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憧憬著，憎惡著

日之呼吸是所有呼吸法的「鼻祖」，乃繼國緣一所創。

繼國緣一是黑死牟的孿生弟弟，也是黑死牟窮極一生的追隨對象。

想當年，黑死牟總認為自己比不過繼國緣一，比如他就沒有學會繼國緣一的日之呼吸，只能根據自身特點將緣一的呼吸法改了改，命名為『月之呼吸』。

這，也是黑死牟破防的原因之一。

前世看過小說的無慘自然對這些事全都知道，但她可不會像九條汐月一樣溫柔地去說出什麼「明明月亮也是獨一無二的啊」這種不知道從哪個網上摘抄的話。

她，就是要讓他破防。

她，就是要氣死他。

誰要他演她。

「黑死牟，你想要超過的人已經死了，你以為自己就是最強劍士了？」無慘輕蔑地揚起下巴，輕紗似的睫扇掩過眼底的算計，「我將學會日之呼吸站在最頂端，成為超過繼國緣一的存在！而你，呵……」

無慘又想起了前世黑死牟被自己「醜死」的無語事件。

本來黑死牟和鬼殺隊的那幾個傢伙打得如火如荼，也和自己與猗窩座一樣突破了斷頭極限，卻沒想到那傢伙竟然無意中從別人斷劍的反光中看見了自己重新長出的猙獰腦袋，然後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最後走向自我消亡。

好一個離奇的死亡啊！

當然無慘心裡其實清楚，那也是因為作者將上弦設定得戰力過高過離譜，又把鬼殺隊的設定弄得太弱，畢竟血肉之軀如何戰勝開掛的怪物？那就只有讓怪物強行下線了。

但是想一想還是會好氣，畢竟黑死牟可是演了他兩世啊，兩世！

——那就讓他也氣一氣吧。

一條一條的青筋暴起，黑死牟攥緊了拳，六隻眼睛里充滿了憤懣與不解。

他不明白，無慘大人一向與自己是抱著一種合作的態度，當年無慘從拉攏他時就是如此了。

然而為什麼現在她要激怒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來……

——毫無疑問，無慘通過血液控制了他，自己是沒有辦法擊敗無慘的。

「是……」

嘴裡剛蹦出一個字，卻又生生憋著喉口。

——他不甘心！

無慘說她要學會日之呼吸，那是怎麼可能的事？

日之呼吸，明明已經失傳了啊……

『一定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學會的。』

心裡這麼自我安慰著，黑死牟慢慢心安了起來。

「是，無慘大人。」他沉聲說道。

無慘眯起眼眸：「『一定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學會的』？你敢這樣想？」

「……」糟糕，無慘大人可以聽到內心的想法，黑死牟真是疏忽了。

但是聽都聽了，他也沒法狡辯，只得實話實說道：「屬下無話可說，日之呼吸已經失傳了，而且非常難。況且於您來說，並沒有學習的必要。」

「只要我學不會，你就永遠是最強的劍士了是嗎？」無慘陰險地笑著，「好好鍛煉吧，日之呼吸其實沒有失傳，而是成了一種舞蹈，使用者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哦對了……」

纖長手指輕點男人鼻尖，無慘狡黠地對黑死牟眨了眨眼睛，「別忘了，不能吃人。」

她說完這一切后，便去了魘夢那裡，二人隨著琵琶聲消失在了原地。

黑死牟愣愣的，鼻尖處方才的觸感彷彿仍留有餘溫。

他，完全不知道無慘又抽什麼風。

『無慘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想讓我學會日之呼吸嗎？但是那不是她最厭惡懼怕的東西嗎？』

而且，也是他最為厭惡的東西……

——不，其實他很憧憬，但是那卻是自己窮極短暫生命也無法企及之物。

『能夠到達那裡的，只有……』

一想到某個人，黑死牟就覺得內心無法平靜下來了。

『對，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吧。』

他憧憬著，也憎惡著。

本應短暫遺忘的東西，為什麼無慘現在又要重新挖出來？甚至還說自己想要去學那個難得離奇的東西……

無慘大人……究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