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愚蠢行徑

1900年，白熾燈已經誕生，但金色幻夢酒吧依舊用煤氣燈照明。

昏黃的火苗在透明玻璃罩中跳動。

只能照亮酒吧的一角，其餘大部分地方依舊隱沒在黑暗之中。

男男女女待在角落中，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暗淡光芒勾勒出的人體輪廓。

隱隱約約能聽到低低的嬌吟，這種既公開又私密的環境放大了人類心中的黑暗面。

他們很樂於在黑暗中做那些事，這種違背倫理與公序的背德行為能帶來極大的感官刺激。

雅克抓住一隻即將摸住他屁股的手，輕輕一扭。

只聽咔吧一聲，一名賊眉鼠眼的肥胖男人摔倒在地上，捂住斷掉的手臂高聲哀嚎。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讓周圍的人紛紛在黑暗中遠離他。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壯漢走出來，將胖子拖著扔出酒吧。

「怎麼樣？有發現特殊的人嗎？」

雅克轉頭詢問跟在身後的倫道夫，等來的卻是沉默。

「倫道夫？」

雅克拍了拍倫道夫的肩膀，後者轉過頭，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

「這是全部都是。」

「什麼？」

雅克的聲音被淹沒在歡呼聲中，酒吧中央的高台突然亮起光芒。

一名穿著兔女郎制服，黑色絲襪的金髮女人出現在高台中央，

身材凹凸有致，只是瞟一眼，內心的慾望便噴涌而出。

「今天，又到了，我們的死亡大樂透時間。」

金髮女人一邊用甜膩的聲音發言，一邊對著台下的人做飛吻。

「然後，這是我們今天的幸運觀眾。」

金髮女人拍拍手。

被捆綁在皮椅上的兩男一女被一名壯漢從後台拉到她的面前。

「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金髮女人看向台下詢問道。

「轉盤時間！」

眾人齊聲歡呼，彷彿一群撕下文明偽裝的野獸。

「沒錯，轉盤時間！」

金髮女人再次拍手，一個金屬圓盤被推出來。

上面被分出一塊塊扇形區域，每個區域內鬥用英文寫著不同的內容：

肢解，斬首，焚燒，炮烙……一夜風流……一百萬美金，永葆青春。

沿著金屬圓盤順時針的方向看下去，刑罰越來越輕，最後甚至變成了獎勵。

金髮女人跳到被捆綁的三人身旁，語氣溫柔地說道：

「就由我，愛麗兒，為這三位幸運兒解釋遊戲的規則。」

「首先，你們三位手中都有一個按鈕，按下去后，按鈕就會通電。

「這樣的話，轉盤上的指針就會開始順時針旋轉，按得越狠轉的越快。」

「開始三分鐘之後，指針聽到哪裡，你們三位就可以享受哪種待遇。」

「但是呢，」

愛麗兒露出甜美的微笑，

「如果只比誰更能按按鈕，那也太無趣了，所以我額外增加了一點小小的懲罰措施。」

「當按下按鈕的時候，你們屁股下面的椅子也會通電，按得越狠，電壓越高。」

「不過不用擔心，即使是最大的電壓也不會殺死你們，只是會讓你們更痛苦。」

「現在，你們可以說話了。」

愛麗兒解開封住三人嘴唇的法術，然後便退到一旁。

坐在最右側的中年男子破口大罵：

「該死的婊子，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乖乖當你手下的小丑。」

「別做夢了，你這個該被萬人騎的畜生！」

中間的年輕男人並不說話，只是恐懼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眼中積蓄著冷水。

最左側的中年女人已經嚇破了膽，褲襠之間已經出現了水痕。

愛麗兒輕輕地搖晃著手指：「看來有人不聽話了，需要讓他見識一下不聽話的下場。」

她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面巨大的梳妝鏡出現在三人面前。

「魔鏡啊，魔鏡啊，讓這三個人看一看不聽話的下場。」

魔鏡的表面很快顯現出影像，畫面中是三個不願意按下按鈕的三人。

直到三分鐘結束，指針依舊停留在「肢解」這個格子里。

然後三人便被送進屠宰廠一樣的房間中，全身在轉動的電鋸中被拆解。

痛哭，哀嚎，以及咒罵，伴隨著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酒吧中。

黑暗中的眾人同時發出歡呼，然後和旁邊的女伴瘋狂地進入生命大和諧中。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人面色鐵青，年輕男子已經癱軟在椅子上。

至於最後那個中年婦女更是開始嘔吐，吐出的穢物散發出酸澀的臭氣。

愛麗兒臉色大變，一巴掌便將中年婦女的右臉打腫：

「該死的豬玀！噁心的臭蟲！你毀了獻給阿斯摩蒂爾斯大人的儀式！」

愛麗兒跪倒在地，不斷地低聲禱告，祈求地獄之王的寬恕。

阿斯摩蒂爾斯有著重度潔癖。

如果讓祂看到這一團穢物，別說賜福了，說不定就會將她變成一隻醜陋的蠕蟲。

……

「倫道夫，離開這裡。」

默默注視著這場儀式的雅克突然開口說道。

倫道夫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你呢？」

「我要留在這裡，完成我該做的事。」

倫道夫的眼睛瞬間瞪大：「你瘋了！你會死的。」

他知道雅克現在不過是黑鐵級，這種層級的力量，算不上無敵。

這間酒吧裡面的怪物這麼多，雅克根本擋不住。

雅克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聖父曾經教導我們，聖堂騎士應該鋤強扶弱，縱使墮入地獄，我也將一往無前。」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過是在犯傻。

在這裡死掉，回歸現世，說不定他就會直接變成阿斯摩蒂爾斯的傀儡。

這些人包括倫道夫在內，也並非活生生的人類，他們不過是一群幻影。

為一群幻影犧牲，沒有比這更蠢的事了。

但雅克還是想要去做，因為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從小到大，無論是劍術還是學習，永遠是最差的一個。

學不會信仰力的高深運用，也無法掌握祛除病痛的能力。

唯一能稱道的就是臉皮厚，從不會因為他人的言論改變作風。

那就讓我最後再做一次蠢貨。

雅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發動牌庫中的卡牌。

一柄暗淡的光劍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黑鐵級僕從卡【崇聖武裝·正義】

光劍的出現就彷彿深海中的一束光芒，瞬間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

這些「人類」轉過頭，褪去人皮，露出下面怪異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