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子談話

吃罷晚飯，大家各自散去，女孩們在廚房裡擦洗身體，男的就到村口的河裡洗澡，有光著身子直接跳進河裡洗的，當然也有少部分會穿著褲釵洗的，楊標就是那少部分，他微閉著眼，不去看四周的人，快速擦洗然後好快點離開。

古代的夏天白天雖然很熱，也沒有風扇和空調，不得不說夜晚還是很涼爽的，畢竟環境不錯，樹木花草很多，也沒有化工污染啥的。楊標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還是很感慨的。

路過楊家祠堂，看到一群大老爺們在那玩紙牌，也去湊了熱鬧，祠堂很空闊，四周都種有樹，除了大年初一各家新生兒上祖譜大家會聚集祠堂外，那麼夏天基本上楊氏男性成員，大到七十來歲的老叔公，小到滿了月的小娃娃都會聚在這裡納涼，大夥天南地北一陣胡吹，心裡預估著家裡的女眷們擦洗完所需的時間，然後再回家去睡覺。

「標哥，少抄些，當心眼睛！」小張氏走進書房坐到楊標身旁，叮囑道。

「好，我抄完這一章就休息！」

看小張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楊標停下了抄寫，「娘，怎麼了？」小張氏和阿奶是同族，有點像《窗邊的小豆豆》的媽媽，懂得接受，接受孩子的不完美，也沒有世俗世界里的完美概念，有著一種溫柔的智慧，讓孩子不恐懼，不焦慮，不會進退失據，平添無謂的損耗。

「沒…沒什麼，只是看著好像我兒子又長了」

「是啊，娘看我這穿的褲子有點短了，要重新做一條了」楊標拿著筆，站起身在小張氏面前轉了一圈。

「行啊，等稻穀都收完了，娘就抓緊時間給你做條新的」

「記得要做長一些才行啊」

「知道了，娘做長一些，然後再多放些布縫起來，等你再長高些，只需要把縫的線拆掉就可以了」

「娘的手藝，兒子絕對是放心的！」楊標哈哈大笑。

「那是當然的」不過轉瞬間，屋子的氣氛突然變了，「你爹去的早，娘也沒有本事，讓你小小年紀就要自己抄書賺錢，娘對不住你啊」小張氏有點哽咽。

「娘怎麼會沒有本事呢，你看自己多能幹啊，生了這麼多好兒女」

「哪有…哪有這麼誇自個的！」小張氏不由得破涕而笑。

「娘，學過的書抄寫可以鞏固複習，沒看過的書抄寫，不光不用光錢買，還能學到新的知識，最重要的是能賺到銀錢，實在是一舉多得的事情，娘不必覺得愧欠於我！」

「嗯，嗯」小張氏連連點頭，並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小弟也八歲了，年齡也不算小了，明年守孝結束也該去私塾開蒙了」

小張氏「…那你還要考秀才呢」

「明年我下場考秀才跟小弟開蒙不衝突的，這幾年抄書得到的銀子夠我和小弟花用！」是的，楊標賺的錢雖說不用上交，都是由他自己收著，但他並不會一毛不拔，有時從鎮上回來買些肉或生活用品給家人，家裡倒也沒有人對此說三道四。

「我兒子真能幹！」小張氏一臉欣慰地看著楊標。

「娘看看你啊，自己誇就可以是吧？」楊標裝作一臉嫌棄。

「怎麼辦呢，我兒子就是能幹嘛，誰不服，不服？憋著！」母子倆笑成一片。

夜更深了，月亮卻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