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當然，你這問的什麼話」
「那為什麼這兩年你都不聯繫我？發消息也不回，明明大家都在同一個城市，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解釋，就沒把我李哲當兄弟！」李哲的言語突然銳利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阿哲，你喝醉了」楊玥見狀連忙攙扶著他，將一杯水遞了過去。
「我沒醉，我就想問問，你這兩年到底去了哪」
聽李哲這樣說，我明白他心中是有些怨氣的，只不過這些話在清醒的時候不敢直說，畢竟我們當年關係真的十分要好，不管是楊玥還是王璐，這一批大學同學都知道。
聽他問出這句話，我也不做隱瞞道「我一直在武漢，現在算是個無業游民吧」
「什麼情況？」李哲眉頭一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不願意回來唄，也怪我自作自受，家裡也容不下我」說完這句話，我心中憋得慌，隨手掏出一支煙點上。
熟悉的氣味入口，我又繼續道「其實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些消息，我和王璐分手了，她現在是我弟媳」
「什麼？王璐的老公是你弟弟？」楊玥顯的十分震驚，以至於和我確認好幾次，這才相信我說的話。
「是啊，兩年前她突然失蹤，我當時還問過你們，可惜沒有任何消息，再次見面是半年後，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我弟弟女朋友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跟任何人聯繫，我不希望她知道我的行蹤」說完這些，我的身體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在椅子上徹底癱軟下來。
「真是太過分了！虧我跟她還是這麼多年的好姐妹，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楊玥有些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昨天我還去參加她的婚禮，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我打電話去問問」
「不必，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你電話打過去，也無法改變結果，反而會讓我更尷尬，咱們順其自然吧」見楊玥拿出電話，我立刻起身阻止道。
「那你就不想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
「說實話，當初那半年很想，真的很想，我幻想過無數種可能，幻想過她是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我，可當我看到她在我弟弟身邊那一刻，這種想法就再也沒出現過」
「雲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事...」李哲面露尷尬，他的酒似乎一瞬間就醒了，或許他壓根就沒醉，只是想藉此機會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沒事，只要你別怪我這兩年沒聯繫你，等到武漢了，我請你們吃飯」
「好，咱兄弟不說這些糟心事，今天只喝酒！」
…
我和李哲從白天喝到黑夜，意識再次清醒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半，因為九點要去見王璐，所以我提前半個小時定好鬧鐘，這麼多年來，這個習慣我一直保持著。
宜昌的夜晚十分繁華，不管是人滿為患的小吃街，還是燈火通明的磨基山，以及沿江大道旁散步的人群，都彰顯出這裡的平靜祥和，而我和王璐約定的見面地點，就在江邊的「濱江公園」。
以前心情不好時，我經常會來這邊，獨自消化那些負面情緒，記得大四暑假前，我準備帶著王璐回家，可還沒進家門，就被父親打電話訓斥，說我還沒工作，就想帶女朋友回家，簡直不成體統，後來只能不了了之。
當初我也是這樣在江邊坐下，王璐安靜待在一旁，扒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抱歉，讓你失望了」
「其實我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梁雲，你說我們以後會結婚嗎？」
「當然，結婚以後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為什麼不是女兒？」
「生女兒還得防止她早戀，還是兒子省心」
「哼，防的就是你這種人！」
昔日的歡聲笑語不斷在我腦海浮現，曾經的許多記憶，猶如一塊塊碎片，拼湊出我的青春，以及遺憾。
就在我思緒飄蕩時，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我轉頭望去，只見一道倩影立於黑暗中。
「梁雲，是你嗎？」倩影向前一步，路燈的光線映照出她的面容，仔細看去，來人赫然便是王璐。
「你來了」我見到來人，好不容易平靜的內心再度泛起一陣波瀾。
「嗯，我來了」
王璐也在江邊的礁石坐下，隨即從口袋掏出一盒女士香煙，熟練點燃。
「呼...」
「我記得你不會抽煙」
「人總是會變的，我抽煙也有段時間了」王璐再度深吸一口。
我沒有搭話，我們就這樣相鄰而坐，清風徐來，我彷彿聞到她身上那股清香，而在這朦朧月色中，王璐的身影開始變的模糊，哪怕相隔很近，卻依然有這種感覺。
「我打算回武漢，明早就出發」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氛圍，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留下來吧，我讓阿斌幫你找份好工作」
「我如今還不夠慘嗎？留下來看你們有多恩愛？還是看我那弟弟有多成功？」聽著她那輕描淡寫的話語，我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的爆發了。
「阿雲，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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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生氣，或許是情緒積壓太久，需要找個地方發泄，亦或者是對王璐的愛而不得，讓我有些因愛生恨。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不快樂」
「你既然知道我不快樂，為什麼走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為什麼還要給我打電話？甚至現在還要約我見面」
「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說原因還重要嗎？你就當是我辜負了你，這張卡里有二十萬，你拿著吧」王璐語氣平淡的從包里拿出銀行卡，遞到我面前。
「王璐，你到底什麼意思？五年的感情你就用錢來打發我？」直到這一刻，我開始自我懷疑，懷疑自己到底愛上了怎樣一個人，我在她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曾經的海誓山盟就像是一場笑話，而她身上的模糊感，就是我們漸行漸遠的最好證據。
「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把這錢交給你，這是梁斌的意思，他不希望你過的不好」
「梁斌！又是梁斌！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同情，這個錢我不會收，以後也不會在回這個家，你們好好生活吧。
說完這些，我沒有再繼續待下去，我必須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王璐表情依然淡漠，沒有挽留也沒有說話，她站起身背對著我，站在那盞昏暗的燈光下。
「走了，你的電話我拉黑了，以後有什麼事讓梁斌打給我吧，我會接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