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以為有一輩子，實則連明天都沒有

渃曦已經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每一次她覺得她接近幸福的時候，總要有什麼把她拉回來，告訴她血淋淋的現實，她不配擁有幸福。

淚水滴在了古皇的手上，他這才驚詫地鬆手，將渃曦從地上扶了起來，「小舍，你聽我說......」

「我跟陣湙泫沒有以後了...」渃曦喃喃道。

「你說什麼？」古皇想聽清她說的話，只聽「噗哧」一聲......

渃曦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小舍！小舍！！醫師！醫師！叫醫師！！」古皇抱起她就去看醫師。

——

再次醒來時，渃曦已經昏迷了一下午。

整個房間的光線都是暗的，古皇坐在她身邊一直守著。

渃曦本不願意醒來，可是昏著是痛苦，醒來也是痛苦。

她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小舍，你醒了？我知道你醒著。很晚了，今晚你就睡在古堡吧。」

渃曦艱難坐了起來，「我得回去，陣湙泫不會允許我在外面過夜。」

「那好，我送你回去。」古皇起身準備去安排飛船...

「阿哥！」渃曦叫住他，「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什麼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這是你認識他之前發生的事，又不是你的錯，他要是因為這個對你心生芥蒂，他也不是良配！」

渃曦痛苦的捂著臉，她面對不了，她無法開口跟他說出這種事...也不想知道他的反應...

接受或不接受，她都過不了心裡那關。

「阿哥，明天回吧，我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我面對不了任何人。」她如果以現在這種狀態回去，陣湙泫肯定會刨根問底...到最後...憤怒？生氣？同情？心疼？......她都不要！

過不了心裡那關，他們的結局就只有——分手！

最後的最後，她只想跟他體面的分手。

「那...我去給你打個招呼，說你留在古堡，我們兄妹好久沒見了。」

渃曦搖頭，「肯定不行，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要麼殺過來將我接走，要麼今晚留宿古堡。」外面傳的紛紛揚揚的「女人很多」的湙少，實則很粘人。

他很好，只是她不好。

「那怎麼辦？你這個狀態你也沒法跟他解釋。小舍，」他坐到她身旁，「有的時候愛人之間，也不必要事事都知道...這件事既然是過去發生的，那就讓它停留在過去。對你對你們都好，至於靂霆，他永遠是我兒子。」

「靂霆...他是不是不知道...身世？」

古皇搖頭，「起初是昗王、旻啫，還有我知曉，現在加個你，就我們四個。不對，靈嵐應該也知曉。你昏迷的時候，旻啫聯繫我了，說感覺你在套話...我沒把真實情況跟他說，我雖然也惱他，但是斷不能再加重他心裡的自責了。」

「不怪他，是我太招恨了。」

「這些人跟個牆頭草了，都是沒有理智的人。你怎麼還跟著數落自己？」

「我不數落，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小舍，你要是心裡不舒服，有恨，你可以罵他幾句，畢竟也是他的態度，那些人才會......」

「那些人還真是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有一點值得肯定，忠心！其實，好像每個地方都有這種情況，視主子的喜好為喜好，就像你現在讓你的人殺我，他們也不可能...嘁！扯遠了。我哥又不是下令的人...但是也不需要他下令...」

「小舍你別這樣，哥難受。旻啫他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到了任何時候他都不會真的害你。其實他也有很多無法對人言說的苦楚，他心裡，苦。」

「阿哥，我沒有怪他，也沒有怨他，我只是希望他對我有點恨，如果說這件事是他主謀，我反倒能接受點，說明他對我有恨......」

「你說什麼呢？！那是你哥！他聽到這話該有多傷心？在你心裡他是這種形象？」

渃曦濕了眼眶，「他不是，就是因為他不是！他心裡的痛苦永遠排解不了！恨我的時候恨的別彆扭扭，知道我不是他妹妹后，又想著對我好...這樣擰巴的人...沒有母后了！我欠他的怎麼還？到底是我罵他解氣，還是他來罵罵我？」

渃曦泣不成聲，旻啫確實太苦了！

他只是一個渴望母愛的孩子，他有什麼錯？！

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對母后也不公平，這麼好的人，救助過那麼多人，卻偏偏倒霉遇到了她...

「母后從不後悔！」古皇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後悔...我後悔！」她寧願她是被丟下的那個，也不願背負兩條人命，根本不值！

古皇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小舍，過去了過去了，放過自己。母后沒錯，她的善意要是有錯，不會有我，不會有我現在的今天，不會有淮南...不會有更多人...你不能讓她心寒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太糟糕了，很亂。」她確實不能否定母后的善舉，她只是恨自己。

「你不糟糕，你很棒，你只是受傷了。是哥哥們沒有保護好你。」他何嘗不是自責的要死！

這一刻，渃曦心裡的悲痛好像抑制住了，她不能再讓他們重揭傷口，不能讓他們深度自責這不幸是他們造成的！

他們沒錯，她也不錯，錯的是那些自以為是能搞垮她的人，她不會讓她們如願！

心裡的痛，她要自己清除乾淨！

「阿哥，送我回去吧，我只要身在奕玄國就沒事，我今晚會找朋友熬過這一晚。只要過了這一晚...就好了......」她要想想怎麼從奕玄國抽身。

她無法在發生這種事情后，還跟陣湙泫坦然的相處下去。

在她以為他們有長長的一輩子時，實際上連明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