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件

第4章 信件

夜黑風高,暮色瀰漫,暗淡無光。烏雲遮住了月亮,使得視野極差,百米內可見度極低。。

千流音追了黑衣人十幾里,一直追到了野外,終於將他截停了下來。

此時早已出了鎮子許久,身處於荒無人煙的野外,四面被樹木圍立,寂然無聲,一片落寞之色。

千流音道:「終於追上你了,你跑的可真快。」

黑衣人冷冷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千流音道:「你們怎麼個個都是這樣,是你搶了我的東西,還要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黑衣人冷冷道:「這封信不關你的事,你不要為了這封信送了性命。」

千流音笑道:「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莫非這封信是很重要的東西嗎,這麼值得你去搶?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更要拿回來了。」

黑衣人目光如冰,凝視著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沉默中凍結。

突然,他身形一動,彷彿幻影般飄忽,瞬間便出現在千流音的身後。

他掌心中的青光閃爍,猶如暗夜中的鬼火,帶著凌厲的殺氣,朝千流音的後背狠狠劈去。

然而,千流音的反應卻是出奇地快。他身形一矮,猶如流水般順滑地避開了黑衣人這致命的一擊,同時右腳順勢向後踢出,猶如一條隱匿在暗流中的魚,瞬間擊中空氣的某個點。

黑衣人卻是絲毫不亂,彷彿早已預料到千流音的舉動,他身形輕盈地一偏,便躲過了這一腳。

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錯,拉開了一段距離,彷彿兩股勢均力敵的激流,在寂靜的夜晚中激烈地碰撞。

那黑衣人突然躍入空中,彷彿掙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他的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個音節都如同古老的咒語,在空氣中激起層層漣漪。

瞬息之間,天空之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如同神明的怒號,震得人心神俱裂。

濃厚的烏雲迅速聚集,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遮蔽了半壁天空,它們低沉地壓下,似乎要吞噬這方世界。

而那位黑衣人,此刻正被一圈耀眼的光環緊緊環繞,彷彿是天神下凡,周身散發著神聖而威嚴的氣息。

狂風在他周圍肆虐,捲起漫天的沙石塵埃,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屏障,讓人無法窺視其真容。

「三重天雷引!」千流音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震驚,看來這黑衣人絕非等閑之輩。

隨著黑衣人神秘咒語的結束,天際間烏雲翻湧,雷霆萬鈞,彷彿天空都為之顫抖。

半邊的烏雲彷彿失去了束縛,轟然傾倒,無數道銀色的閃電在其中狂舞,將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電流的嘶鳴。

被狂風吹起的枯枝敗葉,在雷鳴的狂吼中,瞬間被無情地吞噬,化為漫天的灰燼。

緊接著,黑衣人再次低聲吟唱,那些肆虐在烏雲中的閃電彷彿受到了召喚,紛紛劃破天際,如銀色的利箭般射向千流音。

千流音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他巧妙地滑步連連,每一次移動都恰到好處地避開了那凌厲的閃電。

然而,那些被躲避的閃電並未就此消散,它們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間將土地撕裂,留下一片焦黑和灰燼。

若是被這些閃電正面擊中,即便是千流音,恐怕也難以幸免於難,會被化為灰燼。。

「你以為只有你能操縱雷電?」千流音冷然開口。

話語間,他已拔出那柄與眾不同的劍。此劍劍身奇異,色澤灰白,卻隱隱散發出一種深邃而幽暗的光芒,彷彿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他輕輕念動咒語,聲音低沉而神秘,彷彿與天地共鳴。

隨著咒語的響起,那劍身瞬間煥發出耀眼的鋒芒,數米之外,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劍身周圍的空氣中,無數白色的粒子開始閃爍,它們如同繁星點點,又似精靈舞動。

緊接著,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那劍身竟然從天空引來了三道青色的閃電,它們猶如靈蛇般蜿蜒,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直指蒼穹。

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心中暗道,此人究竟是誰?竟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法術。

他再也不敢有絲毫輕敵之心,全神貫注地應對著眼前的危機。

剎那之間,數道閃電劃破夜空,猶如天神的觸手,在空中激烈地交織、纏繞,隨後猛然膨脹,迸發出刺眼至極的光芒。

那光,猶如熾烈的烈日,無情地撕開了夜幕,將整個野外鍍上了一層白晝的銀輝。

閃電交織的中心,一個狂暴的電流旋渦逐漸形成,猶如一隻巨獸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飛沙走礫。

然而,這旋渦的中心溫度極高,一切被捲入其中的物質都在瞬間被熔煉成了塵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恐怖的旋渦之中。

然而,這強大的旋渦並未能持續太久。僅僅數秒之後,它便像是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力量,轟然崩潰。

旋渦化作了數道狂暴的電弧,猶如一條條憤怒的火龍,向四周瘋狂地衝擊而去。

那強大的衝擊力將空中的黑衣人如斷線的風箏般直接打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三重屏障在他的身體周圍瞬間破碎,化為了漫天的碎屑,隨風飄散。

千流音身影如風般迅捷,手中長劍如龍出海,直刺向那驚慌失措的黑衣人。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匆忙轉身欲逃,但一切已晚,劍鋒已至。

然而,千流音的目的並非要取這黑衣人性命。

在黑衣人轉身的瞬間,千流音手腕輕抖,劍尖如蜻蜓點水般一挑,準確地勾起了他懷中緊握的那封信件。

黑衣人見狀大驚,匆忙回身,試圖奪回信件,但一切行動都已在千流音的預料之中。

他手腕一轉,信件便穩穩落入他的掌心。

此刻,顧言之與他的師妹才姍姍來遲,他們的腳步匆匆,似乎帶著幾分焦急。

那黑衣人,察覺到局勢的扭轉,瞬間化為一道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千流音並未急於追趕,他輕輕將手中緊握的信件收入懷中。

顧言之的目光緊盯著黑衣人逃逸的方向,他的眉頭微蹙,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隨後,他轉身向千流音問道:「我們方才在數百米外,便察覺到此處電閃雷鳴,真氣四溢,心知有異,就急忙趕來。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那黑衣人又是什麼人?

千流音看到是他們兩個,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追過去問他好了。」

女子冷冷道:「你剛才跟他打鬥,你怎麼會不知道。」

千流音有一絲無奈:「我真的不知道,他來搶我的東西,我就追過來了。」

女子目光奇怪地看著他:「你穿的如此落魄,有什麼東西值得搶呢?」

千流音聽她如此說,心中有微火上頭,微笑道:「怎麼,我就不能有東西被搶了嗎?你們是有錢,他怎麼不去搶你們呢?」

女子嗔怒冷笑:「怕是你自己平時仇人太多,因此被人尋仇了,亂說別人搶你東西了吧。」

顧言之沉吟道:「我覺得那個黑衣人不是一般強盜,從他的身影來看他的修為應該很高。而且他蒙面行事,行為鬼祟,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魔教中人。」

女子臉色也有點變了:「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可能,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千流音道:「你們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客棧了。」說完,便將劍收回鞘。

顧言之此時注意到了他手裡的劍,眼神頓時變得奇怪:「請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千流音停了下來。

顧言之看著他的劍,似在思索,過了十幾秒,微微咬唇,道:「閣下能否把劍給我看下?」

「你想看就看吧。」千流音道,將劍扔了過去。

顧言之接過劍,拔開劍,一股逼人的寒氣瞬間向四面散開。

他看著劍身遲遲沒有說話,臉色十分凝重。

女子靠近過來,看了看那把劍,臉色也變了:「師兄,這把劍是……」

顧言之將劍放回劍鞘,語氣緩慢:「這是……李師叔的劍……」

說著,他走到千流音面前,「還沒問過公子的名字呢,請問尊姓大名?」

「千流音。」

「千公子……」顧言之沉吟了下,看著他問道,「請問……這把劍,千公子是從哪裡得到的呢?」

「有個人送給我的。」

「請問是什麼人呢?」顧言之急忙問。

「一個男人。」

「胡說!」女子上前,冷冷道,「這把劍恐怕是你偷來的,怕被人知道,所以才說是送給你的……」

千流音語氣無奈道:「我說了你們又不信,那你們又何必問我?」

女子剛想發作,被顧言之攔住了。

顧言之問道:「請問送你劍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中年男人,左臉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千流音笑起來:「你認識他嗎?」

顧言之沉默了下,緩緩道:「此人是我們的師叔,李弈秋大俠。」

千流音若有所思:「原來他就是李弈秋,他也沒有跟我說過他的名字。」

顧言之忙問:「請問他現在在哪裡呢?」

「死了。」千流音淡淡道。

「什麼!」驚愕如潮水般洶湧而至,顧言之與那女子皆是面色慘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彷彿被一道無形的重鎚擊中,身體僵硬在原地,彷彿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滯。

李師叔?他怎麼可能會死?那個曾經以一劍笑傲天下,獨步江湖的絕世劍客,竟然隕落了?

他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高懸在武林之巔,無人能及。如此傳說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死了?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他們無法相信,無法接受。

他們愣在原地,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無法閉合的嘴巴,默默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許久,女子怒道:「我不相信,李師叔怎麼可能會死呢?定是這賊人偷了李師叔的劍來騙我們!」

聽到她這麼說,千流音瞬間火上心頭,微笑道:「你一口一個賊人的,又認定我是偷來的劍,跟你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早就揍你們了。這把破劍我又不稀罕,我偷它幹什麼?是你們的李師叔求著我收下這把劍的,否則送給我我還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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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惱怒道:「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舌頭!」

千流音被她氣的發笑:「來呀來呀,你自己要動手的,那就別怪我了。」

此時,沉默許久的顧言之才緩緩道:「李師叔如此愛惜他的劍,怎可能輕易讓人偷去了,自然也不會輕易送人。我想李師叔此時可能已經……」

說到這裡,他也不忍繼續說下去,嘆了口氣,「亦或者深受重傷了……」

女子怒道:「那定是他趁李師叔受傷之時奪劍,或者就是他暗算的李師叔!」

顧言之道:「憑李師叔的實力,即便受了重傷,想從他手裡奪走劍也是十分困難的,而且李師叔平時也是十分謹慎的,不會輕易遭人暗算。」

千流音這時已經忍無可忍了:「我就在旁邊呢,你們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如果不是我心胸寬廣,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顧言之沉吟了下道:「我看千公子也非這種人,此事對我們來說事關重大,千公子你能否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給我們聽呢。」

千流音臉色極為不悅,但片刻后,長長地吐了口氣,微笑道:「我看在你今天替我出了三兩銀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十天前,我在釣魚,你們的那個李師叔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我面前,倒了下去。我給他喝了點水,他就醒了過來。」

女子急忙問:「那李師叔怎麼樣了?」

「我不是一開始就跟你們說了嗎,他死了。」千流音道,

「他身受十幾處刀傷,血都快流幹了,就是神仙也難救。他看我給他喝了口水,就覺得我是個好人,然後就把劍送給我了。」

聽到此處,顧言之和女子都露出了黯然神傷的表情。

顧言之問:「那麼里師叔他臨死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話?或者是交給你什麼東西?」

千流音淡淡道:「他沒說什麼,就是交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帶去天墜門掌門。」

「信?什麼信!」顧言之急忙問。

「就是這封信,剛才那黑衣人搶的就是這封信。」說著,千流音將信拿了出來。

顧言之與那名女子目光交匯,彼此間彷彿有某種默契流轉。

隨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誠懇:「實不相瞞,我二人皆出自天墜門,我是顧言之,而這位,則是我的師妹,林雨希。」

千流音的聲音依舊淡然如水,他輕輕道:「既然你們是天墜門的弟子,那便省去了我不少麻煩。這封信,你們就代為轉交吧,我也不想再去那天墜門中走一遭。你們將它呈給你們的掌門,也算是我完成了任務。」

話語間,千流音從袖中取出一封封信,就要遞到了顧言之的手中。

顧言之言辭懇切:「多謝,這份恩情我們自當銘記。」

秦沢音卻是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這份恩情你們就不用銘記,把五百兩拿來就行了。」

「五百兩?」顧言之微微一愣,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有些措手不及。

千流音卻是神色自若,彷彿早已料到他的反應,他輕聲道:「你們的師叔親口對承諾的,說是只要我把信交到天墜門,就會有五百兩的報酬。既然信交到你們的手裡也是一樣,那麼五百兩拿來吧。」

顧言之的臉色微微一僵,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尷尬:

「唉,這……在下實話實說,我們身上確實未帶足夠的銀兩。能否先將信件交予我們,待我們抵達天墜門后,那五百兩銀子定當如數奉上。」

千流音輕輕一笑,將那封信又收回了懷中:「那還不如我自己去天墜門把信交給你們掌門呢,我怎麼知道你們拿了信之後就不認賬呢?」

林雨希怒道:「豈有此理,我們天墜門的人又豈是這樣的人,而且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這封信是你自己捏造想騙錢的,想像你這樣市儈之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們都沒有看到李師叔的屍首,你說的話完全不可信。」

千流音道:「你傻嗎?天墜門這麼遠,我怎麼可能背著屍體去送信。而且,是你們師叔求著我讓我把信交給你們掌門的,五百兩不算多。

為了這五百兩我這一路上沒少吃苦頭,甚至被人搶劫,就算是押鏢,這也是我應得的報酬,有何不可?」

停了下,他繼續說:「更何況,你們說你們是天墜門弟子我就一定要信嗎?也可能你們跟那個黑衣人是一夥的,現在就算你們給我五百兩,我也不能把信給你們。我這個人既然應承別人了,就要說到做到。」

林雨希冷笑道:「你覺得我們是騙你的,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天墜門。」

千流音微笑:「你想得倒美,如果你們真的跟黑衣人是一夥的,那我這一路跟你們走,豈不是危險的很,我要自己去天墜門。」

顧言之沉默了下,微笑道:「千公子所言也對,既然是李師叔讓你交給掌門的,那就有勞千公子了,只是李師叔的屍首現在在哪呢?能否告知我們?」

「他的屍體在度麻山下的廬家村,附近有片楓樹林,就葬在裡面。」

顧言之道:「多謝千公子替我們埋葬李師叔,這個恩情日後必定重謝。」

千流音道:「你們現在去的話,可能要五六天的路程才能趕到,你們不知道度麻山在哪裡自己沿途問好了。」

「多謝,就煩請千公子將信送到掌門那裡。」顧言之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這是我們天墜門的信物,千公子有了這塊令牌,便可以見到掌門了。如果路上遇到困難,拿著這塊令牌也可以找天墜門的弟子或者是其他的門派求助,一般的門派都會給我們面子的。」

千流音接過令牌,發覺這塊令牌是用不知名物質製造的,堅硬無比,倒也是個好東西,如果沿途真的遇到危險,可能會派上用場。

而且看他的說法,若是沒有這塊令牌,只怕也見不到天墜門掌門,思索了下,便將其收下。

顧言之拱手道:「那就有勞了。」

說著看向林雨希,「師妹,這次我們奉掌門之命來尋找李師叔,就算李師叔真的死了,我們也要將他的骨灰帶回天墜門。」

林雨希點點頭,隨後兩人便離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千流音看了看周圍,自己身處荒郊野外,還是儘早回客棧比較好。

而且他出來之時還沒有吃過東西,加上昨天也沒有吃過東西,早已經飢餓難忍,便連忙回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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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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