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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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滿薔薇花的花亭下，抱膝坐著一個石雕般的少女……

至少從遠處看，長發及腰的蘇凌心，面容和身材和三四年前沒有太大的區別，穿著月白色的長裙，依舊如同古堡里被囚禁的年輕公主。

程晴鳶遠遠看著蘇凌心掩映在薔薇花影下的側影。

她見過蘇凌心小時候和少女時代的照片，還有蘇凌心那天香國色的禍水母親的照片，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身上不再有拒人千里的冷漠，陽光和花香讓莫景然最親愛的「妹妹」染上了幾分明媚的溫暖，只是沉思的姿態讓她帶著丁丁點點的孤單和憂愁，彷彿是花季雨季里為情所困的少女。

甚至讓人想去親近，用母性的溫柔為她驅走那寂寞。

「嫂嫂？」在花影下抱膝想著心事的蘇凌心突然感覺陽光被擋住，抬頭看見程晴鳶站在身邊。

「我給你準備了點上午茶。」程晴鳶沖著蘇凌心微微一笑，示意身後跟著端著茶水和點心的傭人將精緻的茶點放在根雕的圓桌上。

「謝謝，不過我不習慣這個時間進食。」蘇凌心自從三年前離開顧少軒之後，生活再也不是按照他安排的規律來，她過的和正常人一樣，甚至更為簡單。

「看你最近忙於工作，我和你哥哥都擔心你把身體累壞了。」程晴鳶將雕著精美花紋的小碟子端到蘇凌心面前，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做的小糕點，嘗嘗吧。」

蘇凌心看著眼前的香糕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程晴鳶的微笑有些僵硬了，手也有點僵硬，正在她尷尬的想收回手時，蘇凌心終於伸手，拿了塊糕點往口中送去。

程晴鳶吊在半空的心放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妹妹」，這個莊園的主人，有一絲說不明的敬畏。

或許是曾經蘇睿的名頭太響，或許是蘇凌心曾嫁給了一個令人無法輕視的男人，亦或是莫景然對蘇家有一種忠誠的臣子式的心態，讓她這個嫁雞隨雞的傳統女人，也對蘇家有種臣服的心態。

於是，當蘇凌心回來的時候，她潛意識的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這與她受過的名門閨訓大相徑庭，當程晴鳶發現她這樣的心態時，曾對莫景然暗示過，她想搬去海邊住，不想在別人的屋檐下生活。

但是莫景然沒有在意過她的想法，現在的莫景然只想和蘇凌心一起生活，或者工作……

「嫂嫂的手藝真好。」蘇凌心的口中蔓延著糕點的香味，裡面應該加入了玫瑰花，帶著淡淡的花香。

「真的嗎？再嘗嘗這一塊吧。」程晴鳶沒來由的高興，她明知這種取悅人的卑微心態不正確，可看見蘇凌心喜歡吃，還是忍不住竊喜，彷彿是取悅了莫景然。

「嗯，讓我想到了很久以前。」蘇凌心轉身坐正，有些微涼的眼眸露出少見的柔情。

很久很久以前，媽媽也會在早上為她做可口的糕點，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哄著她喝一杯牛奶玫瑰花茶，對她說這樣會讓她變得更漂亮，女人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好，才能遇到更好的那個他……

「很久以前？」

「如果有可能，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所能有的，竭盡全力的來記得它。因很多事情我們慢慢地，慢慢地就會變得不記得了。」蘇凌心咬了一口核桃酥餅，胸口隱隱作痛，她不想被別人看到脆弱，可是想到那些遙遠的美好的過去，鼻子就不由的發酸。

她差點就失去了那些點點滴滴的記憶。

「你的媽媽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程晴鳶也是個玲瓏的女人，她看到蘇凌心神態中閃過的黯然，小心的坐到她的身邊，問道。

「景然哥哥怎麼沒有陪你？」蘇凌心顯然不想多說自己的過去，眼神一閃，掩住了難言的悲傷，移開話題。

「他剛剛出門了，我以為他會告訴你他的行蹤。」程晴鳶一說完這話，就有些後悔起來。

好像是在埋怨什麼，她的老公出門沒有和老婆報告，反而告訴妹妹，怎麼聽著都有點彆扭，影響了她想做一個好嫂嫂的形象……

「小姐，來客人了。」

蘇凌心正要說話，遠處傳來管家的聲音。

薔薇莊園一直都很少有客人來拜訪，除非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