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官勾結
真陽縣因為離汝寧府比較近所以駐紮了一個千戶所，平常也是當值著城門防衛工作，千戶所官衙在城西離縣衙也不算太遠了。
不一會傳話的衙役就到了千戶所，得到消息的李千戶也是馬不停蹄的奔向縣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被突然叫過去又說要事相商，自己雖然是千戶品級比縣令還要高不少，但是現在早已經不是洪武年間，自己也不敢託大。
一路疾馳，駿馬奔騰如飛，馬蹄聲噠噠作響，揚起一片塵土飛揚。終於，馬匹來到了縣衙門前，嘶鳴一聲停了下來。李千戶從馬背上跳下來，氣喘吁吁地扶著馬鞍，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他年過半百，身體早已不如年輕時那般強壯，這一路狂奔讓他有些吃不消。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然後緩緩走進縣衙大門。縣令在內堂等待多時，看到李千戶進來，立刻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李千戶心中不禁疑惑起來，這位縣令大人平時雖然對自己也算客氣，但今日如此熱情，實在讓人感到意外。難道是因為自己在真陽根基深厚，所以縣令大人想藉此機會與自己拉近距離？還是另有深意呢？
兩人寒暄了一番，李千戶客氣地表示不敢當，畢竟他知道官場中的規矩，不能輕易接受別人的好意。接著，婢女們端上來熱茶和點心，他們一邊品茶，一邊閑聊起來。李千戶心裡暗自警惕，這個縣令大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他決定保持冷靜，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過了一會兒，縣令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原來，他得到消息，有兩名白蓮教徒出現在附近的村莊，而這兩名白蓮匪首正是當地的鄉紳。李千戶聽了之後，心中一驚。白蓮教可是朝廷頭號剿滅對象，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出現了。不過，當他得知那兩個人只是普通鄉紳時，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同時，他的腦海中開始盤算著如何從中謀取利益。
「李千戶，此事你怎麼看呀？」
「縣令大人，此事還是要早早結束方可為好，只是這這……」
「誒，老哥放心好處你我一人一半，我斷不可傷了咱倆人的和氣呀！」
「哈哈哈哈，大人說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們還是早早準備拿下這些賊子，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呀！」
「那就這麼辦，由我帶三班衙役去李秀才家，李大哥就辛苦點去吳下庄抓人。」
「也好，不過縣令大人這白蓮教窮凶極惡，又會妖法還是讓本所的副千戶跟著為好，確保大人安全。」
「還是李千戶想的周到，李千戶下鄉去抓吳員外，估計也是路不熟，我讓捕頭帶幾個人好給李千戶引路。」
兩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自己算計，兩邊都有自己的人省的那一方趁自己不在私吞銀錢。
兩人約定事不宜遲，現在就回去準備立刻動手，隨後李千戶告退，不一會捕頭就被叫進了大老爺的內堂。
「此番你跟著李千戶，定讓兄弟們看好了，可別讓這廝偷偷把銀子塞到自己腰包里」
「是大人，小的定然會死死盯住他，決讓他偷藏不了一兩銀子。」
「好了，那你趕緊過去吧，等一會他們就要去鄉下了。」
縣衙內上演的一幕也在千戶所內若出一轍，只是人換成了李千戶和王副千戶，兩邊準備完畢，縣令帶著三班衙役沖向了李秀才宅子，李千戶也是點齊了駐守在真陽城內的三個百戶所的兵丁兩百一十人出了城。
張元梁這個主要的告發人，被捕頭帶著跟著李千戶下了鄉，雖然說捕頭是去帶路，但是主要是還是張元梁這幾個人在帶路。
張元梁在路上看著這群官兵，和被打垮的隊伍沒啥區別，也就幾個長官和各自的心腹有穿甲的，剩下的鴛鴦戰袍可能都沒有，士兵年齡也是參差不齊，老的小的小，你說這怎麼打仗，怪不得被李自成這些難民造反的人都打不過。
真陽縣城內，此刻的李府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由於此時尚處於下午時分，街上往來的行人眾多。當人們發現縣太爺帶著三班衙役將李秀才的院子團團圍住后，消息迅速傳開。一時間，眾人紛紛趕來圍觀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而此時此刻，我們的秀才老爺心情可謂極佳。他最近的傳教活動收穫頗豐，正盤算著如何利用這筆財富，錢來生錢。至於學業方面，他決定在今日下午潛心苦讀，爭取在下次科舉考試中取得更好的成績。畢竟，他如今不過三十多歲，還年輕力壯，完全可以再考取個舉人功名，為家族爭光添彩。
正當李秀才全神貫注地閱讀《論語》之時，卻被一名下人突兀地打斷。他心中不禁燃起一團怒火，暗自思忖著一定要嚴懲這個不懂規矩的傢伙。然而，當他打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只見大批衙役如潮水般湧入自家院子，甚至連自己的房門也被粗暴地踹開。猝不及防之下，他被狠狠地甩到地上，隨即被幾名衙役牢牢制住。
李秀才頓時怒不可遏，儘管心中已湧起不祥的預感，但這群卑鄙無恥的皂吏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對待自己這位堂堂秀才，實在令他難以忍受。他憤怒地大聲呼喊，要求面見知縣大人。
「哦，李秀才可是要見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李秀才你的事發了，等著被殺頭吧。」
聽到李秀才大喊大叫的縣令突然出現，對著被拿下的李秀才說這些，開始還如鬥雞一般的李秀才，聽到縣令說這些也知道自己白蓮教的事發了，身形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的癱軟在地，隨後就被衙役帶了下去，眾衙役看看高高在上的秀才老爺原來也有怕的時候，大家都是滿臉嫌棄和鄙夷。
「王班頭，張班頭搜的乾淨點，漏一兩銀子你們就別在縣衙幹了！」
「是，大人！」
兩位班頭得令，帶著手下開始翻箱倒櫃，后宅時不時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和哭聲，縣令確實美滋滋的坐在正堂喝茶，不愧是破家知縣滅門的府尹。
跟來的王副千戶也準備往後院去，但是卻被縣令出聲攔到。
「王千戶，陪本官喝會茶，這種小事交給下面的干就行了」
「哈哈哈，縣令大人也好」
王副千戶得了縣令大人的應承，自然也不好強去後堂，只能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進去，不過這些都在縣令眼中。
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時間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
「我就說他們李家不是什麼好人，看果然應驗了吧。」
「我聽說呀，這李秀才搶了知縣老爺的女人才被報復的。」
「啊，竟然沒有想到還有這般的事」
「不是，不是，我聽說呀……」
人們興奮地議論紛紛，每個人都在講述著自己編造的謠言，一個說法比一個更勁爆、更離奇。大家時不時發出陣陣驚嘆聲，臉上洋溢著好奇與興奮。
即使後來有官差來解釋李秀才犯下的罪行，但人們卻不相信他們的話，反而將那些小道消息傳得越來越離譜。如果此時躺在地上的李秀才聽到這些謠言，恐怕會氣得跳起來，並驚呼「斯文掃地」！
隨著時間推移，前來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場面逐漸變得混亂不堪。這時，衙役們意識到不能再讓民眾繼續聚集下去，於是開始驅趕人群。現場的百姓們見狀，也不再堅持看熱鬧，紛紛四散離去。畢竟，面對公差的威嚴，他們還是心生畏懼。
散去的人群中充滿了歡聲笑語，他們對李秀才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似乎沒有人對李府的不幸表示絲毫同情，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或許，在他們心中，這種態度反映了一種對社會貧富差距的不滿情緒，他們將自身所受的苦難和貧困歸咎於富人階層，認為他們應該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