燕窩一飲而盡,心裡卻在躊躇,她剛剛已經放了海口,說要把那隻碗還回去,可是一想到這漆黑的夜色,李玉金就遲疑起來。

她對黑暗有恐懼。這一次的穿越,對她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隱藏著什麼。

他一咬牙,打開窗戶,就看到院子里到處都是燈光。

李玉金嚇了一跳,公主府里就兩個人,一個是守門的,一個是掃地的。打掃衛生的人每天都會回來,穆梓桐已經把門口的侍衛跟小廝都打發走了。

廚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廚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做完燕窩就走了。這盞燈呢?這些燈,應該被穆梓桐點亮了。

李玉金推門而入,默默地看了眼穆梓桐的卧室,見她還在看書,又看了看書,又看了看自己寫的東西。

他進了廚房,回到家,就看到穆梓桐正在院子里,手裡還抱著一本書,抬頭望向了從廚房出來的人。

與李玉金四目相對,她臉上閃過一絲羞澀,連忙辯解:「我,我在院子里待一段時間,屋裡很暖和。」

李玉金覺得有些可笑,道:「這裡是你的院子,你愛怎麼坐就怎麼坐,跟著我做什麼?」

穆梓桐下意識的就伸手揉了揉鼻子,「哦,對哦。這麼晚了,早點休息。」

李玉金回到自己的卧室,隔著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穆梓桐的卧室還亮著。李玉金將卧室里的燈光熄滅,回頭一看,發現穆梓桐的卧室里,已經沒有了燈光。

他一定很疲憊。在長順,他還有時間睡覺,而穆梓桐卻要跑來跑去,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這幾天她都沒怎麼休息過。

似乎是擔心驚醒了木梓彤,李玉金輕手輕腳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給自己掖了掖被子,準備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整理一下。穆梓桐和她相處的時間比以前長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過,她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清楚,生怕把她給嚇壞了。

但李玉金一躺到床上,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沉沉地睡著了。

……

第二天一覺醒來,天都快大了,李玉金望著窗外的日光,整個人都呆住了,連自己身在何處都想不起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換了身衣裳,院子里空無一人,廚子和清潔工都還沒來。房間里只有她和穆梓桐兩人。

李玉金瞅了瞅隔壁關著的門,便走到了廚房裡,想要弄點什麼來。

她昨日一進門,就在院子里發現了一個石磨,那是李玉金自己做的,比磨房裡的要大得多。

早餐有豆腐腦最好不過了,李玉金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嘗到了香甜可口的豆花,實在是太舒服了。

端著一大盆米飯進了卧室,隔壁的門依舊關著。

李玉金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手裡的豆腐腦上,覺得這樣美味的食物不趁著熱乎,實在是太浪費了,眼看著日上三竿,李玉金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敲響了穆梓桐房間的門。

「叩叩叩。」

「叩叩叩。」依舊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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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穆梓桐的作息時間一直都很規律,就算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書,第二天早上也會早起,不管天氣如何。

李玉金察覺到不對,用力拍了幾下門,這一次動靜更大,裡面傳出一陣模糊的咕噥聲,隨即又沒了動靜。

一腳將房門踢開,穆梓桐趴在病床上,她的右臂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是他的臉色,他的額頭,卻是一片赤紅!

李玉金伸出一隻手,她的手指被燒得滾燙!見穆梓桐嘴唇有些發乾,她趕緊端起茶杯,遞到他嘴邊。

「穆梓桐,你怎麼來了?」她叫穆梓桐!你沒事吧?」李玉金在穆梓桐肩上晃了晃,穆梓桐掙扎著張開雙眼,朝李玉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過她也只是笑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李玉金趕緊出去請了個郎中過來,只是宮中的事情依舊沒有徹底平息,如今想要請個大夫來,實在是太難了。還好,李玉金還知道徐醫生家的地址,趕緊往南街走。

敲響房門的時候,他心中暗暗希望徐醫生千萬別離開,穆梓桐生病後,如果沒有必要,他也不會把徐醫生叫來,畢竟徐醫生對皇宮並沒有什麼好感。

敲了半刻,徐醫生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是哪位?這麼早!」

李玉金望了望天空中的夕陽,現在還沒到清晨。

……

徐醫生為穆梓桐號脈后,便出去尋來廚娘,李玉金拿著一塊濕漉漉的毛巾,不斷為穆梓桐擦拭身體,讓她的體溫降下來。

「徐醫生,穆梓桐沒事吧?」

徐醫生抿了一口穆梓桐給他準備的新茶水,搖了搖頭:「沒關係,沒關係。」

「此話怎講?」李玉金眉頭一皺。

「發熱是一種很好的解毒方法,說明他體內的毒素已經被清除了,只要別把腦子給燒壞了就行了。」

李玉金鬆了一聲,聞言說道:「也就是說,如果燒退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醫生看向李玉金:「你說,我現在還好嗎?」

「那?」陳曌問道。

徐醫生嘆息一聲:「他的病很重,去年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心有問題,我給他吃了一些緩解壓力的藥物,後來他就恢復了正常,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去找他。」

李玉金點了點頭,穆梓桐為了為她的父親和母親復仇,過的並不開心,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壓抑到這種地步。

徐大夫的目光落在李玉金身上,一個心機深沉,一個無情,當真是一對冤家路窄。徐醫生很清楚,穆梓桐心裡的疙瘩是怎麼來的。

自從他來到宜寧村后,他就一直陪著她,陪著她,吃著她的豆腐。只可惜,昭兒死了,穆總管的孫子也被廢了,穆梓桐去京也沒能討回公道,他的心情也變得有些低落。

不過好在有她在,偶爾會打擾他,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再加上徐大夫去京城見過穆梓桐,宮中的御醫也幫他治好了傷勢,可他的心裡卻一直有個疙瘩。

現在,他成了皇上的紅人,又有實力去守護別人,自然不會是為了報仇,也不會是為了自己的親人,都是為了這個沒有感情的女人。

徐醫生聽后十分的不舒服,他很想替王耀說幾句話,可是這姑娘的愛人和王耀之間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他總不能將她和王耀分開吧。

只有等她自己明白了,才會做出自己的決定。

「徐醫生,穆梓桐的問題該如何解決?」李玉金有些擔心,拉著徐醫生問道。

「他想醒就醒,如果他想醒,那就好,如果他不想醒,我怕他永遠都醒不過來。」徐大夫喝了一口冰涼的茶,輕吐一口氣。

真的假的?李玉金狐疑的望了一眼徐醫生,這是在開玩笑嗎?

徐醫生黑著臉:「你這是在質疑我?」徐良怎麼可能會有人質疑他的實力?太丟人了!要知道,當初那個人可是跟他學醫的!你以為你是誰?

性情乖張的徐醫生拂袖而去,李玉金趕緊向她道歉,說她不是故意的,可徐醫生已經不想再待在這個與皇室扯上關係的行業了,離開只是時間問題。

徐醫生將穆梓桐交給她后,便離開了,只剩下李玉金在一旁看著。

……

四個小時下來,李玉金一直沒有離開,中途還讓掃地師傅去取了韓妙竹,安排好了一切。

韓妙竹看著穆梓桐,道:「穆公,你確定要不要去請太醫?」

李玉金氣徐神醫離開的時候,還收了她三百兩銀子,因為他是個有錢人,治病要花不少銀子,逼著她把所有的銀子都要了過來。這可都是穆梓桐花錢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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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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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做出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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