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蝴蝶密密隨蜂來,一抹倩影兩小無猜

第14章 蝴蝶密密隨蜂來,一抹倩影兩小無猜

每人各回一封,聊以慰藉,也寄託思念。

給便宜老爹交代了求學情況,給張氏講瑣事,給幾美講了些趣事。說是一封,卻寫了一大堆。

正旦過後,同樣的生活無波無瀾。

天氣轉暖,春意漸濃,師傅說要帶自己出去遊歷。

這個好,穿越至今,大漢的山水還沒看過。有人卻不開心,哭了好幾天,但無用。

幾件布衣,少許財帛,一師一徒踏馬上路。一路向南,走了不少地方,或是拜訪老友,或是體驗民生疾苦。

蔡邕是個稱職的老師,從來也不講大道理,只身體力行,讓甄悠自己去細細體會。有無所悟,皆是所得。

遊歷中,提前認識不少後世名人,漲了不少見識,也慢慢喜歡上了這種在路上的感覺。

路遇行商,暢聊天南地北;在田間地頭,與農人攀談五穀豐登;與文人士子,笑說天下大勢。

用一副字求一餐飯食,師傅的字萬金難求,如今只值兩碗粗茶淡飯,攤主還不情不願,勉強接受,師傅卻樂在其中,像是得了便宜。

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蔡邕也很詫異自己徒兒這種超越年齡的心境。

印象最深刻的是沛國沛縣的一個小山村,見這裡山清水秀,鄉民良善,師父在這裡一住就是大半年。

時常走到田間地頭,給看的順眼的孩童授授課,換來一頓飯食,也是常事。

村民也都淳樸,來了個先生教孩子讀書識字,當然是求之不得。

村裡有個眉眼彎彎、眼睛大大的小丫頭,師父授課她每天都會過來偷聽,一看她就躲。

師父好像見怪不怪,只是每天囑咐開窗通風,有時候還會在窗外放一塊餅子糕點。不來還問,來了又不理。

也問過為什麼不讓她進來聽,師父只是搖頭微笑:

「法不可輕傳,進來聽,為師自不會說什麼,不進來也不會主動邀請,這是對學問的尊重。」

時間一長就混熟了,見她面黃肌瘦,甄悠起了惻隱之心,不斷投喂小丫頭,豆芽菜愣生生養成粉雕玉琢,結果就是天天跟在屁股後面喊哥哥。

他就在一聲聲哥哥中迷失自我,給她撐腰,教訓欺負她的小屁孩,剛開始臉還有些臊得慌,幾次下來也樂在其中,算是彌補了一些童年樂趣。

沒多久,甄悠就征服了整個村子,但師傅好像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授完最後一堂課,留下幾卷親自刻寫的讀物,不聲不響地,連夜起行出發,道別的時間都沒留,甄悠心裡有些不舍,這一別可能就是永訣。

接下來的行程一如以往,但甄悠興緻始終不高,蔡邕見了也全當沒看見,還加重了學業,一來二去,心思也全都撲在學業上。

一路風雪,認得出這是返程的方向,正旦前夕回了蔡府。

一進府門,恍如隔世,還是在那個初見的位置,蔡琰披著自己送的狐裘大氅,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一年未見,長高了些。

生活平靜且美好,又是一日晨。

莫聽竹林穿葉聲,何妨徐行且沉吟。

卯時練拳、練劍、練槍,一年,兩年,五年。在劍影中,甄悠從稚童長成了個翩翩美少年。臉雖顯稚嫩,也難掩氣宇軒昂,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看誰,誰迷糊。

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前師父被牽連下罪。

由於甄家從中斡旋,用五百旦雪花精鹽,二十壇花間醉,大量五銖錢,不僅沒被流放,還順利到洛陽為官,謀了個治中令,負責編撰整理文書。

蔡邕也不迂腐,順勢同意。歷史上應該是郎中,跟師父商量過後,弄個閑差比較好,所以甄悠現在在洛陽。

如同平日里正練劍,忽一塊飛石襲來,甄悠看也不看,橫掃劍,順勢斜步壓腿,雲劍轉手,換步回身,石子剛好被劍指夾住。

一切好像提前說好的,剛擺好姿勢,又七八塊亂石飛來,叮叮叮——用劍輕鬆挑開。

甄悠露齒一笑:「師姐何故又如此,何故又如此啊!」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蔡琰小嘴一撇:「這是洛陽的狂蜂浪蝶,邀請你赴宴,全讓我擋回去了,一個石子一個,怎麼不開心了?擋了你的桃花?」

蔡琰已是豆蔻年華,樣貌清新出塵,嬰兒肥早已消失不見,一口潔白的貝齒整齊排列,玉腿筆直修長,雖然上下一樣直,也難掩風姿綽約,身上若有若無的墨香,嘿嘿,只有甄悠能聞見。

「看什麼看!」

在外人面前知書達禮的蔡琰,在甄悠面前就是另一個極端,暴力且不講理。

「看師姐真美。」

蔡琰小臉微紅,有些扭捏,每次只要甄悠使出這招,必然管用。

「這些石頭都是上門找父親說親的,一家一個。」

「我今年舞勺之年,說哪門子的親?」

甄悠眉頭一挑,語帶調侃:「這些石頭該不會是師姐的小石頭吧!」

「呀,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讓你口花花,胡說八道。」

少男少女院子里追逐嬉鬧,也是一番風景。

剛過不久的正旦,都聽說蔡治中有個高徒,確沒見過,應眾人要求,甄悠就出來露了個臉,做了幾首歪詩。

長相非凡也就算了,文學造詣也盡得師傅真傳,一手飛白體更是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跡象。

然後說親的差點把蔡府門口踏平,甄悠也很無奈。

「你別跑,可有新作?念到我高興,就放過你。」

「行行行,師姐說了算。」

睡覺流口水威脅已經不管用了,被免一頓揍抵消了。

甄悠大氣不喘,蔡琰累得彎腰低頭撫胸順氣,一順到底,一馬平川。

見甄悠痴痴地盯著自己看,蔡琰有些忸怩。

院子涼亭。

「還請師姐出題吧。」

蔡琰猶如穿花蝴蝶,這摸摸那看看,手指輕划水面,眼角眉梢一動,樣子靈氣十足。

「有了,就這春,這水,這亭,還有這煙霧繚繞為題。」

甄悠故作為難:「這麼難,師姐你還是打我吧。」

蔡琰作勢要打,甄悠趕緊作勢求饒。

「有了有了。」

清了清嗓子,搖頭開口吟道:

「玉指纖纖點清池,亭影搖搖動相思。春寒瑟瑟凝情處,煙搖裊裊半世詩。」

蔡琰臉漲得通紅,詩有所指,心又突突跳個不停。

眼前少女玉麵粉腮,樣子含羞帶怯,甄悠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出口有些結巴:「師,師姐滿意嗎?」

蔡琰受不了如此熾熱的眼光,雙手攤臉降溫,低頭淺語:「不,不滿意,我再出一題。」

一指枯樹,甄悠笑了笑,張口就來。

「枯樹欣逢春風舞,抽枝悄解寒裳束。琰兒妙齡閒遊處,萬絮飄飛柳垂幕。」

蔡琰聽罷,捂臉驚叫一聲,脖子都紅了。

「你給我改了,不許叫琰兒,叫師姐。」

甄悠拔腿就跑。「改不了,詞窮了。」

兩人嬉戲打鬧,一路留下剪影重重,身上服飾也在不停變換,春衣、夏衣,秋衣、冬衣。

又是下雪天,蔡琰身披雪白狐裘側立身旁,攤手接雪,樣子美的不可方物。

「天下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師姐,還記得這首打油詩嗎?」

蔡琰拂了拂耳邊的碎發,吐著哈氣仰頭看著身旁少年:「記得。」

「我們是因它而相識的嗎?」偏頭看著身旁少女,二人四目相對。

蔡琰害羞低頭輕語:「是也不是,那年爹爹一個好友來訪,說中山無極有個稚童聰明絕頂,好一頓誇,所以就記住你了。」

「不久后又傳來這首打油詩,我覺得妙趣橫生,笑得肚子都疼了,原來詩還可以這麼寫。」

「那天爹爹剛好寫下,人無貴賤,道在者尊。我就求爹爹給你一個機會。」

「又寫了乳口黃齒,且珍且惜。也看看你是不是真像說的那麼聰明。」

甄悠深吸一口涼氣,緩緩吐出。

那個師傅的友人應該是受便宜老爹所託,來打前站試探,讓師傅記住我。

後面替我揚名也是手段,剛好傳進蔡府,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就算沒有師姐橫插一杠,便宜老爹也應該有後手謀划。

師姐算是陰差陽錯把這件事提前了,還有師傅寫勸學也很突兀,現在看來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哎,這天下能在某個領域出頭的都不是簡單人物,一件稚童拜師的小事都是一環扣一環的算計。

估計在我三歲開蒙時,就已經開始謀劃了,這便宜老爹對我當真是沒話說,實心實意。

其中還是有些不明,師傅為什麼會寫勸學。

「在你拜師前一年,娘親離我而去,以前都是娘親陪我讀書練字,就在那個冬天離我而去。」說著眼淚簌簌而下,掩面哭泣。

甄悠攬過蔡琰頭,輕輕靠在肩膀上,相默無言,少男少女,一個哭泣,一個看天。

到底還是因為師姐,想來師娘去世的這一年師姐都鬱鬱寡歡吧,看到自己剽來的打油詩難得這麼開心,師傅為了寶貝女兒就主動入了局,到底是誰入了誰的局呢?

見蔡琰收拾好心情,甄悠適時開口道:「師姐,以後師弟陪你開心,陪你笑,把一切煩惱都忘掉。」

蔡琰破涕為笑,想起剛才舉動又有些難言,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總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正旦又過,又是新的一年。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穿越三國從甄家開始師姐是蔡琰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穿越三國從甄家開始師姐是蔡琰
上一章下一章

第14章 蝴蝶密密隨蜂來,一抹倩影兩小無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