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勢將至

商家主殿，商天策面色凝重。

他不惜損耗真元，才勉強保住商庭斌的心脈。

至於能否救回，他也不知，救回后，是否還能繼續武道修鍊，也很難說。

短短几天，商耀雲武道前途盡毀，商家有可能興起的黑馬在自己面前飲恨，這讓商天策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幸好，還有那個後輩。

想起商玄，他的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

偌大家族，總有人要為之付出。

自己如此，耀雲如此，這商庭斌，亦是如此。

一個家族的繁衍生息，成長壯大，絕不是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路坦途。

說遠一些，講大一點，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甚至人類的進程，同樣如此。

總要有人要先行，總要有人頂在前面，總要有人去開疆拓土，歷經一代代人的犧牲和付出，才能換來後輩的安穩和幸福。

看了屋中後輩一眼，商天策沉聲開口。

「有些言語早想告知，今日人員較齊，就在此地，和爾等談談吧。」

眾人抱拳，齊聲稱是，都打起精神，濯洗耳目，準備聆聽老祖教誨。

商天策略微思忖，整理了一下思緒，緩聲開口。

「你們或許聽過大勢之爭，我們所在大陸，被稱天元大陸，傳聞大陸有一五境之上強者坐鎮。」

殿中諸人，聞之皆紛紛面露驚容，想必這大勢之說都有耳聞，但未曾想過還真有人能達到這五境之上。

商天策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所以說，這就是我們的孤陋寡聞之處。五境之上還有強者坐鎮，我亦是當年遊歷天下偶然得知，現在想來，此消息有可能為真。」

「老祖，那這天下大勢，又為何說到這五境之上來了？」

商耀珣忍不住問了一聲。

商天策雙手背於身後，在殿里緩緩踱步。

「大家知曉，武道一途，境界和生命有著莫大關係，開脈踏入武道，壽命大概是一百五十歲。武道二境，大約三百之數，而我武道三境，引得你們如此擔心，也是因為時至今日，我已快五百五十歲了。加上中途沖關折損了壽元，因此，我也自知時日無多。」

殿中諸人低頭，無人敢言語。

商天策卻是看得很開，洒脫一笑。

「這世間，又何曾有不死之身，哪，又有什麼不死之人。四境之上，能到一千兩百歲，而五境，也不過區區兩千五百載壽元左右。」

「五境之上，傳聞也就五千年壽元，因此，世間有五千年一個大勢之說。」

「莫非，這天下大勢，就是那五境之上強者化道引起？」

商耀雲還是要見多識廣一些，經過老祖略微一說，心中已想到了大概是怎麼回事。

商天策看了商耀雲一眼，卻是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

眾人好奇，聽老祖所言，明明就是和五境之上有莫大關係嘛，為什麼說是，也不是呢！

商天策看向眾人，「你們可曾想過，這五千年一個大勢，是歷經無數歲月積攢下來的常識，而五境之上的存在，卻非從他出生開始就是五境之上，所以，不能說這天下大勢是那五境之上的存在化道所致。」

商耀明點了點頭，「老祖所言極是，如果一個人剛好卡在五境大限到來前突破到五境之上，那說明他只有差不多兩千五百載壽元，因此不能說下一個天下大勢就會在兩千五百年後發生，所以，這五境之上和天下大勢之說，好像又存在一定的矛盾。」

眾人不解，看向商天策，都想聽聽他的見解。

商天策笑了笑，「耀明說的有道理，因此，有人猜測，這大勢之爭，五千年左右不變，但這五境之上，五千年中傳聞也只有一人，因此有人曾大膽猜測，這天下大勢發生轉變之時，可能是五境之上的另一個契機。」

眾人依舊不解。

商天策轉身看向眾人，「既然有人能達到五境之上，我們暫且將其稱為六境吧，那六境之上呢，是否還有更高的境界？」

眾人面面相覷，聽得雲里霧裡。

商耀平撓了撓頭，「老祖的意思，咱們這個世界還有比五境之上還要厲害的人存在？」

商天策搖了搖頭，「這個，應該是沒有的，傳說這方天地，只能容許一個五境之上存在，但是每一次大勢變局，都會有新的五境之上產生，因此有人猜測，那些從前的五境之上，可能去了某個地方。」

諸人凝眉沉思，還是有些不懂。

商天策也不嫌煩，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按照這種猜測推斷，五千年一個大勢降臨時，我們總以為是天元大陸五境強者的一個契機，但這個所謂大勢，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五境之上的強者引起。就比如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和我們天元大陸隔著一扇厚重的大門，但那個大門平時他們無法撼動。當大勢降臨，門戶鬆動，那五境之上的強者才可以推開門走進去，從而使天元大陸的五境之上位置空缺出來，所以才給我們造成一個這大勢是成就一個新的五境之上的強者這種假象？」

殿中諸人腦海轟鳴，都情不自禁看向商天策。

老祖不愧是老祖，如此見解，端的令人信服。

之前還迷茫的種種，如今聽商天策一一道來，竟突然間有了一種茅塞頓開，原來如此的感覺。

商天策看向眾人，笑著搖了搖頭。

「以上種種，也是我根據傳聞、了解、以及一些蛛絲馬跡做出的推斷，真實情況如何，四境還將我攔在門外呢，不過紙上談兵爾。」

剛剛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覺得那五境之上不過爾爾，然一回頭，才發現輕風拂過，我還是我，所有的壯志豪情，只不過黃粱一夢，這讓商天策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興緻缺缺。

「罷了、罷了，談了這麼多，又能如何，不過這千年大勢，觀今日種種，已有山雨欲來之勢。大勢之爭一起，武道強者，王朝世家，甚至，妖物走獸，三教九流，都可能裹挾其中。我商氏一族，亦不可能置身事外，趁還有些時日，我這殘軀，尚能抵擋一二，你們，也抓緊時間提升自己吧，多一分實力，將來可能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商家諸位長老齊齊抱拳，聲音低沉，但鏗鏘有力。

大勢之爭，對所有人來說是一場人間煉獄，但何嘗又不是一次五千載才一遇的機會？

生逢如此千年難遇的大勢，作為一名志存高遠的男兒，又有誰甘於做那別人的墊腳石。

看到年輕後輩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並沒有被自己的一番話影響到心境，商天策的嘴角才逐漸浮現一抹笑容。

他朝著諸人揮了揮手，「你們，好自為之吧！」

他這一說就忘了一件事，前面擊殺那陸天霸之時，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那傢伙的身體中逃逸。

但是商玄好像動了，他能覺察到原本潛伏在自己附近的虛空中人影曾消失一瞬，然後又返回。

他得去問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