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是他？

說的就是你們，四眼仔！」

女生一臉挑釁連續又喊了幾遍，滿是篤定開口：「怎麼，敢做還不敢認了」

「什麼敢做不敢承認，你哪隻眼睛見我們上課吃早餐了。」陳藝不甘示弱回擊道

「怎麼戴眼鏡礙著你了還是怎麼你了，你爸媽沒教你說話是吧，不然怎麼滿嘴噴糞啊」

「你他媽說誰呢！」女生砰的拍桌，柳眉直接擰起

似是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住嘴息事寧人，還有愈演愈烈的凶向，理工系男多女少

以往在前兩年她如何帶頭去欺凌沈渝這個爛人都沒人管，反而附和的人一大堆，沒想到如今卻變了樣。

維護沈渝這種噁心的人，和自己抬杠的，陳藝還是頭一個

陳藝卻沒半分懼色，直直對上：「哪條狗亂咬人我就說誰」

「怎麼耳朵聾了啊，聽不懂？」

「你」女生胸膛起伏，攥著書本的五指泛白，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陳藝

「你你你你，你什麼你」陳藝學著對方結巴道：「長嘴就好好留著，不要空口白牙誣陷別人。」

「誰說我誣陷你了」女生咬緊嘴唇，聲線也尖銳起來：「他就是吃了！」

「哦~」陳藝指了指上方，笑著示意人：「什麼時候，你可得拿出證據，教室有監控，不然我們直接去調監控，這麼多人看著沒有的話怎麼辦？」

女生被這句話臉色白了塊，加上眾人投射來的目光，聲音也只剩虛張聲勢：「就是有！！」

「好了，陳藝」沈渝拽著對方手臂，臉色都被嚇得發白：「夠了，再吵下去，真叫老師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趙老師的手段。」

陳藝正跟女生劍拔弩張，被沈渝這勸架的話滿肚子的火也消窩下去。

趙謹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滅絕師太，要真把她叫來，兩人都撈不到好處，最少千字檢討起步，最大站在走廊外一整天

他收回腿，把對方挪過來的糖都裝進口袋

都還沒塞進嘴呢，見女生還在剜眼刀,陳藝又睨了眼

「看什麼！」

女生本就在眾人看來時就騎虎難下，被人這樣哪裡還受的，臉色又白又紅，最後直接轉過身趴在桌上哭泣起來。

教室其他看熱鬧的學生也低頭嘰嘰喳喳互使眉色。

「怎麼回事啊」

「羅琳怎麼哭了。」

「不知道啊，怎麼欺負女生啊，要不要告老師，又是那個沈渝，煩死他了。」

「等下她自己會跟老師說吧」

「都怪那個沈渝，每次都不合群，我剛就看到他帶包子進來了，說不定真吃了呢，真不知道他怎麼轉來我們理工系的。」

「就是，沒吃人家怎麼會說。」

「看到他就煩。」

朗讀聲沒幾個，都變成了聲討，眾多女生也圍過去，安慰著

遞紙巾的遞紙巾，拍背的拍背，聽著啜泣聲，一個個都跟吃人似的看著陳藝和沈渝，似在說他們沒肚量，跟個女生計較。

「幹什麼，也想找罵」陳藝抬眼

「你給我等著」幾人忿忿白了眼，留下句狠話

教室亂成一團，哪裡還有書聲，有的更是走到江湛身邊，低頭不知說些什麼。

沈渝頭垂的很下，並不在意他們怎麼看自己的他，卻對方在往江湛的位置走時，心莫名慌了。

儘管每天都會有人指桑罵槐，明裡暗裡表達惡意，但鮮少如此擺在檯面上講，大都都是低聲竊語。

他不想被江湛聽到，翻頁的手都抓緊書頁，將那些橫框漆黑的字和譯文蹂躪成一團。

江湛在女生話語下，微轉過身，線條凌冽的臉上依舊很冷

沒有溫度的眼神在幾人身上來迴流轉，他將桌側里的紙張遞給對方，目光最後又停在沈渝身上幾秒，才回頭。

陳藝剝了顆糖放嘴裡咂吧味，看對方心不在焉的，書都快皺成一團，他用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誒，誒，回神，書都快被你扯爛了。」

身側人沒動，最後還是陳藝輕推思緒才回籠。

沈渝輕啊了聲，掩飾般將書關上，心卻跳的格外快。

江湛看了自己兩次，還是古井無波的，淡漠的，他分不清是為教室里的那些話對他厭惡，還是只是被打擾的煩悶

總之都不好。

「啊什麼」陳藝聽著下課的鈴聲，手肘頂著對方肩側催促：「課間就十分鐘，快把你那包子吃了，等下變硬啃都啃不動。」

沈渝低低嗯著，拿出課桌的包子，一下沒一下咬著

真硬。

原以為上午的插曲會就此消散，不想卻在中午食堂吃飯時化為決堤供水化為更猛烈報復。

沈渝按照習慣端著餐盤走向二樓沒什麼人的位置，剛坐下，筷子都未動

腰窩處就一陣碎裂劇痛，這一腳很重，直直踢到腰上。

沈渝根本沒有任何預料和防備，哐的摔倒在地，鏡框在磕碰下也出現細微裂痕。

四周有幾名用餐的學生聽到聲響看來，見是一伙人，紛紛都怕惹火上身，端起餐盤往樓梯口跑。

羅琳雙手環臂冷冷看來，褪去早晨嬌弱一面，身後是幾名滿臉痞氣的男生全都身著A大校服，雙手插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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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從上到下滿是不屑，透著股不耐：「就這個垃圾也叫我們幾個過來啊。」

「都不用我們動手，弄他兩拳就要倒了吧」

「哈哈，那你去，給他兩拳，弄死他。」

「你，你要幹什麼。」沈渝腰側疼的如毛巾被緊擰，他手肘往後縮著，一臉警戒看著幾人

羅琳冷呵聲，一腳又正對踩在沈渝骨節分明的手背，班級內那張哭泣溫柔的臉，如同融化了白色蠟油麵具，掀出裡頭鮮紅皮肉，只剩囂張惡毒。

她低下頭，有些道：「你他媽的叻色，還敢叫人下我面子，以為換了個班我就不敢動你是吧，早讀看我吃癟——你很開心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腳底更加用力

「知不知道A大是誰罩的，啊？」

「啊…」沈渝手背火辣辣的，被踩的拉直不能彎曲，額間疼的冒汗，寬大衣擺上沾著往後退時的黑灰，頗有雨打梨花凄慘之感。

上方人並未停止施壓，她右腿又往人腹部兇狠踹了腳，很用力，沈渝趴在地上都震了下

「還有你那個同桌，那個四眼仔，別讓我逮到他，不然我弄死他。」

沈渝尺骨處被踩的臟污一片，幾乎是把底部的所有重力都捻在手背，疼痛讓他牙齒打顫說不出話。

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如若反抗只會遭來更嚴重的毒打，只能咬住下唇忍著

呼吸和霧氣打濕了鏡框，沈渝幾乎看不清幾人戲謔的臉，再又一輪腳踢后，他嗓音溢出顫音：「現在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人來人往，教職工也是在這吃飯...」

「啊？我們怎麼你了嗎？老師來了又怎麼樣」，身後男生嗤笑著，見那雙手被踩的快面目全非，一個個又在唏噓不斷起鬨

「還告老師，要不再踹他兩腳。」

「看著就煩人。」

尤其那白的不見光的脖頸和玉臂讓人有種難以壓制的施虐感。

掐斷它

「是啊」另一人附和的話剛嘣出幾個，但轉頭見有三兩人上階梯，臉色也謹慎起來，終是在幾名學生看來時，靠近羅琳耳邊輕聲提醒：「夠了，等會哪個不長眼的告狀...」

「放學在...」

羅琳聽言，收回眸，瞥了眼樓梯口，見已經有些陸續上來吃飯的學生

知曉這裡不是活動地，她微頓下身，用力拍打沈渝的臉狠厲道：「下午等著。」

話畢羅琳起身側看身後幾人：「走」

幾名男生睨了眼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沈渝，踹了腳餐桌，轉身大步離去。

沈渝就這樣趴在地上，這幾腳踹的很深，手肘處也擦紅，連著呼吸都如同銀針密密麻麻扎過。

只能單手撐地的他，推著有些滑落的鏡框，狼狽又滑稽緩慢扶著桌角起身，上來吃飯的學生見此都離得遠遠的，生怕什麼東西沾染上自己。

餐盤在踹倒的一剎打翻在地，紅白一片，還好菜水沒弄到身上

沈渝咬牙拍乾淨A大校服，在眾人眼中，一瘸一拐走到洗手池，將不成樣的手背緩緩衝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