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隱隱於市
一陣狂風帶走了玄華眼上的白紗，料想中的痛楚卻沒有來臨。
熟悉的香味把她擁入了懷裡。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還好，趕上了。」莉莉婭的唇幾乎是貼著玄華的耳畔，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玄華閉著雙眼感受著溫暖的擁抱，她能清晰的聽到莉莉婭幾乎躍出心臟的跳動，反過來安撫道：「沒事，你玄華姐可沒那麼脆弱。」
「還說沒事，就差一點！」莉莉婭緊緊抓住玄華的雙肩，將她拉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別跟我說你身上的這件神器，你現在就只是大地階，就算是用防禦神器也不可能擋得住一個高階聖人的全力偷襲。」
竟然被莉莉婭給教訓了，玄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問道：「好啦，你怎麼來了？」
問完還補了一句，「如果人魔王不放我走，你來也......」
她邊說邊看向瑟牧哈薩，卻看到了他怔怔的看著自己。
不對......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盯著自己的身後。
玄華心中一緊，連忙轉身看去。
只見一個老者微笑著站在那裡，他的身後不遠處躺著一個已經生機斷絕，死得不能再死的千手怪物。
玄華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張，滿臉驚愕。
玄華和瑟牧哈薩幾乎同時開口。
「爺爺！？」
「老師。」
「啊！？」玄華豁然看向瑟牧哈薩，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呵呵，乖孫女，這次才離家多久，不認識爺爺了？」白老對著她招了招手。
玄華連忙挽住了白老，甜甜的道：「爺爺。」
她現在的心中滿是疑惑，「爺爺，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莉莉婭一起來了，你怎麼會是瑟牧哈薩的老師，你的實力怎麼......」
她看著身後的千魔王屍體，心裡震驚不已，這可是一尊魔王，而且還是魔王四十八眾高居第九的角色，剛才它出手偷襲之時，玄華就察覺到最起碼也是高階聖人的實力，卻無聲無息的被殺了。
白老輕輕地敲了敲玄華的頭，臉上帶著一絲寵溺和責備，笑著罵道：「幹什麼呢？我可是不遠萬里來找你的，連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你就迫不及待地給我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你是想要累死我這個老頭子嗎？」
就在這時，一把精緻的椅子憑空出現在白老身旁，穩穩地落在地上。
白老看了一眼瑟牧哈薩，神色變冷，「我說過，你不要再叫我老師，我沒有魔族學生。」
瑟牧哈薩微微低頭，臉色有些難看。
白老還想說話，玄華急忙打岔：「爺爺，你先坐，你先坐。」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住白老緩緩坐在椅子上。
看著兩人之間如此僵硬的氣氛，也算是幫一下瑟牧哈薩，畢竟，瑟牧哈薩剛才還指點了她。
瑟牧哈薩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玄華敏銳地捕捉到了。玄華不禁嘖嘖稱奇，這位堂堂的人魔王竟然也有如此聽話的一面。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瑟牧哈薩之前一直試圖從自己身上窺探法則奧妙，卻突然轉變態度開始指點自己，原來，瑟牧哈薩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椅子很大，別說兩人，都足夠坐下三四個人，玄華也坐在了旁邊，邊給白老捏捏腿，邊有些疑惑的對著瑟牧哈薩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出我的？」
「從你在那鍋肉湯里加了一味名為「荽」的藥材，那藥材全大陸都認為很臭，一般連鍊金術師，製藥師都不太想利用，可能只有老師知道把它放入食物中會激發出很香的味道。」瑟牧哈薩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道：「這個味道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玄華啞然，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小細節。
「有不少來正往這邊來了，我不宜在此，老師，我先走了。」瑟牧哈薩恭敬的對著白老鞠躬，「即便您不再承認我，但在我心中，您也永遠都是我的老師。」
說完他對著玄華點點頭，化為一道黑光消失在了天際。
蘭斯洛特等人也在此時落下，玄華站到了一邊，看著他們紛紛對著白老行禮。
白老擺擺手，「走吧，回去了，這裡就交給你們善後了。」
亞莉克希亞城主和她帶來的幾人躬身應下。
直到白老帶著她和莉莉婭離開，沒有旁人在了，她忽然皺著鼻子輕哼了一聲。
莉莉婭跟在後面偷笑。
剛才莉莉婭已經把之後發生的事情，和白老身份實力都告訴了玄華。
玄華雖然一直沒表現出來，但是她心中的激動可不少，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老者，一個小小的學院老師，竟然是五聖之一的書聖，一個全大陸幾乎所有人從小都聽著他名號長大的大人物。
大隱隱於市。
書聖也不愧是最為神秘的一位，就連身為孫女的玄華都一點都沒察覺。
「爺爺，你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在白老面前，玄華才是一個她這個年齡的少女應有的樣子，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
「我從來沒瞞過你什麼事情啊。」
白老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之色。
以他強大的實力，自然能夠輕易地察覺到玄華體內的寒冰法則和毀滅法則之力。要承受毀滅之力，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絕非易事。
"哼。"玄華偏過頭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她的目光凝視著白老，眼神中透露出對他隱藏身份的不滿情緒。"大名鼎鼎的書聖，聖階戰神明，爺爺您還真是會隱藏啊！"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埋怨，但更多的還是對白老的敬佩。
面對孫女的質問，白老無奈地笑了笑。
他搖著頭解釋道："我從未對你有任何隱瞞，你可從未問過我的實力。"
聽到白老的話，玄華不禁愣住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確從未主動向爺爺詢問過關於他實力的問題，她一直以來都將爺爺視為一個普通的學院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