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爺真的會笑
書院
「你？不可。」
眾多夫子慷慨激昂地說道。
「我等行將就木，死就死了，可你是書院未來的傳承，絕不能受傷。」
「你一個書生，裝什麼高手，老實待著。」
「放心，蘇子杭即便再瘋狂，也不會對我等動手。」
……
聽到眾人的話語，裴衍心中無奈。
他自然清楚諸位夫子都是好意，可是……他真的很想試試八極拳的威力啊。
於是，裴衍深吸一口氣，再次拱手行禮，朗聲道：「多謝各位夫子的關心，學生明白你們的好意。但學生確實有一些武藝，或許可以應對眼前的困境。」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見眾夫子紛紛搖頭，臉上滿是不信之色。
其中，趙夫子更是大笑了兩聲，笑聲中帶著幾分欣慰與感慨：「哈哈！裴衍，為保護我等，連這種話也能說的出來。你這孩子，真是令老夫感動啊。」
接著，他又拍了拍裴衍的肩膀，嘆道：「甚至還想要犧牲自己，裴衍，有你這種學生是我的驕傲！」
一旁的孫夫子也點了點頭，贊道：「是啊，裴衍，你這孩子不僅勤奮好學，而且品德高尚。如此人品，何愁將來不金榜題名，名垂青史。」
而劉夫子卻潑了一盆冷水：「夫子不是瞧不起你，你又不是世家子弟，除了上學，哪還有錢學武？乖乖待著，我們這些老傢伙還用不著你保護。」
裴衍無奈，第一次覺得被人保護也是一種負擔。
「顧勇，你來證明一下。」
其實顧勇一直在旁蓄勢待發，可卻被裴衍阻攔。
一來，這裡是臨安書院，如果顧勇出手，那就成了兩方人馬在書院私鬥。
若是傳出去，兩方都不佔理，對他無益。
而他若是躲在夫子身後，那便成了蘇子杭恃強凌弱，欺辱寒門。
二來，裴衍感覺奇怪。
蘇子杭如果有闖入書院殺掉他的魄力。
為什麼之前不這麼做？反而費盡周章的暗殺。
肯定是有什麼契機打破了他的底線。
忽然。
裴衍靈光一閃。
難道是因為龍鳳貼的事，把他搞破防了？
呵呵，是不是因此緣由，試探一番便可知曉。
這時，顧勇憨憨的開口：「各位夫子，裴公子射箭之術卓絕，可謂百發百中。」
「哦？」
趙夫子微微吃驚，沒想到裴衍文縐縐的，居然還會射箭。
「那他可精通武功？」
顧勇撓撓頭：「我不道啊。」
裴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說『他會』很難嗎？
「既然如此，依然無法證明你會武，還是待在我等身後吧。」
裴衍點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龍鳳貼。
「夫子，煩請您幫我解釋一下，這龍鳳貼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不要！」
蘇子杭為的就是防止龍鳳貼公之於眾。
怎麼可能讓他明晃晃的拿出來？
「來人……」
可他話還沒說完。
趙夫子便沒好氣道。
「裴衍，你有病啊！這龍鳳貼前前後後我看了不下五遍，還能有不懂的地方？」
一旁的孫夫子撫著鬍鬚笑了笑：「誒，這就是你不懂了！裴衍哪是真心想問你意思，而是顯擺呢。」
「那他可是太能顯擺了！來了不到一個時辰鬧的人盡皆知。」
「真不知道他當一個贅婿有什麼好炫耀的。」
裴衍作為一個現代人，贅婿與否他並不是很在意。
關鍵時刻還不是他在上面！
蘇子杭在一旁，只感覺腦袋嗡嗡直響。
「趙夫子看了五遍？」
「人盡皆知？」
他喃喃自語，這個消息簡直讓他如遭雷擊，心頭的支柱瞬間破碎。
「呵，呵呵！」
他發出一陣自嘲的笑聲。
「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在幹什麼？」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以阻止龍鳳貼的出現，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這些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該死，裴衍，該死！！」
蘇子杭在心裡瘋狂地嘶吼著，對裴衍的憤怒和怨恨已達到極點。
但他已不能再對裴衍動手。
郡馬之名公之於眾。
若是繼續為難，麟王府不會放過他。
看他這副表情。
眾人知道蘇子杭已經放棄抵抗。
裴衍也在心中確定，自己猜對了。
還真是為了龍鳳貼而來，但只能說他太過天真。
就算今日他真的被殺，蘇子杭能安然躲過嗎？
以顧楠煙的性子，滅他滿門都算手下留情。
當然，並不是說顧楠煙很在乎裴衍，而是麟王女婿代表的是麟王府的顏面。
敢動裴衍，那不是啪啪打麟王府的臉嘛。
何必呢？
把自己搞成一個小丑。
喲喲喲，好像要哭了。
感動自己呢？
爺真的會笑。
裴衍晃了晃手中的龍鳳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還要殺我嗎？」
蘇子杭苦澀的搖搖頭：「不殺了！」
裴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大聲對著眾人說道：「你們聽見了嗎？他承認剛才要殺我！」
接著，他目光銳利地盯著蘇子杭，語氣嚴厲地問道：「蘇子杭，你目無法紀，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書院公然行兇。」
「你將法度置於何地？將書院的綱理倫常置於何地？」
他頓了頓，繼續斥責道：「你侮辱麟王，羞辱聖人，簡直是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最後，他轉身向在場的諸位夫子拱手行禮，義正言辭地請求道：「諸位夫子，我請求稟告城主府，將蘇子杭緝拿歸案！」
然而，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蘇子杭的父親貴為城中守尉，地位顯赫，乃是整個臨安城的三把手。
即使將蘇子杭抓進去，只要稍加周旋，他便可安然無恙。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只是為了秉公辦案，追求心中那點公平嗎？
如今看來，裴衍出身寒門，看待事情的眼界不足，格局不夠。
趙夫子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裴衍啊，這件事你受委屈了，但畢竟是咱們書院的內部事，還是要內部解決，家醜不可外揚啊。」
孫夫子一旁附和：「我剛才想了想，第一，書院會給予他應有的懲罰；第二，你受了驚嚇，讓他給你一些賠償，可否？」
拿錢侮辱我？
裴衍挺直腰板，器宇軒昂，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光芒，彷彿有著心繫天下的遠大理想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