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不由己

「我來東宮找太子哥哥如何，太子哥哥是我表哥，當今皇上是我姑父，皇後娘娘是我姑姑。」蘇婉婉亮出自己高貴的身份。

「那你是？」雲熙看重的是她的身份。

「我……。」蘇婉婉頓時無語。

「小姐不要跟這種蠻夷之人費口舌之爭，有失您的身份。」素顏憤憤地說。

蘇婉婉沒討到便宜，帶著一群人憤然離去。

雲熙也沒了興趣，回到自己「翠竹軒」。

晚飯後，劉治過來臉色陰沉，看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雲熙這才看清劉治，好英俊的一張臉，精緻立體的五官就像精心雕塑出來的，在楚國聽說過他，此人高冷，不合群，處事果斷心狠手辣。

劉治也看到雲熙一張美的讓人無法言語表達的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夢裡？對，就是在夢裡，自己無數次想象自己未來妻子模樣，這不正是按自己要求長的嗎？

二人誰也不說話。

雲熙倒要看看他怎麼替她表妹出氣。

其實劉治走神了，富貴在背後捅了他一下，這才清醒，剛才溫柔的臉龐肉眼可見冰冷起來，「別忘了你的身份，婉婉是本太子的表妹，以後再敢招惹她，本太子不會顧及你是女子。」

雲熙哪裡受過這種氣，明明是她招惹的自己，懶得跟他解釋，「那就管好你的表妹，送客。」

言語不多，卻是對劉治極其不尊重，冰冷的臉更加陰沉，「這可是東宮，這裡一草一木都是本太子的，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寧國皇帝讓我留宿東宮，你又把我安排在這，這裡一切就是我的，夜以深，別讓人留下任何可談話柄。」雲熙冷冷地說著。

楚國上下除了父王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沒想到她敢如此不敬重自己，上前一把抓住雲熙的手腕，狠狠地怒視著，「把柄，既然父王把你丟到這裡，你就是我的人，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靈兒剛要上前護住主子，被富貴一把抓住，推給身後的兩名小太監，把靈兒控制住。

手腕被抓得生痛，感覺骨頭都要碎了，眼淚生生掉下來，不是雲熙怕了，是太痛了，一下沒忍住。

劉治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手上的力度也輕了很多，「怎麼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了？想用眼淚勾引我，即便你長的傾國傾城，本太子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雲熙也就掉了兩滴眼淚，另一隻手推著他，盡量不要他離得自己太近，「就你長的跟癩蛤蟆一樣，本公主半拉眼角都瞧不上你。」

富貴嚇得一哆嗦，竟敢說太子是癩蛤蟆，完了。

劉治從來沒聽過這話，走到哪裡都是萬千女人的男神，到了她這裡卻成了癩蛤蟆，一把捏住雲熙喉嚨，「你敢對本太子出言不遜。」

雲熙跟他對視，眼神沒有流露一絲害怕。

劉治即便恨她，也不敢殺了她，楚國公主剛來和親便死在寧國，勢必又會引起周邊國家的議論，也許就成了導火索。

寧國表面看來強大，實則傷了元氣，而且現在五國舅手握兵權，並無出戰之意。

劉治鬆開雲熙，打了打褶皺衣服，「我會讓你嘗試生不如死滋味。」說完離去。

富貴擦擦額頭上的汗，看來太子對她有意思，換作第二個女人早就橫屍當場，趕緊追了出去。

靈兒也被兩名小太監一把推倒在地上跑出去。

靈兒摔得不輕手臂擦出血，忍著疼痛站起來扶住雲熙，「公主沒傷到你吧？」

「沒有。」雲熙手腕，脖頸都被扭出手印，看看靈兒手臂，「委屈你了。」

劉治這麼一鬧，可讓蘇婉婉長了膽子，更加張狂起來，讓素顏去吩咐廚房不準給「翠竹軒」送飯。

三日水米不沾牙，餓的兩人眼睛發藍，在這樣下去二人會被餓死。

靈兒去廚房要吃的，挨了管事的一頓揍，鼻青臉腫的回來。

「太欺負人，我去找他們去。」雲熙看到靈兒傷成這樣，怒火中燒。

「公主，奴婢受點氣沒什麼，可是沒拿來食物，奴婢沒用。」靈兒眼淚止不住掉下來。

雲熙拿來藥箱給她擦拭傷口，「天無絕人之路，我來想辦法。」哪有什麼辦法，劉治想餓死自己，絕不會讓自己找到一點食物。

到了深夜，二人餓的誰也睡不著，拿水充饑越喝越餓。

「咚」一聲打破深夜的寂靜，嚇了二人一跳。

「有刺客。」靈兒從地上一個翻身到床邊護住雲熙，剛想大喊，被雲熙制止住。

過了一會沒動靜。

雲熙聽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掉下來，從床上下來去外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主別去。」靈兒擔心她安全。

雲熙果斷地走出去，外面漆黑一片，門口有個包袱。

靈兒撿起來，二人把房門關住，打開包袱一看，香氣撲鼻而來，燒雞，燒餅，糕點，都是雲熙愛吃的糕點。

二人這才清楚剛才來人是一刀。

靈兒趕緊把食物遞給雲熙，二人狼吞虎咽，吃的肚子撐了這才停止。

食物的困難解決了。

蘇婉婉算了一下日子，臉上露出得意笑容，「翠竹軒」那位肯定餓死了，「素顏去收屍去。」

素顏一笑，施禮道：「是小姐。」帶著幾個兩名侍女，到了「翠竹軒」門口有些害怕，聽說餓死的相貌十分猙獰，對身後的兩人說：「你們進去看看。」

二人也害怕，迫於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調去服侍雲熙的侍女，僕人早就被蘇婉婉撤走了。

打開門正好和靈兒撞了一個正面，一個推門，一個開門。

「鬼。」嚇得兩名侍女癱軟在地，素顏轉身就跑，無奈兩條腿不聽使喚，一下摔倒在地，一個狗啃屎磕掉兩門牙。

靈兒看到這情形，本想大笑，可經過嚴訓的她，只是嘴角上揚，「你們才是鬼，惡鬼。」

素顏看靈兒有影子，看她臉色紅潤，根本不像挨餓的樣子，難道有神仙助她們，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不可能，誰在給他們偷送食物？」蘇婉婉厲聲呵斥。太子這些時日不在東宮，自己說下去的事，沒人敢違抗，外人根本進不了東宮，難道真有神仙幫助他們？

雲熙你絕對不能待在東宮，你那麼對待太子哥哥，他都沒有除死你，看來男人都喜歡美貌的女人。

蘇婉婉恨雲熙，恨她出現，為什麼不殉國，而千里迢迢來到這裡。

「小姐，太子回來了。」素顏跑進來通報。

蘇婉婉趕緊整理一下妝容，「我這樣可以嗎？」

「漂亮。」素顏多少帶有拍馬屁。

二人趕緊出去迎接，在二道院落遇到回宮的劉治，「太子哥哥，您回來了。」

劉治臉帶倦容，很是疲憊，「我很累，你去玩吧。」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朝寢室方向走去。

蘇婉婉看著他背影，原來在他心裡，自己只會玩。

劉治回到寢室，並沒有睡覺，不除去蘇烈，寧國就要落入他手，去錦州鎮壓土匪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己身為太子竟然調不動當地護城軍，而蘇烈一聲令下全軍出擊。

不能在拖了，可是想不到好辦法，眼下只犧牲自己娶了蘇婉婉，來牽制蘇烈，她身為太子卻不能做自己想娶的女人，想到這裡拳頭不由重重擊在桌子上。

富貴早就看出他的心思，這次去錦州，太子確實受了委屈。「太子，先吃些東西吧。」

「告訴蘇婉婉，我想吃她做的糖醋鯉魚。」劉治說出這話下了很大決心。

富貴無奈的輕嘆，轉身出去。

不一會功夫，蘇婉婉帶著食盒進來，素顏把菜端出來。

「太子哥哥，這都是你愛吃的，糖醋鯉魚剛剛出鍋，你趁熱吃。」蘇婉婉使眼色讓屋裡人都退出去。

劉治覺得全身不自在。

蘇婉婉夾菜給他，故意靠近身體與他接觸，「太子哥哥，這是上等花雕，喝點可以緩解疲勞。」

劉治端起酒一口悶了。

蘇婉婉剛開始只是試探性靠近，看劉治沒有反對，越發膽大，來到劉治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太子哥哥，我剛學了一套按摩，給太子哥哥解解乏。」說著輕輕按起來。

劉治心裡莫名的反感，一把推開她，劉治是練武之人，這一推一下把蘇婉婉推到兩米之外，被椅子擋住這才沒摔倒。

劉治不敢得罪她，趕緊起身扶住她，「對不起，我心裡有事，你先下去吧。」

蘇婉婉被剛才嚇壞了，更多的是看得出劉治根本對自己沒感覺，委屈的眼淚掉下來。

劉治只能惺惺作態，給她擦去眼淚，「碗妹妹，哥哥也是為你好，等到新婚之夜我在要你。」

蘇婉婉聽著心裡多少有些安慰，「只要太子哥哥心裡有我就夠了。」

「我過些日子就去找父王，請求他給我們賜婚。」劉治咬著后槽牙說的。

蘇婉婉破涕為笑，主動獻上一個香吻，劉治沒有躲避，她這才高興地走出房間。

劉治為自己的無能握的拳頭「咯咯」之響。

押解回京的主要匪首明日將要處斬，監斬官太子，副監斬蘇烈，斬台設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方。

以前這裡是戲台，每年正月十五唱戲三天，老百姓全都來這裡看大戲。

這次斬令人聞風喪膽匪首，有人說他是紅毛羅剎，有人說他三頭六臂，更有人說他是瘟神。

此人便是江湖大名鼎鼎的佛頂珠。誰也不知他真名叫什麼，只因他頭頂長了一個大肉瘤，走路一顫一顫的，人送外號佛頂珠。

他三歲時父母都死了，吃百家飯長大，在壞孩子群里混，手黑讓他很快成了這孩子王，小時候偷雞摸狗，大街上偷錢包，明搶街上食物，想吃什麼拿起來就跑。

官府也抓起來關進牢房幾次，也無人認領，牢房也沒錢管他一日三餐，後來有人報案也就不管了。

越來越膽大，從小偷小摸，到入室搶劫，為了壯大自己隊伍，逼迫好人下水，也有自願加入的，後來佔山為王，人馬發展到五千人，

錦州官府一看佛頂珠成了氣候了，開始聯合當地護衛軍鎮壓，三次剿匪都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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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頂珠佔地理優勢大獲全勝，擄獲了人馬，兵器，反而更讓他壯大了隊伍，每次下山打食，燒殺搶掠，走到哪裡，哪裡寸草不剩。

錦州知府看瞞不住了，只好上報朝廷，皇帝這才派太子劉治前去鎮壓。

短短一個月把錦州最大的匪首拿下，這蘇烈，劉治同坐監斬台，蘇烈上垂首而坐，嘴撇的跟八萬一樣。

他從心裡不懼怕劉治，居功自傲，我蘇家為你們劉家賣命，父親，三個兄長全都戰死沙場，你們劉家毫髮無損，劉治你小屁孩一個，老子看你長大的，我可是你親娘舅，你小子敢在我這裡耍主子，老子隨時要了你的小命。

他卻忘了，皇家威嚴不可觸犯。

劉治心中早就起了殺心，表面鎮定自若，對蘇烈恭恭敬敬。

場外人山人海，都來觀看這個臭名昭著的佛頂珠。

法場有三聲追魂炮。第一聲是送信炮，犯人的親屬朋友祭奠法場，場下一點動靜也沒有，佛頂珠沒有了親人，其餘都是狐朋狗友，知道佛頂珠被抓，都跑了，誰敢過來祭奠他。

佛頂珠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眼睛朝下一看，人如螞蟻一般，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親人，心裡難免有些酸楚。

隨之第二聲追魂炮，閑雜人等離場到一邊兒待著去。

佛頂珠心裡慌了，看來自己真要死了，身體發抖，眼神發出驚怕。

蘇烈見此情況，對控制佛頂珠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會意，架起佛頂珠朝檯子上走去。

此時佛頂珠清醒過來，剛要說話，一旁一個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抹布一下塞進佛頂珠的嘴裡，佛頂珠反抗了幾下，便沒了力氣，只有眼神發出垂死的掙扎，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第三聲炮響，人頭落地。

劉治剛要制止，人已經沒了，怒視了蘇烈一眼。

蘇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一切已成定局，站起來大搖大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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