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人是魔鬼嗎?

第18章 這個人是魔鬼嗎?

紀茹跟著紀九回到她們住的小院,有嬤嬤在指揮人幹活。

陳氏所謂的早有安排,就是臨時讓人來清理。

「七姐姐,南廂房確實早就騰出來,也收拾過了,這是又新添了些物件……」

紀九想喊紀茹先去她那裡坐坐,見她不搭話,只好強行解釋。

紀茹點點頭,沒說話也沒動,就杵在那裡。

那忙活著的嬤嬤硬撐了一下,還是暗啐一口,覥著臉過來見了禮。

「何嬤嬤是吧?有勞你著人打盆水來。」紀茹淡淡打斷她的廢話。

她臉上、手上的血雖然用帕子擦過了,但自己能聞到一鼻子血腥氣。

何嬤嬤連忙指了一個小丫環去打水。

等水打來,倒沒用紀茹吩咐,沒得到話不敢離開的何嬤嬤,看出紀茹就打算在院子中間用水,便又喊住一個在掃地的丫環去搬凳來。

水放好,紀茹伸手勾了點水,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還以為會打了一盆冷水呢,不想竟是溫的。

她手伸進水裡,細細的搓洗,慢條斯理的……

身邊站著的除了何嬤嬤,還有紀九,倆人心裡莫名都有些煩躁,但很快,卻被膽寒取代。

紀九更是一點點瞪大了眼。

原本只有微微變了顏色的水,在紀茹掏出手帕丟進盆里后,迅速染紅了水。

紀茹開始搓手帕……

咕咚!

紀九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腦中浮現出在康寧院看到的那一幕——紀茹一發簪插在紀汐月的脖頸上,然後又在紀汐月瘋狂的捅了十來下,血不僅流一地,也濺了紀茹一臉。

「啊……」

紀九突兀的發出一聲尖叫,腳無意識的後退,左腳絆到右腳,一屁墩摔倒在地。

另一邊的何嬤嬤也兩股戰戰,交握在胸前的手,藏於內側的右手拇指死死掐著左手掌心,才沒像紀九一般。

「九妹妹?」認真搓著帕子搓的紀茹一臉迷茫的看向紀九,一邊用帕子擦擦了擦臉,一邊問,「九妹妹這是怎麼了?」

紀九看著她那無辜的模樣,只覺得遍體生寒……這個人是魔鬼嗎?

突然,身下一股暖流。

竟是被嚇尿了。

她羞憤欲死,咬了咬嘴唇,帶著哭腔開口,「七姐姐,我、我有些事……」

說不下去了。

紀茹很善解人意的道,「九妹妹既然有事,儘管自己去忙吧,我這邊沒關係,橫豎就在這個院子里,等行李到了,也不用自己動手收拾。」

「那小妹就先回屋了。」紀九根本不敢看紀茹。

她那嚇傻了的丫環總算還沒傻徹底,連忙上前扶她起來,主僕倆相互攙扶著,悶頭走了。

何嬤嬤也好想跑,悄悄看一眼紀茹,再看一眼那盆被染紅的水,暗暗吞了吞口水后,鼓起勇氣,招手示意那個打水來的丫環,再去換盆水來。

那丫環用力吸一口氣,壓住砰砰亂跳的小心臟,上前那兩步,都是同手同腳的。

端著盆離開時,心裡一直在瘋狂暗示自己,莫慌,莫慌。

萬一要是連盆帶人摔出去……她覺得新來的七小姐能一把踹踢斷她的脖子。

等拐了個彎,她吭哧吭哧的喘了幾大口粗氣。

換好一盆溫水端回來,正好有下人將紀茹的行李過來了,小丫環暗暗鬆了口氣。

何嬤嬤也是,立馬覥著臉問紀茹,該如何規置。

紀茹將帕子重新搓了搓,擰乾后才開口,「除了那個藍色的小包袱,拿到座房的桌上,其他的你看著安排吧。」

他們出發時是帶了不少東西,但其實大多是準備在路上用的,最主要的是紀凌的書和筆墨,另外就是紀剛殺豬的整套刀具了。

而這個藍色的包袱,是紀剛臨出發前告訴她,是替她準備的。

因著能猜到是什麼,紀茹這一路上,倒也沒有急著查看。

「是。」

何嬤嬤領命開心的忙活去了。

有活幹當然比站在那裡,看著紀茹洗出一盆血水來要開心啦。

紀茹彷彿這時候才有了閑情,先是打量一番這個叫意柳院的小院子,然後信步往她所居的南廂房走去。

院子是小,屋子倒不算小,她這邊有主屋有一間座房和一個卧房,左右兩邊又各有兩間耳室。

再往左邊去,還有兩間獨立的屋子,是如廁和沐浴的地方。

再往後頭走,應該就是下人房了。

紀茹信步走了一圈,回到座房。

座房,是按他們小老百姓的叫法,是除了堂屋之外,可以接待外客的地方。

按永安侯府這樣的人家,應該說是客堂。

指定讓何嬤嬤放到桌上的包袱,已經正正噹噹的擺在那裡。

都以為會是什麼重要東西,不想,紀茹都不曾遣退下人,就大剌剌的打開了。

要說何嬤嬤不想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那自然是假的。

可當她真的看到,嚇的叫出聲來,「呀!」

若不是她正站在靠牆的五斗櫃前,腿軟時用手撐住了五斗櫃,她此時也像紀九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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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茹似乎聽著動靜,瞥了她一眼。

「咕咚!」

另外有兩個幹活的丫環已經死死的低下頭,這超大一聲咽口水的聲音,自然來自何嬤嬤。

在何嬤嬤如雷的心跳聲中,紀茹已經拿起包袱里的刀。

這是一把殺豬的尖刀,但顯然不是他爹用的十幾年的那把殺豬刀。

這把刀要小了很多。

紀茹拿著刀在手上掂了掂,發現雖然小了兩號,但和她爹那把殺豬她的手感差不多。

想來是用了好料。

滿意的『展示』完獨屬於她的殺豬刀,紀茹拿起一個布包。

額。

是一個刀包?

一層一層打開,每一層有一把形狀不同的刀,別說那何嬤嬤了,紀茹自己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這也是她爹給準備的嗎?她不知道啊。

她隨手抽出一把,看起來像剃刀?

換一把,是飛刀。

再換一把,是小一號的小飛刀。

後面的都是飛刀,越做越小,越做越薄。

紀茹有點糊塗了,她當時是說想要一把刀防身,她爹這是要幹什麼啊?

還好在進城的時候,沒遇上什麼事,必須細察所有進城的馬車,不然,怎麼解釋哦?

你說你們是屠夫,你們有殺豬用的刀可以,剃刀勉強也說得過去,就當是閹豬用的唄,咋整出這麼多小飛刀呢?

解釋不通!抓起來……

嘶!

紀茹暗暗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卻是不變,將布包重新裹好,纏上帶子。

剩下的東西就很正常了,有一張銀票,還有一個小荷包裡面裝了一些碎銀。

包袱重新綁好,她拿著往卧房裡去,經過何嬤嬤時,停下來。

「何嬤嬤,你去問問,我的行頭為何還沒有送過來?我這一身髒的不行,需要洗換。」

「是。」

何嬤嬤應下,麻溜的出去了,到外面先用力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勉強冷靜下來。

招手叫來兩個丫鬟,讓她們在門口候著,留意聽七小姐使喚。

這麼才呼出一口氣,又忙不迭出了院子。

不能只問行頭,還有晚食。

她可不敢等紀茹餓了,問起來,再去找吃的。

這邊紀茹一波操作猛如虎,紀剛、劉春艷、紀凌他們倒是很平和。

反倒是永安侯府的貴人們,沒幾個平和的。

除了內心的不平靜,還有屋裡不平靜的。

尤其是大夫人屋裡,噼里啪啦響了半天,一屋子好東西砸的稀碎。

「我要那個小賤人死!」大夫人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低吼。

「母親,莫要衝動,他們一家剛回來,祖父似乎對那個四叔心懷歉疚……」紀南春勸她。

打從康寧院出來,紀南春就到來了大夫人這裡,此前任由大夫人砸東西發泄,一直沒吭聲。

「照你說,我還動不得那個小賤人了?」

「兒子的意思是……弄死一個人的辦法有很多,尋個機會讓她死於意外。」

紀南春本想說『暫時忍耐』,瞧著大夫人那模樣,終是改了口。

但大夫人還是不滿意,「那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受盡折磨而死。」

「那便讓她出意外,但不弄死,讓她受盡折磨再死。」

「你可有辦法了?」

「此事需從長計議。」

「儘快!」

「是。」

紀南春恭敬應下,他心知,他說成長計議,自家母親會忍不住動手的,但他也不再多勸。

便讓母親動手罷。

若因為計劃不周詳,敗露了,一個母親因為女兒受到這般傷害,衝動之下為其報仇,也能說其情可原。

也算讓她泄恨了,後面便能沉下氣來,行從長計議之事。

同時,永安侯夫人住的丹寧院,張氏跪在滿地碎瓷的屋裡,將已經回稟過的事,再一次更加詳細的說一遍。

從出發,到庫南鎮,再到回城,摳盡所有細節。

陳氏聽完,久久不語。

跪著的張氏,膝蓋火辣辣的痛,但也不敢挪動一下。

「那馬夫現在何處?」終於,陳氏開口了。

「稟夫人,下晝被拷問后,關在下人院那邊的柴房。」

「將人送到侯爺那裡去。」

「是。」

張氏沒敢動,等陳氏揮了一下手,她才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膝蓋一軟,她死死的咬緊后牙槽,才勉強撐著沒跪一膝蓋。

忍著痛,蹣跚著下去,等離了陳氏的視線,才伸手扶牆狠狠的喘了口氣。

「都是死人嗎?這麼點眼力見都沒有?」緩過一口氣來,她便狠厲的呵斥遠遠經過的丫環,「過來扶老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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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接入京第一天,先殺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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