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權力階級崇尚粗食(1)

2.權力階級崇尚粗食(1)

這裏要談談北宋時代的社會飲食觀。***

中國社會無論貧富貴賤,對於「吃」極度重視。成功人士用奢華的飲食來證明自己的成就,也是事實。然而,北宋時期對於過去崇拜美食的風潮,開始思索辯證,士大夫階層反而以質樸的飲食為主流。

中國飲食研究第一人王仁湘,在《飲食與中國文化》一書中,對於宋代飲食指出:「形成普遍崇尚質樸飲食的社會風潮,前所未聞。尤其是士大夫階層,以淡泊、質樸、高雅為標準態度。」

與北宋《清明上河圖》大約處在同一時期的,有大名人蘇軾。他是官員,也是擅長詩文書畫的文人,同時是在日本知名度最高的中國歷史人物之一。

蘇東坡是美食家,自稱「老饕」,至今中文也仍使用這個說法。他留下《老饕賦》等作品,也是「東坡肉」的明人,在料理史上留名。(「東坡肉」的日文是「豚の煮」。)

蘇軾不是奢華的美食家,他比較偏好使用便宜的食材加上美味的烹煮方法。「東坡肉」就是使用便宜的三層肉,蘇軾《豬肉頌》如此描述:

黃州好豬肉,價錢如泥土。

貴人不肯吃,貧人不解煮。

慢着火,少著水。

火候足時它自美。

後來,他又把注意力從肉食轉向蔬菜,強調養生的重要。在《送喬仝寄賀君》中,勸誡人勿奢侈:

狂吟醉舞知無益,

粟米藜羹間養神。

意思是熱衷於飲食,只是知道毫無助益,應以粟米蔬菜湯養生。

晚年蘇軾的飲食基本原則是「已飢方食,未飽先止,散步逍遙,務令腹空」。他規定每餐只喝一杯酒,吃一碗肉,有客人來,也只出三道菜。

與蘇軾齊名的北宋名人司馬光,在日本也頗負盛名。司馬光是史學家,編纂有《資治通鑒》,在哲宗時擔任宰相,也是以質樸簡約為守則之人。

司馬光在自家招募學者講書,偶爾會以酒食犒賞。原則上是「一杯、一飯、一面、一肉、一菜」而已,對於接待自己的場合,也以同樣的標準要求對方。出身山西鄉下的司馬光回鄉祭祖,曾留下一段佳話:鄉里的老人用土器,只裝了粟米飯和蔬菜款待,他卻覺得比肉類更為美味,就像吃到牛肉、羊肉、豬肉般的欣喜。

另一方面,《水滸傳》記錄着與這些文人完全不同的飲食觀。《水滸傳》是一部英雄傳奇,沒有記錄菜肴或烹飪方法,但是英雄豪傑的食量驚人。

當然小說多少有比較誇張之處,魯智深、史進、宋江等人豪邁大快朵頤的對象,都是肉食,大概是現代成年男子好幾人份的食量。士大夫的那套「粗食」取向,看來並沒有普及於一般社會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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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一樣的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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