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暗處的花朵(6)

6.暗處的花朵(6)

我自己說不上是更喜歡粉飾的還是更喜歡簡約的,恐怕還得視心和心境而定。不過我喜歡有來歷的,還有就是喜歡說得出名堂的。比如說是艾未未設計的,自然就覺得不一樣。因為我知道他是誰,見過他,還知道他的一些逸事。我從某本時尚雜誌上看到他為寶琦設計了一個500平米的房子,只有一個房間,剩下的都是樓梯和大廳,簡約至極,空曠至極,讓寶倚後現代地柄居在那個家徒四壁的豪宅里。他還說動潘石屹投巨資在長城腳下造了一串非同凡響的房子,吸引了許多名流前去參觀。用馮小剛的話說這些冷酷的房子,如同一件打濕了的小棉襖,穿在潘石屹的身上,脫下來冷,穿著更冷。」我在馮小剛的書里看到艾未未曾盅惑他買四節加長的集裝箱貨櫃,彼此銜接做成一個n字形的建築,從外面看不到一扇窗戶,甚至找不到門——當然也肯定是不標門牌號碼的,讓他聽得熱血沸騰,滿處打聽買一節集裝箱要花多少錢。後來腦子冷下來,終於沒把艾未未的創意落到實處。不過艾未未讓他撞一次車他還是撞了,他以20公里的時速撞向了一個小土坡。聰明人馮小剛在書里說他在理解了艾未未的同時也理解了《條橙子》里的那幫壞傢伙。

現在泡吧的更時髦一些的說法叫「溫酒吧」,原來只知道這個音的是某個常用的電腦軟體。「溫酒吧」的意思大概是把酒吧坐溫吧,坐熱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一個坐得熱的地方。曾經在三里屯南街的一家無名小酒吧里,我的一位曾經在三里屯一帶盤桓數載的非常有名的大學學友對我說我總想把酒吧坐透。」我覺得這句話挺玄的,我問他:「坐得透嗎?」他非常肯定地回答坐不透。」我想應該就是這樣吧,「坐不透」和他年輕俊美的相貌很吻合。

每一個夜幕降臨的時刻酒吧都是全新的,然後就像塗抹在脖頸和手腕處的香水一樣,前調、中調、后調,各有各的味道。酒吧最大的好處我認為就是脫離實際,你可以趁著黑夜從現實生活中短暫地逃逸出去。泡吧說白一點就是在某個公共場所消費黑夜。對那些泡吧上癮的人我想對他們說,對酒吧就像對人一樣,你可以鍾,甚至可以迷戀,卻不可以依賴。如果你一味地坐下去,不想離開,天就會慢慢地亮起來。在新的一天到來之際,我覺得沒有什麼比在一個酒吧里迎接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更叫人心沮喪的了。

在南方人看來,北京人是不怎麼會吃的。從前北京著名的吃食似乎主要分兩路,一路是民間的,灌腸、炒肝、雜碎湯、炸醬麵、麵茶,還有豆汁等等。除了豆汁前面幾樣我都吃過,剛來北京的時候在西單口的小飯鋪子里很容易找到,現在在王府並小吃一條街匕大概也還樣樣都有。因為名聲響,總是忍不住饞勁兒要嘗一嘗,一嘗之下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對我來說僅僅就是「風味」而已。但我的朋友中有特別喜歡的,說嘗盡天下美味,最最好吃的還是咱自己家的東西。有時候大宴之後還要呼朋喚友湊上幾個人專們找家街邊的小館子去喝一頓雜碎湯,有時候睡到大半夜從熱被窩裡爬起來穿戴整齊出門找地方吃碗灌腸。這種熱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人多半是在北方長大的,對上述食物有所謂的「童年記憶」。有一種說法是你小時候吃過什麼腸子里就會有消化那種東西的酶,對其亦會產生一種接受上的**,顯然我是打小就落了這一課了。豆汁的味道據說很特別,色深而且臭。我是一次也沒有吃過。我到店黽找過,馬上有人勸我說南方人,吃不慣的!」而愛吃的人是有癮的,要一碗豆汁,就著一碟焦圈和一碟辣絲,有滋有味。有一個老北京對我說,真正的內行喝豆汁是什麼也不就的,頂多就是來幾根辣絲,一碗豆汁見底,碟子里的焦圈碰都不碰。我沒喝過豆汁,怛我吃過麻豆腐。我不清楚迂汁和麻豆腐究竟是什麼關係,問過別人,說是濾過豆汁之後剩下的渣子就是麻豆腐,不知確切否?幾年前我和同事常去的新文化街上的一家館子就有麻豆腐,灰灰的顏色,裡面夾雜著碎碎的豆子,加紅紅的干辣椒炒得油汪汪的,十分下飯。和民間的這路對應的,自然就是宮廷食品了。北京吃仿勝的地方我知道北海公園有一家,**往前門方向去的東側有一家,天壇公園北門對面也有一家。印象里北海公園那家歷史較長,第一次去的時候吃點心喝茶三個人才花十幾塊錢,怛那巳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仿膳的小吃特別有名,豌豆黃、艾窩窩、芸豆卷、肉末燒餅,據說都是慈禧太后喜歡的,的確是很好吃。仿膳的菜式自然也娃很多的,而且做得都相當精戰,盛在「萬壽無疆」的碗碗碟碟之中恭恭敬敬地端上來,可是和小吃相比,好像並沒有那麼多的意趣,反而不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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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的花朵(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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