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嘬嘬嘬

「嗯？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不說話？」凌秩的聲音響起，宋逸才回過神，有些摸不到頭腦，看過去的眼神里還帶著詢問。

凌秩再次說問：「你有名字了嗎？」

宋逸回答說：「你好，我是宋逸。」

隨著話語，他下意識伸手，要和對方握手，但不確定對方意願，抬起的手落在自己腦袋上，抓了下頭髮。

動作略顯笨拙，沒惹惱這位大佬，在宋逸的注視下，凌秩反而笑起來，身體略微前傾，手臂搭在桌面上，再次問：

「你出生多久啦？」

宋逸短暫獃滯，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話，緩慢地眨眨眼，才反應過來，這位好像真的是大佬，像是知道他的事，但又不是完全知道，畢竟他不是真正的玩家072，出生多久……

「一周。」宋逸自信地回答。

他身側的燕唱月睜開眼，離開閉眼養神的狀態，坐直身體，看向凌秩，感受到注視的凌秩也轉過頭，與之對視，二者之間僅僅隔著桌子，氣氛開始躁動。

宋逸打破沉默，問：「怎麼了？」

臉上的表情足夠鎮定，實際上，宋逸能感覺到自己的危險信號在狂響，雖然他不夠了解這兩位，但考慮到此時飛機已經升空，盡量還是不要讓大佬們發生衝突了！

他的話語打斷兩人的蓄力，燕唱月又重新合上眼，向後仰時，肩膀還與他的靠在一起。

而凌秩，也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宋逸時，眼神柔和，說：「喔，是健康、勇敢的小朋友。」

的確柔和，但……

宋逸的笑容更尷尬了，即使他上輩子有女同學，對方也沒想當他媽啊！這個語氣從他上小學后就沒遇到過了！

凌秩沒察覺到，又繼續問：「你是什麼型號的星塵？」

語氣正常，問題正常，反而讓宋逸更沉默了。

星塵有所屬的型號，會在人型之外，再附加某款獸類形態，且該形態會影響到天賦，不同的型號，有不同的獸形和天賦，這點在漫畫中有寫到，主角隨月生遇到的「天使」是c型生命體，獸性沒完全展現，但半獸化有翅膀，能夠在天空中飛行。

而他……宋逸思考時，視線再次落到燕唱月身上，福至心靈，想到森林裡碰到的敵人。

他說：「p型，我是p型生命體。」

雖然說自己的底細，但宋逸完全不明白型號所代表的含義，見燕唱月沒阻止，倒也不覺得講出來是什麼大事，只有黑炭，不滿地打了個響鼻，不會說話的小馬也發表不來意見。

凌秩雙手一拍，笑容更真摯些，說：「不錯的型號，你很有戰鬥天賦吧。」

不是詢問，是肯定，型號能透露信息，像遊戲里選擇英雄，不同的職業會擁有不同天賦。

宋逸如此理解著，而後問：「c型擅長什麼？」

凌秩回答：「速度和滯空。」

宋逸又問：「都有什麼型號存在啊？」

凌秩正要回答，視線瞥到燕唱月睜開的眼，那淺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她到舌尖的話一轉，在笑容中，她說：「哎呀，這我哪裡都能知道，不過，燕老闆，你怎麼不給家裡的小朋友許可？」

燕唱月也勾起唇角，說：「這是私事，你今天的話有些多，等下還要工作呢，就請先休息一下吧。」

話音剛落，凌秩的手指橫過來，貼在在唇邊，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上半身還是緩慢向下，面頰接觸到自己的手臂，趴在桌上便要順從燕唱月的提議，進行睡眠。

一邊的宋逸看看她，看看燕唱月，在接觸到燕唱月的視線時，也閉上眼，作出要睡的姿態。

便沒能看不到燕唱月的表情，注視著他裝睡，燕唱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關掉燈，在黑暗中，那雙緩慢閉上的眼依舊清澈，瞳孔的顏色緩慢加深，回歸平日的藍。

閑談到此為止，裝睡太過舒適，宋逸聽著自己的呼吸，半夢半醒間，腦海中再次浮現星海，他漂浮在其中，軀體不受控制的緩慢移動，周圍找不到受力點，陌生的語言在耳畔，似乎有什麼在圍繞著他打轉，正在講述著什麼。他感知不到溫度，感覺不到身軀，只是存在於其中，又隨著睡眠的加深，一切消失不見，只剩下純粹的黑。

一片安靜中，路程進入尾聲，睡眠里的時間過得飛快，等再次感到顛簸，已經是兩個小時后，已經來到目的地，飛機正在降落。

在搖晃里，宋逸睜開眼，軀體正在醒來，大腦還有些空白，身旁的燕唱月站起來，他還坐在原地發獃，燕唱月沒有叫醒他，反而彎下腰，將他抱起來。

受到身高限制，燕唱月的手在他的大腿和腰后，看似柔弱的男人，將他抱起來，看上去還有些輕鬆，只是他的手腳垂下，隨著燕唱月的走動，輕輕擺動。

已經是頂級待遇了，看得黑炭不爽，走在他們後面，時不時低頭，想趁飼主不注意，咬宋逸一口。

等艙門打開，他們踏上升降梯，凌秩才悠然，她睜開，迅速恢復清醒，站起身，幾步趕上他們，推開黑炭，追到燕唱月旁邊，一前一後走下升降梯。

凌秩說：「我真討厭你。」

燕唱月回答：「很榮幸。」

兩人的聲音都足夠輕，按理來說，做不到只有彼此知道，宋逸也湊得夠近，可他此刻才逐漸轉醒，全然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幾秒后，燕唱月踩到地面，在他耳邊說「醒醒」后，他的意識突然感到一陣清明，彷彿生鏽的大腦開始運作，反應過來現在的姿勢，第一時間不好意思看向燕唱月，便扭頭，看向另一邊。

宋逸的呼吸一滯，他甚至想，還是醒得太早了，怎麼沒人告訴他有接機的，他就這樣被抱下來。

不等他窒息完，適應人群注視帶來的衝擊，走在前面的凌秩展開雙臂，接住飛撲過來的女孩，她抬起右手，還順便接過別人遞來的包，就一手拎起包，一手抱著女孩轉了一圈，嘴上還在說：「寶寶，我有想你，今天燕老闆帶著他家小朋友過來了。」

語氣之溫和，遠勝剛才問宋逸時。

他熟悉吃瓜群眾的位置，尷尬瞬間淡去，興緻勃勃地看起來，偏偏燕唱月湊到他耳邊，說：「那是凌秩的星塵，獸形是犬類。」

宋逸一個激靈，瞬間恍然，凌秩是養狗人，剛才凌秩是把他當小動物了，再回憶先前的對話，與人類看到別人家的小貓小狗，來「嘬嘬嘬」逗沒有區別。

……這混亂的世界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