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朽與神明的賜福
樂言的眼睛已經徹底閉上，似乎因為缺氧而暈厥了過去。
豐饒民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注意到這點之後手鬆開，任樂言自然掉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響。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豐饒民想著，又仔細看了看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樂言。
觀察了片刻，確定是真正完全暈倒之後，豐饒民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準備收工。
豐饒民很隨意的揮揮手，金色的植物開始緩慢冒出頭，把趴在地上的樂言捆了個結實。
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它轉過身去，金色的植物按照要求，開始嘗試拖拽樂言。
卻沒想到，拖不動。
作為其主的豐饒民，也很快意識到了，原本準備向前走的步伐止住，身子和腦袋又轉了回來。
豐饒民又開始接近樂言了，想看看這小子啥情況，怎麼拖不動。
合著看起來個子不大，體重卻超標是吧？
變化幾乎是在瞬息之間發生。
豐饒民才剛靠近樂言沒有多久，原本纏繞在樂言身上的金色植物突然全都枯萎，化作灰燼。
「……！？」
它還沒來得及驚訝，原本昏厥的樂言手指微顫。
他緩慢的，從地上用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腦袋依舊是低著的狀態，黑色的頭髮掩蓋住他的臉。
「嗯？」豐饒民面露疑惑。
「居然沒有完全暈過去？」
被掐了那麼久，一般來說，很多人都會因為無法呼吸而陷入缺氧性昏迷。
最少，高低也得昏個幾個小時吧。
這小子別說幾個小時了，也就才暈了幾分鐘？？
這什麼身體素質。
而且，剛剛為什麼金色植物會莫名的枯萎？太奇怪了。
豐饒民在心裡嘀咕著，樂言卻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反應。
它眼睛微眯，居高臨下望著一動不動的樂言。
「不管你想再怎麼掙扎，那都是無用的。」豐饒民宣告著事實。
但樂言沒有回話。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豐饒民:「……？」
怎麼回事，難不成其實並沒有清醒？
只是莫名的身體反應？
這種想法沒有持續多久，下一刻，樂言突然開口了。
「你身上的那個鱗片，並不是本來就有的吧？」
語氣平淡，還透露著冷意。
聽見這話，豐饒民下意識摸了摸臉上那幾片與整張臉相比，顯得突兀的鱗片。
沒有人比它更清楚，為什麼臉上會有這個東西。
確實如樂言所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豐饒民臉上確實沒有這個東西。
那幾片鱗片，是它從那些被他們所抓住，抽幹了血液和龍髓，早已死亡的持明族身上獲得的。
雖是流著龍血，但持明族從誕生之時就為人形。
在他們人形的身體上，在某些地方總會顯示著他們還作為龍裔的證據。
那細微的鱗片分佈在身體上，雖然少，但依舊存在。
豐饒民挑了挑眉:「是又怎麼樣？」
說完，它的視線倒是一直沒有離開面前的黑髮少年。
「……」樂言又陷入了沉默。
他緊閉著雙眼，從身體的各處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猛的深呼吸了幾口，嘗試調整自己的狀態，在豐饒民直直的目光下，將頭抬了起來。
「——！？」
瞬間，豐饒民的臉色驟變。
面前人原本湛藍色的瞳孔，不知為何邊緣染上了一絲金，兩種色調互相交融，顯得明亮無比。
原本應與常人別無一二的雙眼，竟變成了如野獸般的豎瞳。
……什麼情況？
那雙眼睛，正直直的看著豐饒民，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就好像並不是被一個人所注視。
反而是被某種野獸給盯上了一樣。
豐饒民腳步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但又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迅速止住。
開玩笑，它竟然被一個看著年齡不大的持明族給嚇到了。
不過樂言這詭異的變化，也引起了它的好奇。
「你的這雙眼睛，變得更漂亮了啊。」
原本那雙眼睛就藍的徹底，很是清澈，現在更加，多了一圈金色作為點綴，顯得越發的漂亮。
宛如閃耀的寶石一般，能在黑夜中也也散發著光亮。
「那你想要嗎？」
這是樂言詢問豐饒民的聲音。
這句話倒是換來了豐饒民略帶詫異的眼神，而樂言卻並沒有理會。
他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但是。」
黑髮少年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綻開笑容，宛如冬日初現的暖陽，笑的無比燦爛。
「那可不行啊。」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沉重的壓迫感襲來，豐饒民瞳孔一縮。
*
與此同時。
丹楓站立在金色的水流之上。
原本應是作為針對道具所出現的水流，卻在這位飲月君的手下表現出了無比的順從。
那個妄想襲擊並且把他拿下的異形，經過激烈的對戰，早已經被丹楓給壓制，幾乎瀕臨死亡。
他們對這位飲月君的力量估摸錯了。
即使經過了不斷的傳承、即使經過了不斷的輪迴。
那強大的力量卻不會因此而感到磨損。
傳承了龍尊力量的丹楓，可並不是簡簡單單隻靠一個人和針對性的場地還有道具，就可以擺定的存在。
估摸著是想把豐饒孽物拎給雲騎進行拷問，問他們怎麼混進來的，丹楓並沒有下死手。
雖然這位豐饒孽物準備的東西確實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擾，但那也只是困擾。
丹楓也從那人的身上找出了能解開陣法的關鍵道具，那似乎，並不完整。
他眼睛微眯，想到了來這裡之前的另一扇門。
估計那邊也藏著能破陣的另一半。
隨後他又想到了樂言，這個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的持明同族。
這孩子看著實在有些呆呆傻傻，不會他走了之後遇到什麼事吧？
丹楓沒有在這裡多停留，直接開始尋找離開這個空間的方法。
沒過多久，他找到了陣法中的空隙。
似乎這個空隙遲早被預留好，直直的連向另一個空間。
既然都找到了，丹楓直接走了過去。
伴隨著一陣虛幻的光影和漩渦，丹楓的腳尖落到了地面之上。
他從原本的封閉空間，來到了另一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空間。
才剛到達此處，濃烈的血腥味讓丹楓幾乎是眉頭一皺。
這血腥味濃的讓他感覺有些不妙，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向前看去。
結果，才剛抬眼——
丹楓就完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