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風雨前的寧靜
也許，是各個擊破吧，只是不知其餘三家，為何還同意一起出手。
是陛下的手段太過高明，還是那三家有了不得不臣服的恐懼，又或者，陛下給了更好的利益？
他一小小城主，有時候感覺自己掌控了一方天地，然而現在，又感覺太過無力。
將信件焚毀，灰塵揉碎，又親自尋來清水，將灰燼稀釋。
做完這些，王崇明才停下身形。
他突然間感覺有些累。
雖然好像期待已久的結局就快來臨，但是他的心中卻沒有多少歡喜，而是莫名的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安。
好像，是害怕有朝一日，這樣的情形會在自己身上重演。
又像是，這次行動不會讓陛下的計劃成功，而是會帶著自己這群人，走向毀滅。
就感覺很怪。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這不安為何會隱隱升起。
一個強大的國家機器，按道理說對付一個家族，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想起昨夜以為會再次返回的黑衣人，他的心中突然又沒了底。
那人，必定在四境之上，而且，是劍武雙修，或者，還是個武夫？
他不知道，但這樣一個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反抗的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了。
他不相信那黑衣人會是個善人，到了那商家輕鬆拿到東西轉身就走。
他也不相信商家如此服軟，黑衣人一上門就將他所需的東西雙手奉上。
既然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那，為什麼啥動靜都沒有傳出？
人，可以強大到什麼地步，一般來說，好像即便是四境初期，遇到大魏這樣的國家機器，也會折戟，但是，如果比這更高呢？
或者，擁有著一些更加恐怖的東西。
他知道商家有一鎮族之寶叫聚寶盆，但沒探聽出來有什麼功用。
但不久前楊重拜訪商家，曾帶回來一個讓他心動的消息，那聚寶盆有盛放東西的功用，那是商家給的回復，說其老祖用聚寶盆從妖獸山脈拘回一鐵甲龍犀。
那，商家此寶是不是有空間功能！
關於空間，傳聞要五境之上才能觸摸，若是商家此寶真有此功效，那黑衣人會不會是一不小心就被拘拿進去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沒有頭緒。
王崇明揉了揉臉，收回心神。
「安排人，將其厚葬了吧！」
他嘆息一聲，對著許焱開口。
許焱應了一聲，轉身安排去了。
影子是陪伴他多年的人，其心忠誠，給自己辦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未曾想最後成了儆猴的雞。
無奈苦笑，想不明白就不想吧，這艘船，是無論如何下不去了。
商家能不能抵擋國家機器他不知道，他自己絕對、不可能抵擋得了。
別說國家，就單單那橫樑上蹲著的李淳，真的要屠自己滿門就能輕易屠自己滿門。
突然間有些心灰意冷，都說武道世界強者為尊，自己已經混到了三境中期，還成了一城之主，最終，還是無法擺脫被人視為豬狗的身份。
……
商家側院。
自商庭斌醒轉，他的家裡變得每天都熱鬧非凡。
有家主安排來的慰問，也有其他走得相近之人的探視。
其家人也終日喜笑顏開，歡喜招待客人，陪他聊天打趣，整個小院充滿了陽光，再也沒有從前的陰鬱。
商庭斌的身體也肉眼可見的一天天好了起來。
外傷早已恢復，內傷，也正快速好轉。
這兩天，他已能下床來，在院中施展一下拳腳。
雖然妻子和母親都勸他好好休息，但他還是閑不住。
自那日拚死遞出一拳后，醒過來的他心中有了諸多念頭。
雖然身體受傷頗重，但不破不立，關於未來，他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商家子弟，三境后修的都是大日烈陽功，走鍊氣士之路。
但那日看了陸天霸的拳法，還有當時自己一往無前的勇氣，他的心裡，有了一條和家族子弟不同的路。
可惜無緣得見老祖，若是有機會見到，他還是想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
武道一途，商庭斌覺得沒必要分得這麼清楚，若自己三境不走鍊氣士之路，而是專註肉身之力，難道想學學那大日烈陽功，家族會不准許？
……
後院之中，亦有一小男孩和從前有了些許不同。
就像前幾天晚上，有一次明顯又有了噩夢，但是，他一聲不吭，即便在夢中也閉緊嘴唇，一句話也沒胡亂出口。
婦人坐在床邊，看著牙齒咬得咯咯響的孩子，她的眼裡，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自那日孩子失而復得，不管魔怔也好，還是出現了什麼特別的原因也罷，但是，她都想明白了許多。
現在，孩子說胡話她不怕了，想要大叫沒問題，娘親陪著你一起叫。
只是從那天開始，自己家元兒好像還是會做噩夢，但不管是夢中還是醒來，他都不再胡言亂語。
最近，她也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看到一些奇怪的建築，還有好多她從未見過的玩具，而夢的主角是自己的元兒，他好像在那玩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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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家後山邊小院，商玄坐在床榻上沒有睜眼。
時間之箭被破解造成的反噬，比他想象中更加嚴重。
原本以為修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但如今月余過去，居然還是無法再發出一箭。
好在商家好像十分安靜，也沒人到這後山來打擾老祖，自己，也就樂得安寧。
不過修鍊的間隙，他突然會想起很多藍星上的事，不知是因為和那商元有了交集，還是自己突然童心大起，有時候自己總會莫名其妙想起過去的很多東西。
比如童年的蹺蹺板、滑滑梯、旋轉木馬，瘋狂過山車。
一開始還比較平緩，像是孩童時代的最愛，後來就逐漸變得刺激。
自過山車開始，大擺鐘，海盜船，還有跳樓機，和摩天輪旋轉……
有時候商玄也比較神往，若是沒有這麼多的紛爭，在這武道世界搞出這些玩意來，不知會不會帶來好生意。
……
榆陽城中，原本風起雲湧，波詭雲譎。
卻在看似暗潮洶湧的狀態里竟意外的又度過一段時間的安穩。
不知是黎明前的寧靜，還是暴風雨前的安寧。
但嗅覺靈敏的小商販，已紛紛外撤。
偌大的榆陽城，突然間少了許多煙火氣。
今日，榆陽城外，一人一劍，自南方而來。
女孩說不上多漂亮，但你也不能說她長得不好看。
中規中矩，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出什麼優點。
但她手裡的長劍，卻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普通的劍柄，普通的鞘，但當少女走過，許多人卻能明顯感覺到那劍鞘中透露出的割裂感。
特別是用劍之人，在見到少女的瞬間，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他們的肌膚都會變得生痛，就好像有無數的劍芒，正蔓延而來，刺在自己的身上。
少女不顧別人異樣的眼神，而是自顧攔住一位老丈，溫聲開口：「老人家，請問商府，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