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結束了
被人指著的陳一暉詫異了一下,隨即斂了神色,看向坐在最上方的人;
對方眼裡沒有情緒,彷彿只是盯著陌生人一般,只是本來平靜的眼神,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還沒等陳一暉開口,台上板子再次響起敲擊聲:
「安靜!」
被打斷的人還想繼續說道,以為自己抓到了黃梨花的把柄,卻不知這是將自己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黃梨花看到陳一暉受到無端的指責,內心雖然憤懣,但在來之前她已經想好所有可能會涉及的人,包括這位陳大人,她對著縣令緩緩開口道:
「縣令大人,我家夫君之前因病故去,陳大人曾經同我夫君是舊友,可憐我家中只剩婦孺幼兒,便偶爾會走動關心幾句,我們的行為從未有過逾矩,難道說這大越不準男女在街上說話嗎?」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隨即看向陳昊的父親,說道:
「況且朋友去世,好友偶爾照顧一下亡友的妻子和弟弟,這是重情重義之舉,在你們這裡卻變成了小人行徑,還是說你們對自己孩子的教導便是教他學會對朋友冷血無情,不管不顧嗎?」
「你們今日可以對友冷漠,對他人的美好品行妄加揣測,非議;在這樣的教導下,即使將來你們兒子當了官,也會對君不忠,對民不義!」
黃梨花說到這的時候身子顫抖,滿臉的憤懣,既然他們這樣讓林深在學堂抬不起頭,要讓林深的未來有德行上的污點,那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縣令挑了挑眉,也沒打斷,任其繼續;
正如黃梨花所想,陳昊父母聽到這話驚訝地張大了嘴,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就扯上了對君,對民的事情,
陳昊將來可是要科考的,若是今日這事被這般定性,那將來哪裡還有仕途可走!
陳昊父親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是個難纏的主,雖然心有不甘,卻識時務,朝著大堂跪下,說道:
「縣令大人,此事皆因我妒忌而起,我經營鋪子幾十年,才堪堪做了三四家鋪子,而黃梨花才沒兩年時間便有了我好幾年才有的積累,一時不滿,便口不擇言,罪都在我,不在小兒;
至於剛才說到的那位兄台,是我心思狹隘,誤會了;我經常教導陳昊要尊師愛友,尊君重道,他斷不會做那等背信棄義之事」
陳昊聽到這話,卻獃獃地看向跪在地上磕頭的父親,無助地呢喃道:
「父親。。。」
此事到這裡也接近了尾聲,縣令拍了拍木板子,對著底下的人宣告審判結果:
「。。。。因此,此案了結,因被告人陳年主動認罪,現罰五十板子,賠償黃梨花白銀千兩,即刻執行」
陳昊見父親被拖下去執行杖罰,啜泣不已,陳年聽到判決卻安心了,沒有涉及到陳昊的名字,將來一切便還有機會,只是想到要挨板子,損失千兩白銀便心痛不已!
「多謝大人秉公處理」
黃梨花道謝后,對縣令繼續說道:
「大人,那賠償款直接捐給陝地的慈善堂吧」
剛準備下去的縣令聽到這話,抬眼看了下黃梨花,審視了一番,而後回道:
「好」
外頭的人群聽到判決的結果,歡呼雀躍,一些男子不屑地漬了幾聲,而後在聽到黃梨花說要將千兩白銀都捐給慈善堂的時候,都紛紛閉口了;
畢竟他們可沒那麼大方,千兩銀子就這麼白白捐走了。
陳一暉想要上前扶起黃梨花,被父親一個眼神警告,他躊躇了一會,看黃梨花還是無法起身,便跨步上前,還沒碰到人,林深便沖了過來,將黃梨花直接抱起:
「嫂嫂,我帶你回去」
黃梨花一下天旋地轉便來到了林深的懷中,他現在力氣又大,還比她高,她因為屁股太痛,蜷縮在他懷裡,有些虛弱說道:
「你今日怎麼也來了」
「你這事兒整個陝地都知道了,怎麼還不准我來?」
「不是,我主要怕你覺得丟人,畢竟你是讀書人,總不能來這聽那些不入耳的話」
黃梨花想到今日在公堂上講話那般直接,若是知道林深也來了,她肯定會再委婉一些的,一時竟還有些懊惱;
林深察覺她的心思,寬慰道:
「不必覺得懊惱,今日嫂嫂讓我學到了在書里永遠學不到的東西」
「什麼東西?」
「保密」林深翹著嘴角輕聲說道;
「哎,你長大了,對嫂嫂都有秘密了」
黃梨花假裝自怨自艾,林深只是笑著也不反駁,餘光掃到白虎和藍興;
他們二人感受到林深的視線的時候,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
「你們怎麼出來的?」
他們兩家的長輩應該不會同意他們來這裡做人證的,林深上下打量了眼他們身上的泥土,雖然猜了個大概,還是問了一嘴;
白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憨笑回道:
「我家後院有個狗洞,剛好夠我鑽出來」
白虎會做這事林深不奇怪,只是。。。他看了眼藍興,對方收到視線后,輕咳了一下,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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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還沒個狗洞了?」
林深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抱著黃梨花的手緊了緊,輕輕說了句:
「謝謝」
白虎和藍興聽到這話,驚訝地一下抬起了低著的頭,呆了一會,兩人都笑了。
陳一暉看著他們視若無睹地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在旁邊,他將伸出去的手緩緩收回,似乎每一次都會慢上一步;
「你給我過來!」
一聲冰冷的怒吼聲從前方傳來,陳一暉抬眼,瞳孔瑟縮了下,是他的父親。
他隨著父親來到縣衙後院,看到石桌上放著鞭子,他知曉今日又免不了一頓了;
「你同那黃梨花什麼關係?」
縣令拿著鞭子,扭了扭脖子,冷冷問道;
「就是她在公堂上講的那樣」
「我有沒有說過離林家遠一點?」
「但林曇是我多年好友,我不可能置其不顧」
陳一暉回答完,便自覺轉身將後背現出,但身後卻沒有再傳來聲音;
許久之後,那本該落下的鞭子卻沒有落下,他轉頭看去,對方卻沉重地嘆了口氣,將鞭子收了起來,說道:
「今日那黃梨花也算將你這件事說得在理,鞭罰就免了,但是之後離那黃梨花遠一點,若再像今日這般被人當堂質問,你知道後果」
「是,多謝父親」
陳一暉低頭恭送父親離開,抬眼眼裡便恢復了清冷。
此時的林家;
「你把葯放下,我來塗」
黃梨花看著林深就要上手的樣子,滿臉通紅;
「我閉著眼,被打的位置嫂嫂塗不到的」
林深站在床邊,手裡隔著布拿著葯,堅持要幫忙上藥;
「林深,你不聽我的話嗎,我自己來!」
「我。。」
「請問有人在嗎?」
外頭一道女聲響起,黃梨花同林深相視一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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