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聽到秘密
孫氏和喬氏在屋內絲毫不知剛才她們的對話已經被蘇小滿全部聽了去。
只是蘇小滿和喬氏都不知道，孫氏當初去馮全家說親時，馮全娘說的禮金其實是八兩，而不是六兩。
只不過，馮全家只肯在互換庚帖，請人算過兩人生辰八字之後才肯下聘。
眼看著賭坊定的期限越來越近，孫氏有些焦慮。
狀似無意地問，「彩鳳，你那小姑子，你們準備讓她什麼時候出門？」
孫氏知道自己閨女十分不喜蘇小滿，想引著閨女將庚帖給自己帶去馮家，然後好早點拿到下的聘金。
喬氏果然如孫氏希望的那樣答道，「越快越好。」說得有種咬牙切齒。
孫氏暗喜。
「那今日你就把那丫頭的庚帖拿給我，我回去就再跑一趟馮家。」擔心喬氏嫌麻煩，快速補充道，「馮家那邊要算二人生辰八字后才下聘。」
喬氏沒想到成親還有這麼道兒程序。
想當初，她嫁給蘇芒時，也不過是在娘和媒人的陪同下，兩人遠遠看了眼對方。
第二天蘇芒就給她家送來了聘禮，又定了日子，接著就是成親，前後一共也才花了不到十天。
她還以為所有女子出嫁都是這樣。
有些不情願，「那個馮家都娶幾次媳婦了，還這麼多事。依我說，八字不用算，他家直接把錢給我，就把人接回去好了。」
成親一事從喬氏嘴裡說出來，像是賣閨女一般，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喬氏說的恰好也是孫氏想要的，只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他們老馮家最在意香火，就想算一下，那丫頭和他家馮全有沒有兒子命。」假意勸道，「讓他們算算不妨事，至多耽擱一天半天的。」
「那萬一算著他倆沒有呢？」喬氏有點擔憂。
孫氏神秘一笑，「放心，有娘在，不可能沒有。」
喬氏這才安下心來，起身直接去箱籠里翻找一通，拿出張紙交給了孫氏。
「這上面是那臭丫頭的生辰八字。」
孫氏目的達到，想立即回家，卻強裝淡定地把紙收入懷中。
隨口提到，「上次你說那丫頭欺負你，娘來了，要不要娘想法子給你出出氣？」
理智告訴喬氏，她得拒絕。
自她和蘇芒商定要把蘇小滿嫁出去后，他們就十分默契地避免和蘇小滿發生爭執。
怕在蘇小滿出嫁前，鬧出什麼有損名聲的事影響成親。
可娘說想要給自己出氣時，她還是很心動的。
「不，不妥吧？」話說的磕絆，顯示她內心的掙扎。
「有啥不妥的。你等著。」
蘇小滿在得知喬氏將錢拿去賭坊吃利錢后就悄然離開了，是以她並沒聽到後面二人的對話。
就算知道，她也不怕。
蘇小滿回到東屋后不久，周氏才悠悠轉醒。
「小滿回來了？」
蘇小滿想到弟弟剛才跟她說的事，對周氏的態度十分冷淡。
只輕嗯一聲，便沒了話，就連兜里梅姐給的雞蛋都不想拿出來給周氏吃。
周氏盯著坐在不遠處凳子上的蘇小滿，心裡不解。
小滿好似不太高興，出什麼事了？
另外，今兒怎麼沒給她吃的呢？
周氏看了眼坐在旁邊玩著一根草繩的蘇蟄，這孩子好像有點不聰明，餓到現在不吃東西，竟也能玩得這麼投入。
等了許久，蘇蟄始終在和那根草繩較勁，絲毫不喊餓。
無法，她自己來。
「小滿，今兒我們吃什麼？」她問得直白。
蘇蟄將繩子撐出一個新的花樣，下意識想說吃的水煮雞蛋。
只是，他餘光瞥見姐姐那警告的眼神，迅速把嘴巴閉緊，繼續低頭和草繩鬥爭。
這小子看著人小，反應挺快，挺機靈。
不錯。
將來若是掙到足夠的錢，一定送他去學堂念書，說不定將來能中個狀元探花什麼的。
蘇小滿如是想，嘴上卻說，「沒。今兒的野菜沒人要，沒賺到錢。」
她說完，清楚的從周氏臉上看到了一種「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輕蔑。
她眸底生寒。
幸好一開始她並沒告訴過周氏自己賺多少錢，攢了多少錢。
幸好她對周氏死心死得還算及時。
不然，以周氏這樣的性子，早晚都會變成扎向她和蘇蟄的刺。
幸好，幸好。
「呦，這親家來了，這家人怎麼都躲著不見人呢？」
窗外倏然響起孫氏的喊聲。
「這是誰在喊？」周氏剛才睡著，不知道孫氏來。
下一瞬反應了過來。
「是你嫂子的娘家來人了？」
蘇小滿沒瞞著，點頭說，「是，她娘來了。」
周氏神情激動，抬手撩開被子想要下床去。
奈何沒有蘇小滿的攙扶，她有些站不穩，很快就重新跌坐回床上。
「哎呦。」有些氣喘。
蘇小滿就在那兒坐著，始終不動。
若是放到前幾日，她定會早早上前攙扶周氏，更會憐憫心爆棚。
可現在，她內心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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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周氏因沒東西吃本就有些不滿，現在見蘇小滿只會幹坐在那裡，都不知道來扶自己一下，心裡對其更加不滿。
「小滿，你怎麼回事？」
「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看到我差點摔了嗎？」
「看到了呀。」說得坦然，聽不出其他情緒。
周氏氣道，「那還坐著，不知道上來扶我一下？」
「那不是你非要自不量力地下床嗎？又不是我逼著你下地的。」
「你……」周氏一時語塞。
孫氏還在院里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周氏橫了眼蘇小滿。
「你出去。親家母來了，咱家得有人招待。」
蘇小滿想拒絕，她就沒有伺候人的毛病。
可轉念一想，喬氏那個混賬東西的娘，非常好心地給她找了一個「好婆家」，她怎麼也得表示一下。
「好。」
蘇小滿起身就到了院中。
孫氏沒見過蘇小滿，這還是頭一次。
一看從東屋出來一個個子不高，枯瘦枯瘦的小女娃，心中料定這人就是喬氏嘴裡的賤丫頭蘇小滿。
「呵。」終於捨得出來了。
「你這孩子怎麼好生沒有規矩呢？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孫氏開始挑刺。
「人。」蘇小滿很聽話，「叫過了。」
「你。」孫氏叉腰，杏眼怒瞪，「你得叫我一聲嬸娘。」
隨即嗤笑道，「也對。你這種不服管教，慣會欺辱嫂子的野蠻丫頭，不知道這些也屬正常。」
蘇小滿見院門關著，孫氏說話的聲音不高，大概猜到她為何有所顧忌。
「你這種不通人性，狠起來連自己人都坑的老娘們兒，能知道這些挺感人。」
她說話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樣子，讓人看著更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