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謊話張口就來

望著上弦員工們「其樂融融」的場面，無慘慢慢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大家都在啊。」

嬌軟柔媚的女音如同娟娟絲綢，令眾鬼神情一愣。

——這女人是誰？

妓夫太郎和墮姬早就見過了無慘的這個馬甲，兄妹倆率先磕頭行禮：「無慘大人。」

其他上弦紛紛露出驚訝神色——

無慘大人？

你說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會是那個九五之尊無慘大人？！

玉壺作為無慘的頭號粉絲，率先臉紅了起來：「唔……女裝的無慘大人好可愛～?」

他激動地左搖右擺，身軀兩側，兩排蜈蚣似的嬰兒胖手像海浪一樣蕩漾著。

桌子底，半天狗嚇得還在哆嗦：「噫！好可怕……」

童磨笑眯眯道：「無慘大人，這樣的無慘大人也很不錯呢～對了猗窩座，」他又扭頭去看身後早已氣得七竅生煙的人，「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黑死牟閣下，難道他出什麼事了嗎？」

「……」猗窩座偏過頭不去看他，也不說話。

不過無慘準確地讀出了猗窩座此時的心中所想——

「為什麼死的不是童磨這傢伙。」

「呵呵……」無慘忍不住輕笑。

這兩個，還真是冤家。

「無慘大人～」童磨忽然喚了無慘一聲，笑得可可愛愛，「黑死牟閣下怎麼還沒來哇？難不成我要晉陞了？嗯～那怎麼好意思呢？」

無慘看著童磨笑得賤兮兮的嘴臉，又忍不住去讀猗窩座的心——

「你想得美。」

「呵……」無慘忍不住又笑了。

這個猗窩座和童磨，真不愧是小說里的搞笑擔當之一……

幾隻上弦鬼們正各想各的，忽然，一道低沉如鐘的男音隆隆響起。

「我一直在這裡。」

「咦？」童磨表情愣愣地僵住。

聽見黑死牟的聲音，知道他沒死，童磨的內心其實是失望的。

而猗窩座的內心，卻是欣喜的。

這一切，都被無慘準確捕捉。

隨後，只一瞬，黑死牟的紫色身影驟然閃現在了大家所在的木地板上。

快如電，迅如雷。

童磨腦袋一歪，只好順勢說出口：「啊，原來你沒逝啊，太好了～」

黑死牟轉過身，用他的六隻眼睛淡淡地掃了童磨一眼。

「鐺——」

一聲琵琶響，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鳴女和無慘的方向。

無慘站在最中央，紅唇輕啟：「這樣，大家就都到齊了。」

全場鴉雀無聲。

只聽無慘繼續說道，「在沒有上弦死亡的情況下，我卻把你們全部喊來，主要是為了改變一直以來的方針。

「已經足足幾百年了？需要我替你們數嗎？讓你們尋找青色彼岸花，你們找到了嗎？讓你們找到產屋敷一族的所在處，你們做到了嗎？你們是怎麼有個臉對其他低階鬼擺譜表明自己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的？

「你們……配嗎？」

「在下……無話可說。」眾鬼里，身為上弦之首的上弦·壹——黑死牟順從地接話道，「產屋敷一族十分狡猾，將自己的所在處巧妙地隱藏了起來。」

這時，玉壺忽然晃著頭激動地喊道：「無慘大人！您聽我說，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一處他們的重要地點！」

無慘冷冷看向玉壺，眼神里儘是鄙視與諷刺。

這個玉壺還好意思說這件事？前世和半天狗上趕著去送人頭，柱和主角團一個沒死，就殺了幾個不知名鍛刀人，簡直是炮灰中的炮灰。

半天狗那邊有著作者賦予成長型金手指的主角暫且不提，可是玉壺算是怎麼回事？

被一個十四歲的未成年單殺是怎麼回事？！

「玉壺……」

無慘緩緩朝玉壺走去，然後抬起一腳，狠狠踹碎了玉壺身下的陶瓷壺，又用力踩在他的臉上，左右蹂躪。

玉壺慘叫一聲：「啊，我的藝術品……」

他無力地倒在地板上，忽地想起了什麼，臉又紅了。

「是無慘大人的腳弄的，現在這隻寶貴的腳又踩在我身上。

唔……我好喜歡……」

玉壺的心音清晰地傳入無慘的腦海。

無慘心中一陣噁心，最後又用力在玉壺臉上狠狠一踏，直把他的臉都踩得凹陷了，這才憤憤作罷。

只聽玉壺繼續心想——

「啊，一本滿足……」

「……」無慘啞然片刻，面無表情地看著玉壺，道，「玉壺，雖然你是上弦之伍，但是說實話，我認為你的實力可能還不如妓夫太郎。」

突然被點名的妓夫太郎虎軀一震，心中泛起一陣竊喜。

同樣，墮姬也面頰泛紅，因為自己的哥哥被表揚了。

「無慘大人！」被鄙視的玉壺急忙證明自己的實力，「您相信我，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我一定會向您證明，您沒有看錯過我！」

無慘面如寒冰：「是嗎？那好。」

「無慘大人……？」玉壺鼻子下的眼睛上揚，露出「微笑」。

「從今天開始，未來的三年內，你都不要再吃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啊？」玉壺「笑容」逐漸消失。

這是……讓他絕食？

只見無慘指著黑死牟道：「我已經很少吃人了。還有黑死牟，猗窩座，他們都只有很餓了才會吃點墊墊肚子。一直以來我都會鼓勵你們多吃，但是現在我認為，身居上弦之位，更多地應靠自己鍛煉。」

「啊？可是無慘大人……」

童磨苦著臉剛要說點什麼，卻被無慘惡狠狠地吼道：「你閉嘴。」

「……」童磨被刺得一窒，只好眨著眼睛不說話。

「三年。」無慘伸出三根手指，「能堅持三年不吃人，你們將繼續留在上弦的寶座上。誰若做不到，我便把誰平均切成若干份，然後再叫能堅持下來的鬼給吸收掉。」

童磨瞪大了雙眼，頓感不妙。

他感覺，自己好像離末日不遠了。

「此外，」無慘繼續道，「各位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我很忙，之後會再一個個地單獨召見你們。」

隨著無慘話音落下，鳴女揚起手中撥片。

一聲乾澀琵琶聲響起。

之後，無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

回到了密林山的半山腰，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無慘摘了指定的小花，順順利利地在預定時間內回到了山上。

早已等待的五反田士郎十分欣慰：「小無，你比我想象中進步得要大。」

無慘靦腆一笑：「師父，以前在花街，我要抱著很重的琵琶，還要一直跳舞到客人滿意為止，所以我的體力其實是很好的。」

少女自如說著，纖纖身段十分輕柔，柳腰如堪堪一折的花瓣。

五反田看著她忽覺酸澀，輕嘆道：「孩子，苦了你了。」

然而五反田馬上又「自我推翻」，對無慘做出了比跳舞更苦的要求——

「穿越荊棘叢，去摘取只有西邊才有的五彩蘑菇吧……」

……

五反田的要求層出不窮，這個達成了還有另一個。主要還是意在鍛煉徒弟的體力、閃避力，以及對應不同環境的抗力。

無慘自然前幾次都假裝自己被荊棘划傷的失敗樣子，弄得師兄阿部志心疼得不行。當然心疼歸心疼，他又不能替無慘去做那些事，因為他也有五反田士郎交代的任務。

終於在一個月後，無慘順利在規定時間內摘到了五彩蘑菇。

在無慘成功摘到蘑菇的那天，阿部志趁晚飯後師父不在，悄悄對無慘說道：「小無，加入鬼殺隊九死一生，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

無慘搖頭：「不行，我要去。」

「為什麼？」阿部志問。

「因為……」無慘害羞地抿抿唇，「因為劍士的工資比蝶屋的高上不少呢。」

阿部志：「……」

少年攥緊拳頭，深思熟慮番后對無慘鄭重問道，「那如果……有劍士願意把這個錢給你花呢？」

「什麼？」無慘微愣，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個青澀少年的意思。

沉吟片刻，她道，「可是我花銷大。」

「那如果他階級比較高呢？」

「那也不夠。」

「那如果他成為了柱呢？」

——成為柱，工資是可以隨便領的。

無慘搖頭：「可惜沒有這樣一個柱，所以我還是要當劍士。」

阿部志沉默片刻，站起來輕輕說道：「會有的。」

他拿起日輪刀，又去繼續鍛煉了。

……

隨著無慘接二連三地完成了五反田交代的奇葩任務，終於，五反田士郎開始傳授她風之呼吸的訣竅了。

「呼吸法分為五大基礎呼吸——岩、風、水、雷、炎。此外，還可以根據這五種呼吸法而進行衍生。

「我們要學的，正是五大基礎呼吸之一的風之呼吸。

「風之呼吸的特點是持久、猛烈、延續，就像是颶風般。首先，你下蹲，扎一個馬步我看看。」

五反田邊說邊做出示範。

「是。」無慘點頭，然後張開雙腳，深蹲。

看著少女有樣學樣，五反田讚許地點頭：「很好，很標準。」

「師父，那是因為以前在游女屋，我非常能歌善舞。別人跳過的舞，我只要多看幾遍，便能夠馬上學會。」

「是嗎。」五反田微笑。

「竟然意外地是個好苗子……」

「呼吸，氣沉丹田，讓空氣里的氧氣充分浸入你的每一根毛細血管。」五反田老人交代道。

無慘照做。

頭幾次，她還有些不得要領；但是試了幾天後，她終於找到了訣竅。

——不過，還是沒有達到五反田要求的標準。

所以一直到現在，無慘啥也沒幹，盡呼吸著跑山了。

無慘尋思這天天不是採花就是采蘑菇的，還不如讓她砍柴劈柴挑水來得更實用，反正左右都是鍛煉嘛。

不過她倒是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去看望麗小姐了，不知道這第一個馬甲還能不能維持住了。

「真是，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鳴女——！」

……

游郭象姑館那邊，忽然聽到無慘聲音的鳴女一緊張，差點把琵琶弦給彈斷了。

「Big膽！」瓜生跳出來指著鳴女大喝，轉頭又對金髮碧眼的洋人賠笑道，「客人您勿怪，這不是我們店的員工，她是這個新來的man（男人）的friend（朋友）。」

「喲西，nevermind（沒關係）～」洋人擺擺手，「接著奏樂，接著舞。」

「噔噔噔噔……」鳴女繼續彈琵琶。

只聽無慘的聲音又來了——

「鳴女，送我去東京淺草，麗小姐那邊。」

鳴女揚起撥片，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動聲色地發動出血鬼術——

「鐺——！」

清脆琵琶聲。

***

東京淺草。

人來人往的大街旁，一處黑洞洞的巷道處，身著劍術服的少女悄然出現在巷口。

她左右看了看，在心中默默盤算此時麗小姐有可能會在哪裡。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一種油膩的男人聲音——

「嗨，小美眉。」

無慘皺眉。

她無語地回頭，映入眼帘的，是三張略顯熟悉的臉孔。

她記得前兩世，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以男人的姿態遇見了他們。

本來當時自己都說了息事寧人的「對不起」，結果這人非得沒事找事，作死說什麼「你的臉色好蒼白，看起來像活不久了」這種專在他人雷點上反覆橫跳的言論，最後無慘只好把他們給團滅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碰上了他們。

「小八，你在和誰說話啊？」

被喚作小八的男人身後，塗了口紅的女人笑嘻嘻地問道。

小八一臉猥瑣地盯著無慘的嬌嫩臉蛋，邪魅一笑將無慘壁咚在牆角，自以為自己很帥地說道：「喂，我說小美眉，要不要和我們去喝一杯啊？」

「呵。」無慘掛著臉冷笑一聲，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給我滾一邊去。」

「你這個臭丫頭對我弟弟說什麼？」後邊身高接近兩米的光頭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我們請你是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

無慘看著他們三人，冷冷道：「我不喝。」

「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光頭自大地喊著，隨後揚起巴掌，朝無慘的臉打去。

無慘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血紅。

「卑賤的螻蟻。」

她只輕輕抬起右手，一記清脆的響指響在空氣里。

下一秒，光頭瞳孔猛地一縮，鋪天蓋地的恐懼爬滿他的渾身……

……

三分鐘后，無慘以男裝的形態從巷子里悠悠走出。

而他身後的那條巷子里，卻已是蕩蕩地空無一人。

「浪費我時間。」

無慘對這件事簡直懶得評價。

他抬手攔了一輛黃包車，隨後，一路直奔麗小姐的住所。

……

麗小姐宅邸。

無慘到的時候，麗小姐正在沙發上帶著女兒玩玩具。

見到久別重逢的無慘，麗小姐美麗的臉上露出片刻的驚訝，隨後又轉為了冷淡。

「月彥先生，這幾天你都去哪了？」麗小姐陰陽怪氣地不去看他。

無慘走到她們母女倆身邊，隨手拿起一塊小積木：「我正準備和你說這件事。公司的賬目出了點問題，為了這件事，我親自去了一趟外地，本來很快就可以回來，但是在經過一處偏僻的地方時，我們的車壞了，居然迷了路。最後好不容易回來后，我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馬上來見你了，不信你聞，我的身上還有山上的泥土氣味呢。」

謊話張口就來，無慘還將袖子伸到麗小姐的鼻尖，認真地看著她，滿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