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九百年後的開封（1）

二○一一年秋天，我造訪了開封。***開封是《清明上河圖》的舞台，不能不去看看。

從大學時代起，我多次到中國自助旅行，出了社會以後也因為留學或出差到過中國多次。省會級的城市大多去過，就是沒去過開封。我想，不去開封的理由其實就是交通不便。

過去位居水上交通要道的開封，已經沒有這項優勢。現在中國主要的交通方式是靠鐵路網，開封位於末端，位置不佳。從北京、上海前往的話，必須先到鄭州換車。

這次我是搭飛機到開封，從日本先飛到北京，換國內航線到鄭州附近的新鄭機場，再從新鄭機場搭一個半小時的計程車。清早從日本出，抵達開封的「開封賓館」已經天黑了。

開封名產是夜市的小吃。這或許是從宋代以來的外食產業傳統，電燈泡照得通亮的街道上，到處都有小攤，擺着桌子，開封市民在此大快朵頤。

我選了一家攤販，點了開封名產灌湯包和肚肺湯。覺得大概應該是二十元人民幣的小吃，看我是外國人要我付八十元，於是和老闆吵了起來。最後鄰桌的人幫忙講話，價格降到二十五元。

《清明上河圖》描繪的北宋時代，迄今在開封仍留存的建築物僅有兩處。一個是「鐵塔」，一個是「繁塔」。兩個都是瘦長高塔形的建築。

「鐵塔」建於一○四九年，八角十三層，現在的高度是五十五米。一九六一年被指定為國家重點保護文物，周邊是「鐵塔公園」，整理得很好，也有不少觀光客。公園內的道路立着巨大的石碑「天下第一塔」，塔的前面有解說，「在歷史上遭受到暴風、大雨、地震、水患等自然災害，仍屹立不倒，顯示我國勞動人民在高層建築上的卓越創造性，這是珍貴的文化遺產」。

我也到了「繁塔」。這裏位於開封市東南方兩公里處，連計程車司機都不知道。到了現場，現是在雜草叢生的高台上。高台這一帶姓「繁」的人不少，因此被稱為「繁塔」。原來是二百四十米高，但是因為遭到雷擊折斷，現在只有三十六米高。

據說兩個塔的基部，都埋在地底下數十米深。

根據開封博物館的調查，北宋的「開封」被洪水淹沒，到了明代建成「汴梁」。而這個「汴梁」又被洪水淹沒，建成今日的「開封」。探勘調查現這裏有多層結構的都市遺址。

其中，都市規模範圍最大的就是北宋。

《清明上河圖》的記憶全都沉睡在開封的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